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闭上了嘴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烤肉发出的“兹、兹”声。
刚刚苏尘明明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结果突然的沉默让容清有点心慌。
苏尘还在机械性的往嘴巴里塞着烤肉,在吃到第三块的时候,她的思绪慢慢的回来了,脸上再次恢复了血色。
苏尘可爱的努了努小鼻头,扭头看向了容清,无奈的说道:“哎,我今天晚上吃那么多,会不会胖啊。”
容清:“……”
你现在才想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容清陪着苏尘,吃了很多东西。
由于容清总是走神,没看住苏尘,她自己个儿喝了三瓶烧酒。
等到容清从“我和苏尘不是一个世界的,说不定真的只有秦屹适合她”、“不,说不定秦屹也不是合适的,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富二代罢了”、“苏尘是很有才华的,算了,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默默支持她就好”的情绪里出来的时候,苏尘已经人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在那边“嘿嘿嘿”的傻笑了。
容清看过去的时候,她仿佛是感受到了,笑着露出了白净的小牙齿,“柚子的最好喝啦,草莓的和樱桃的味道都一般。”
容清:“……”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容清无奈,他只能扛着这个醉鬼往外走了。
多亏是在高档的私人会所里,她的这幅囧样别人看不到。不过苏尘算是酒品很好的人,她没哭、没闹,就只是偶尔的回头,冲着容清傻笑。
每次苏尘都是非常突然回头的,好几次都和扶着她的容清,脑袋撞在一起。然后她就捂着额头,继续傻笑。
容清:“……”
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节目组是不能回去了,她家公寓的密码,他又不知道。容清想了想,决定把苏尘扛到他的住所。
容清刚把苏尘扶到门口,一道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很快、没有声响,就像是潜伏的杀手。
容清是从私人会员隐藏的后门走的,猛然出现的身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马上就稳定住了情绪,刚要质问他是如何发现他们的,男人就先开口说话了,“把人交给我吧。”
容清这才看清楚,从黑暗走出来的男人,是曾山。一直跟在秦屹身边的那个人。
容清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车,更没有发现秦屹。
容清无奈的说道:“不好意思,这可能是不行的。苏尘刚刚和我说,在秦屹没有处理好他的问题之前,她是不想要和他见面的。所以苏尘可能要跟我走……如果趁着她喝醉把她交给你的话,她是不会原谅我的。”
曾山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容清先生,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把人交给我。不然把你打晕在这里,我无暇顾及怎么处理你。”
瞧瞧,这词儿,处理。
容清皱着眉头,额头上都快要挤出一个“川”字了。在和曾山说话的过程中,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之前他会觉得,比起他来,说不定秦屹更适合苏尘。
不是说秦屹更有钱,能够给苏尘很好的生活。而是因为秦屹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
秦屹再装的怎么公子哥儿,吊儿郎当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可他身边的这位,是不会演戏的。他往那一站的气质,都散发着一股“血腥气”。
说白了,就是一瞧曾山,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可能容清是演员的缘故吧,他之前就觉得,秦屹找的那些女朋友是在演戏了。可是对于余芷珊来说,应该不是的。
容清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苏尘交出去的。
不过他也坚信,如果他不把苏尘交给曾山的话,曾山肯定会对他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你不必觉得难办。”因为容清是苏尘的朋友,曾山还是秉承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改为他并不擅长的劝说,“我不会带着苏尘小姐去找秦少的。可是我也不能让她跟着你走,这事儿过后我没办法和秦少交代。”
容清瞬间就明白了,曾山同样身为苏尘的朋友,不想她太难办,可能会把她带回她的公寓。然而秦屹这会儿还在陪着余芷珊。
但是如果让秦屹知道了,苏尘和容清单独相处了一个晚上,他可能会疯。
呵呵,疯了又怎么样?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啊。
容清看着曾山,苏尘这时候抬起头来,也看到了曾山。她冲着曾山打了个招呼,又傻乎乎的笑着。
容清:“……”
曾山:“……”
苏尘的“嗨,小山山”,“嘿嘿嘿嘿”完全破坏了容清和曾山之间的紧张气氛。容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可能他这辈子,和苏尘都只能当最好的哥们儿了。
他有点瞧不起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无法坚持。
容清把苏尘交给了曾山。
曾山单手就把苏尘拎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苏尘:“……”
“我呸!我快吐出来了……我吐你一身……”
曾山根本不听她的,只扔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好像她敢吐,他就把她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容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身影。他下意识的摸向了口袋,那里躺着一个复古的打火机。
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花,组成了一个看不出来的图案,很抽象。
一直到昨天,容清趴在桌子上,愣神捧着打火机看的时候,才猛然发现,那花骨朵组成的图案,似乎是……骨头?
从某个角度上看,真的挺像的。自从发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就越看越像了。
容清把打火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盒烟,拿了一根,点上。他靠在了旁边的墙上,轻轻抽了一口烟,仰头,看向了夜空。
阴天,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一切都是黑的。
容清无奈的牵扯了一下嘴角,心里很是压抑:他再一次把苏尘放走了。是他放走的,不是他们两个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