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人讲完故事的空闲之际,江繁顺势坐在了那人对面。
“我有些东西想问你。”
随后,那人眼神突然变的迷离,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跟我出去。”
江繁丢下几枚铜板,带着这人走了出去,周围人还听得有些不尽兴。
“诶诶,怎么走了?”
“他跟贫道有事要说,一会就回来。”
二人走出饭馆,到了一处人少的胡同里。
“我想知道你刚刚讲的那个故事,全部。”
于是这人开始断断续续的又讲起来。
原来,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正是周家的,此人讲故事刻意隐瞒了,毕竟他只是一介草民,肯定不敢直接说这是哪家哪家的谁。
而那位书生的后续的故事,也和此人讲的有所不同,书生是在芝麻街被杀死了,夜半抛尸,沉到湖底,这事正好被此人碰见,也算他命大,没有被发现,不然他就要去湖底和那书生做邻居了。
听到这里,江繁也确定,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周家下的黑手了,毁尸灭迹,再按上一个失踪的名号,事情也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只要等自家姑娘放弃,到时候该联姻联姻,却没想到,自家女儿竟然爱的深沉,自杀了。
“你知道这说书的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你回去吧。”江繁让这说书的回去,他似乎找到了点头绪。
“书生......”
天色暗下来,黑夜来临,周家又是不眠之夜。
江繁趁着这段时间去打听了一下那个书生,书生的家庭很好推断。首先排除农户,在那个时代,农户很难出读书人,书生家境贫寒不受待见,那么又可以排除一部分收入较高的商贩。按照那说书的讲的,书生被袭击的位置应该就是其家庭附近,这种时代一般晚上都会有宵禁,夜晚大多都不会出门跑太远。
按照清正真人的记忆,江繁向着芝麻街走去,然而对于江繁来说,白天的城市和晚上的城市是两个地方,若是白天还能勉强认路,那么晚上除非把路牌摆在脸前,江繁才不至于迷路。
所以现在江繁迷路了,在绕了几圈后,江繁已经走到了城市边缘的位置,好在江繁目力过人,不至于看不清东西,不过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回家是没希望了。
“唉,不应该晚上出来乱走,早知道明天再找了。”
蠢蛋。申短短的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江繁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回到了家中,到头就睡,昨夜江繁不死心,在城里继续找路,本着就不信找一晚上回不到家的心态,江繁走遍了城内的大街小巷。
然而,他还没睡多久,一阵烦人的敲门声响起。
“道长!道长!”熟悉的声音。
那人还在继续敲门,没想到这门呼哧的一下就被江繁拉开了,门后是黑着脸的江繁。
“道长,昨日我家主人因为家父去世,太激动了,今天给您来赔礼道歉。”
说着,这人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只银镯,上面嵌着金丝,这种首饰可是平日想买都买不到的。不过江繁并不在意昨日那周东的行为,但是他现在起床气很大。
砰————
江繁甩手关上了门,把站在门口的下人吓的一颤。这人以为清正是不满意了,连忙又开始敲门。
“道长!道长!您若是不开心,我家主人还......”
呼哧————
江繁又使劲拉开了大门,门带起的风几乎就像是打耳光一样灌在这人脸上。
“我很瞌睡,要睡觉,下午我会去周家,现在给我滚蛋。”
听到江繁应下,那人立刻点头哈腰的,把那银镯子留给江繁就走,生怕清正道士一个不开心再反悔了。
江繁又睡了两个小时就睡不着了,他的脸上还带着厚重的黑眼圈。既然睡不着了,江繁也不打算硬睡,他随便抹了一下脏了吧唧的脸,就走出门去,早上说了下午去周家,所以现在他还是要先行去书生家中看一看。
江繁走芝麻街,手上拿着个饼啃着,他注意到那几个流浪的小孩似乎在跟着他,江繁快速吃下了手中的饼,然后将剩下的几块饼给了那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反正这饼也不怎么好吃,就算是不给他们自己也要扔掉。
经过简单的打听后,江繁来到了书生家门口,江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敲了敲门。
等了一阵,没人。
江繁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门。
隔壁的人注意到了江繁,提醒道:“别敲了,他们家人都死了。”
“嗯?怎么回事?”
“老夫妇两口儿子失踪了一个多月了,那个老婆子犯病去世,老头前几天失足掉湖里淹死了。”
江繁挠了挠头,这一家子竟然全都出事了,江繁一开始还想着会不会是这一家人得到风声,要报复周家,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江繁离开了这可怜的地方,来到了周府,看到江繁前来,周府上下的人立刻热情的欢迎江繁,把江繁弄的有些不自在。
进入里面,江繁注意到周东,似乎比昨天更憔悴了,但是显然理智多了。
“清正道长,昨日周某人.......”
“不必多讲,换谁遇到这事都会激动,不过周家主,我听说你不是找了个和尚来吗,为何又要找我。”
周东叹了口气,昨日那和尚跟杘缠斗,打的难分难舍,最后差点把命搭进去,才勉强保住了周家,今日一早经过简单的疗伤后,和尚就立刻说要回寺里搬救兵,显然就是打不过要跑路啊,就算真的搬来救兵,那都等到猴年马月了,周家人还不得死绝了。
这么一对比,全然无伤就解决问题的清正道人自然比和尚要靠谱的多,既然清正道人想要贪那就让他贪吧,还是保命要紧。
江繁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符纸,看来这清正祖上还挺厉害的,可惜到这一代变成这德行了。
“我承诺,时候你想要多少都行,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周东对着江繁说。
而江繁皱了皱眉头,看来这误会还没有解开。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周家主,老夫想和你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