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俊的确有钱,楚江最豪华的御苑大酒店就是他家的产业之一,柳易青就被安顿在了顶层的套间中,那个小混混则被关在了隔壁房间,有专人看守。
“老师,东西都拿回来了。”卢方俊跑了一趟柳易青住的那家小旅馆,亲自替他取回了寄存在那的行李。
“坐吧,我有几个问题正好想问你。”
柳易青舒舒服服的靠在绵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修行之人不贪图享乐,那是为了避免沉迷其中而影响修炼,柳易青的道心坚定,不会有这样的后患,也乐于在更加舒心的环境中修炼。
“是。”卢方俊端了张凳子坐在柳易青对面。
“你的体质不错,以前修炼过?”
扛着个六七十公斤的成年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跟着柳易青冲刺百米也没掉队,普通人肯定难以做到。
卢方俊答道:“弟子从小在卢家长大,5岁时就被送去习武堂站桩打拳,8岁开始练剑,12岁学习呼吸吐纳,一直持续到了18岁……”
听着卢方俊的描述,柳易青很快就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副修炼图谱,十年时间打熬身体,通过淬炼身体达到筑基的效果,然后利用呼吸吐纳的方式炼气,引导天气灵气进入体内,这两步明显就是玄门正宗的炼气入门过程。
“看你的年纪应该过了二十五吧?”练了这么多年,还没摸到炼气的门槛,柳易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把你呼吸吐纳的口诀念一遍我听听。”
“是。”卢方俊毫不迟疑,念道:“气者,乃天地之灵,万物之机,宇宙之奥也,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宁,神得之以灵,谷得之以盈,万物得之以生……”
柳易青只听了个开篇,就感觉不太对劲,越往后听,这种感觉就越强烈,这的确是一门炼气功法,其中隐隐还透着太清丹道的痕迹,可这门功法太过于重视“术”,而忽视了对“道”的锤炼,简单来说,就是这套功法只有外在,缺少内核。
太清一道的内核在于心境,只有心境无为,才能更接近道,这与截教的理念恰恰相反,截教主张“截取一线之机”,至于要怎么“截”,那就只能看个人的理解了,反正就是一个争,一个不争,而阐教么,人家负责阐明大道,俨然就是天道的代言人。
柳易青一边听,一边在心中默默推演,直到卢方俊背诵口诀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才回过神来,问道:“这就完了?”
卢方俊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柳易青惊讶道:“你也觉得这套功法有问题?”
“我不是卢家的嫡系子弟,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入习武堂的,是我爸当年捐了一亿给他们修缮祖祠,才换来的这个名额,可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们嫡系一脉的同年人,那时候我就在怀疑是不是他们有意藏私了,后来,我满十八岁之后,习武堂的人就说我资质太差,不适合继续修炼,就把我赶出了卢家。”
“你的资质的确不怎么高。”柳易青上下打量了卢方俊几眼,又道:“不过比起刚刚那个卢海昌却要强上不少。”
卢方俊一听,咬牙说道:“我早该知道那些人的面目了,我爸生前就受尽了嫡系那些叔伯兄弟的冷眼,才想方设法把我送进习武堂,想我学有所成之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祖祠之中,不再忍受那些人的白眼,想不到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就因为我是旁系分支,就防得死死的。”
“所以你就拜我为师,想从我这里学习真正的功法,然后回去将那些瞧不起你,愚弄过你的人,欺负过你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我父母惨死在他们手中,这个仇不能不报……”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以柳易青的护短性格,绝对不会阻挠。但有些人表面上老实,要是被逼迫的太狠了,一旦起了杀心,再想克制就不容易了。
万一卢方俊日后杀性太盛,使得道心蒙尘,堕入了魔道,他这个做人老师的也免不了业力缠身。
与其日后头疼,还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
想了想,柳易青抬头紧紧盯着卢方俊的双目,说道:“修真问道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只是想报仇,我可以传你一套速成的功法,只要你用心修炼,五年之后,诸如卢海昌之流,在你面前就如蝼蚁一般,不过等你大仇得报,我将亲自出手,废除你一身修为,咱们的师徒之缘也到那时为止了。
“假如你是真的有心随我修道的话,那就要记住一句话,入我门墙者,生死不由己,倘若你不尊师命,敢用我传授的道法作恶,那可就不仅仅只是收回修为那么简单了,两条路给你,要走哪条,你自己好好权衡吧,不用急着做决定。”
“不用考虑了,我选第一种。”卢方俊神情坚毅,仰头望向柳易青道:“今天要不是遇到了老师,我多半已经死在他们手中了,能够留下这条性命给爸妈报仇,我就已经满足了,其他的也不敢奢望。”
柳易青也没有阻拦,当即说了声“好”,接着道:“那你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来找我,到时我教你炼气行功的法门。”
“多谢老师。”卢方俊心中一喜,急忙起身一礼,但随之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卢家今晚死了七个嫡系精英,估计很快就会再从西川派人过来,老师要不要先做些准备?”
“卢家那位老祖的实力与卢海昌相比,有多大的差别?”柳易青问道。
卢方俊想了想,说道:“卢海昌是卢家三代中的第一人,实力仅次于他那两位已经内劲圆满叔伯,至于卢家的那位老祖,听说早在三十年前就踏入了罡气外放的境界。”
柳易青沉吟了片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口凝炼至极的真气随心而动,散入全身经脉透出体外,倏然间,他浑身的衣服竟无风鼓荡起来,发出猎猎之声。
“罡气外放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