瞳关退敌的洗尘宴上,老少将士端坐于席间。我洗去一身的血腥味,换了一身青衣,落座于席间。
“早有耳闻,昭乐郡主乃是我东昭不可多得的巾帼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生了得!依老夫所见,乃是百战百神的战神啊!此次西征,君上慧眼识珠,有郡主在,必能大获全胜!”
“是啊,是啊,常言道;宣妇犹能畏后生,丈夫不可轻少年…………”
……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的奉承之话。期间不少人来向我敬酒,我也不顾一侧李宴之的阻挠,一一喝尽。后来,我假借‘不胜酒力’为嗜头,退下了宴席。一个人独自迎着边关晚间刺骨的寒风,一步步走下台阶……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血腥味从腹中往上涌来,竟无端吐出一口鲜血来,我赶忙从怀里拿出那个从苍南山上师父所赠的小药瓶,倒出一粒丹药,吞入肚里,方才好了些。今日一战,想必是伤到筋骨肺腑了。头有些发晕,往后倒去,幸得一手扶住了玉阶,才缓缓瘫坐在地。
接连的十五日,我军士气昂扬,势如破竹一般的夺回了先前失去的五城。听说消息传至京昭时,百姓一个个欢呼雀跃,很是高兴……而我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口中不败的战家神话!
夺回最后一城---无双城的那天,我到狱里去劝降那个在城外一战,被我生擒的敌将---宋邈,但是好说歹说,此人就是死都不肯归降,他大骂我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报效昏君,而他西锦的君主是位好君主,他断不会弃明投暗!昏君也好,明君也罢,我只知道我是东昭的将领,生为东昭生,死为东昭死。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不气也不恼,反倒是吩咐士卒好生待他。作为一名将领,我比谁都要懂得‘士可杀不可辱’这几个字的含义!
晚间,主营里,我冷冷地望着近处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两人。
“聂阳城守城将领---胡翰,燕城---韩亦,玩弄职权,贪生怕死,弃两城百姓不顾,私自逃跑!”
“郡主!郡主!饶命啊!”
“呵!”我冷笑着起身下案,走到他们跟前去。
“听说,二位还私自招募军妓!”
“郡主莫要道听途说,这……这是那些人胡诌的!”
“道听途说,韩亦,你莫不是当本郡主糊涂了!”我直盯着韩亦:“以一己之私,弃东昭利益不顾,罔视军纪,你让本郡主,怎么饶你们!”
“郡主,这两人如何处置?”一侧的李宴之出声问道。
“李副将,按我朝律法,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回郡主,按律当斩!”
“那就,拖出去斩了吧!”我摆了摆手,背过身去。
“是!”
“……郡主,饶命啊……”
耀城首领张均牧和朔城顾虎阳是被敌军主将斩杀在城外的。
“李副将,不知无双城守城将领人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
“回郡主,无双城守城将领赵晟在城破之时已投入西锦敌营!”另一侧的穆轩抢先回应道。
“什么!他投敌了?果真,乱臣贼子!”我不禁握紧了双拳。
接下来几场战役下来,等西锦的军队退出嘉陵关外后,一直挂免战牌。我也有些支撑不住,才退居无双城休养了几日。不过,我退居无双城的第五天,正当我和李宴之在城内军营中商讨征西战略时,一名士兵突然闯入,向我跪下,语气急促且哆嗦。
“禀郡主,副将,据前线来报,西锦敌军因其太子率领军队来增援,士气大振,昨夜三更时,突袭嘉陵关,五更时,城已经被攻破了!”
“嘉陵关……”我喃喃道。
“那言将军呢?”
“言将军……战死了……连同四万大军也没了,现在西锦敌军恐是已经往这边攻来了!
人没了,言玉年,那孩子小我三岁,他还那么小啊……我哆嗦颤抖着往后退去,一侧的李宴之赶忙扶住我,我向他摆了摆手,拿起长剑,挎上弓箭,就冲出了营帐,往城楼上赶去。
登上城楼,只见得远处黑漆漆的敌军在压进,少说十万!黄沙弥漫,狼烟骤起……
“郡主!”
我睁着布满血丝的眸子,闻声回转过身去,是李宴之。他一身盔甲的站在那。
“郡主,末将这次可否与你并肩作战?”
我回头望了望敌军,才正色道:“不行!”我摇了摇头。
“为何?”他拧着眉头走进。
“你看!”我面对着他,指着敌军来的方向:“此次西锦敌军来势汹汹,无双城需要守城的将领,所以这一次,本郡主一人率领军队出城迎战。若遇不测,李副将,你就代替接管将印和虎符,保家卫国!”
“可是,郡主……我一个大男人不上阵杀敌,难不成让你一个姑娘家在危难关头上战场,冲锋陷阵,而末将就选择留下来当缩头乌龟吗?”
“那到底你是主将,还是本郡主是主将?李宴之,你听着,将士就得绝对的服从军令,本郡主说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本郡主心意已决,你休要多言!还有,无论待会在战场上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率军出城!这座城和背后的东昭,你给本郡主死死地守住了!”我竭力的嘶吼完,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城楼,飞身上马,戴上面具,领着两万将士出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