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至少对陆思雨来说像一场遥远的回忆,她每天忙忙碌碌,痛并快乐的画着自己的稿子,将脑海里的设想一步步跃然于纸上。
本以为生活会平静一些,但没想到才平静几天,公司里的那些员工每次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躲闪,有些还对着她议论纷纷。
陆思雨很想去问问他们在八卦自己什么,但忍了忍,她还是装作没听到,不免气闷。
这天,后勤办公室就像炸开了锅,后勤主任不在,他底下的人事行政专员甚至前台都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人事专员张诗诗道:“你们看到前几天网上曝光出来陆思雨的事迹了吗?掌掴妹妹,气晕养母,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反正我觉得她就是一惹祸精,到哪里都要出点事,前面他们部门不是接连两个设计师都被开除了么,依我看来,没这么简单,恐怕还有什么藏着掖着,不敢让大家看。”行政李萌嗤笑道。
“照你这么说,陆思雨的手段了得呀,把那些人弄下台自己顶上,还能全身而退的装无辜,这样的事,没有几分手段,可是做不出来的。”张诗诗吹了吹刚涂的指甲油,独自欣赏着。
李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没事的时候就知道化妆做指甲,也不多读读书填充一下自己的脑子,“能被霍总看上的女人,你觉得是个弱鸡?”
“嘘,你们小声点,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在这里说别人不太好吧?万一被路过的人听到了就麻烦了。”前台好心提醒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大中午的,谁会没事路过咱们办公室门口呀,咱们爹不疼娘不爱的,工资最低奖金最少分红没有,杂事乱事一大堆,还不让我们说说话发泄下了?”张诗诗给了她一个白眼,抢白道。
前台小姑娘被呛得脸色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只好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没想到她刚出门,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正站在暗处,眸光沉沉的向这边看过来。
“霍……”
前台吓得脸都白了,正想开口喊,却被对方止住动作,然后挥手示意她离开。
小姑娘点点头,赶紧跑回自己的岗位上,心里后怕得厉害,还好刚刚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吐槽陆思雨,不然就被抓个正着,说不定还会被开除。
里面的两人还不知道她们的大BOSS把刚才的话都听了个正着,兀自在那里叽叽喳喳,吐槽着陆思雨种种,美其名曰发泄情绪。
“切,那个胆小鬼,多说几句就脸红眼红的,真不知道把她招过来有什么用,难道就因为那张脸长得清纯,适合看大门?”张诗诗最见不得那副楚楚可怜的的样子,好像随时要勾引谁一样。
“美貌就是一个通行证,你没看那个陆思雨,不就是因为外表才攀上了霍总么?”李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妒意横生,“说什么靠才华上位,其实都是遮掩罢了。她那种长相的人,真的是祸水,走到哪里都容易惹出是非来。”
“有你们的是非多?”霍成泽再也听不下去她们编排陆思雨了,突然走到门口,冷着俊脸俯视两人。
张诗诗吓得打翻了指甲油,任由它流到桌子上也无心管,“霍、霍总,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听不到你们这么精彩的言论。”霍成泽单手插兜,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虽然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但也是在办公室,员工守则里有教你们闲暇时间背后说人吗?”
李萌眼里闪过畏惧之色,沉声回道:“没有。”
她在心里恨极了张诗诗,竟然提起这个话题,导致被霍成泽抓了个现行,是闲得蛋疼吗。
“我们再也不敢了,霍总。”张诗诗脸色苍白,再厚的脂粉都掩饰不住。
“求霍总看在我们平时工作认真的份上,不要开除我们。”李萌还算镇定,诚恳的将功补过,“我们一定好好守住自己的嘴,再也不乱说,同时也积极引导大家不要乱说。”
“哦?”霍成泽看着这个叫李萌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么镇定,能说出这番话,还算有点脑子。
张诗诗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只能混乱的跟着点头。
李萌却强压住那股夺门而出的冲动,颇有条理的分析道:“霍总,这件事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说,只是您不知道而已,毕竟在网上闹得这么大,一度还上了头条,他们说的可能也都不是真的,但就是挡不住想说。”
“那就这么任由大家说个痛快?不顾当事人的心情,胡编乱造,胡乱揣测?能进霍氏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人才,就任由你们跟市井长舌妇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嘴?”
霍成泽身上释放的冷意几乎要将人冻僵,俊脸也覆上了冰雪。
李萌冷汗湿透了脊背,脸色霜雪一样,“不、不是的,霍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会用行动来将此事平息下去,并发誓不再造谣。”
“那就暂时先留着你们吧。”
霍成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迈开大长腿就回办公室了。
那个煞神走后,李萌一下子扑到桌子上,像溺水的人被拖上岸,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大脑疲惫混乱。
张诗诗更是花容失色,欲哭不哭。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霍成泽真是太可怕了,她们从前没有直面他的怒气,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其中利害,现在算是深深领教过了,他放在古代,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人物。
霍成泽心情复杂的坐到椅子上,刚刚他撞到的只是一个小部门的闲谈,更多的人在纷纷议论陆思雨,从自身有限的角度去揣测她,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流言,与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能杀死人的,从来都不是刀子,而是流言蜚语,所谓众口铄金,积销毁骨。
心情烦躁之际,他拨出一个电话,“叶准,你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