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上的黄沙弥漫,狼烟袅袅蔓延到天际边去。铁骑‘蹚蹚踏踏’之声,将士们的厮杀声,刀戟长剑显露出的寒光……城墙戈壁都湮灭在边疆的一片长河落日圆之中!
慕君煜银色的甲胄上沾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刚刚解决掉北越敌军中的一名副将,紧握住的长剑上面的血沿着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到沙土中去,在脚下蔓延出一条血色来。
边疆带着几分悲凉的风迎面缓缓吹拂到鬓前,四周横七横八的尸身,满眼刺目的血色……他将嘴角沾染上的血色一点点抹去,调转马头,往那一侧赶去。
敌军深处,我挥舞着手中的玄冰剑,一路斩杀掉近身而来的北越敌兵。
“阿宁!”
我闻声抬眸,不远处是皇兄他提着长剑,逆着临近黄昏的日色,策马而来。
正出神间,前方便有一个北越骑兵手握长戟,策马迅速向我身上刺来。
远处策马而来的慕君煜见此,不由得瞳孔一紧,心中生出惶恐。
在长戟距我上身还有半拳之距之时,连留给我犹豫的机会都没有,我只是一手紧握住长戟后头的铁柄一端,平仰下身,待再次正身于马背上,我迎上他带着杀意的眸子,嘴角扯过一抹不屑的笑意。
接着,在他想从我一手制束中收回长戟之时,我那只手握紧了铁柄,另一只手提着玄冰剑,从马背上侧跃而起,将他踢落下马。
落于地面,长戟深陷入沙土之中,那人被我踢落下马后,仍从黄沙中趴将起身,想从那一侧提起长戟。我见此,直径的快步走过去,利落的朝着他就是一个横扫腿,将他再次撂倒在地,俯身横剑,封喉!
温热的血液,沾染到我的脸上来。我兀自笑了笑,不以为然的慢慢拭去。
“阿宁!”
我单膝跪将在地上,手中还紧握着滴着血的玄冰剑。循着声音的方向,我抬眸往一侧望去。皇兄他横剑立马于跟前。
我见此,提着长剑缓缓起身。
“皇兄!”
“阿宁,你怎么会来北疆?”
皇兄脸上还带着几分着急的神色,我却风轻云淡的回应道:“长宁乃是东昭的女儿!东昭有难,我当与东昭共存!”
我一面说着,一面走到马匹一侧,一手握紧缰绳,飞身上马。
“驾!”
我策马往远处的敌军所在处奔去。
“阿宁!”
身后传来皇兄的呼唤,我朝着邢堰正城门瞧上一眼,此刻城门大开,原是城中留守的李老将军正带着一些士兵匆匆往战场赶来。
李老将军李之年在沙场上征战了大半生的岁月,其夫人乃是将门之后,想当年南疆有蛮夷来犯,她二话不说随夫出征迎战。其嫡长子早年已经战死沙场,如今这次子李宴之被北越俘虏过后,又是生死不明……东昭李家可谓‘满门忠烈’!
如今的东昭大地,谁都想来分一杯羹!但若是你敢来,我东昭儿郎必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毕竟这东昭河山可不是谁都能肖想,觊觎的!
一路驰骋过去,手中握着的长剑也随之多出几分血色来!
边疆瑟瑟的晚风时不时的卷起地上的黄沙,天上零落的几颗星子,在夜幕中显得格外单薄……战场上的血色,荒凉的戈壁滩在一片暗沉中渐渐隐去。
从前线上听闻,今日在邢堰城外,北越吃了一场败仗!
消息传至北越军营时,北越此次派遣过来攻打东昭北疆的亲王贺兰皓面对着来报者,暗自不由的捏紧了拳头!
此时的另一侧军营内,身着浅色胡服的妙龄女子,正一边忙着照顾榻上躺着的的男子,一边听着身侧丫鬟的絮絮的说着从前线听来的战事。
“郡主!今日我们北越大军在邢堰城外一战被东昭大败!”
“是吗?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军连连夺取了东昭北疆几座城池!如今打了一场败仗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女子望着榻上昏迷不醒,面如冠玉的男子,淡淡出声。
“郡主!就因为今日吃了败仗!所以王爷现在都还在营中大发雷霆着呢!”
女子听丫鬟说罢,不由的皱了皱眉。
丫鬟说完这句,低眸沉思了许久,却还是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口。
“对了郡主!现今王爷对于东昭之人恨之入骨!而郡主当初执意留下这东昭将领的性命,若是等他醒来,不肯归顺我北越,怕是到时候王爷不会再留着他!”
丫鬟说着,随之瞥过榻上的男子一眼。
“他的事,本郡主自有分寸!”
女子缓缓起身,青丝边的彩珠摇晃轻响。
……
东昭这边虽然今日在这座邢堰城外大败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北越敌军,但暂时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如今这城内留守的将士不多,西锦派来增援的大军未到,若是北越再接着连连攻城几日,怕是邢堰城跟封幽,兰野一般也会随之沦陷!
晚间,我端坐在军营里头的案前,思考着应对北越的对策。
正入神间,耳边传来一人的脚步声,随之有人挽起帘子,走了进来。
“阿宁!”
我抬起眸子,原是皇兄他此刻褪去了在战场上的一身戎装,换了一身常服而来。
“皇兄,怎么来了?”
“阿宁,你今日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皇兄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急切的问出声来。
“未曾!皇兄,在战场上向来都是我伤他人,能伤到我的,这天下之人只在少数!”我从案前起身,淡笑着出声。
“皇兄若是不信!那便瞧瞧!”
语罢,我面对着他,张开双手,自原地慢慢的转了一个圈给他瞧。
“阿宁!此次北疆,你为何要来?你明知你身上的毒在你动武后可能会发作,危急你性命!”
皇兄他一字一顿,眉头紧锁。
“皇兄!长宁说过,长宁乃是东昭的女儿,无论在何时,长宁都不会畏惧生死,当与东昭共存亡!”
我慢慢放下双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阿宁!你!”
“皇兄!你是知我脾性的!长宁并非是一个喜欢苟且偷生之辈!以前不是,今后也不可能是!”
“阿宁……”
皇兄他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是话到嘴边,终是沦为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