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让聿凡心中一空,他向来做事随心所欲惯了,在族中他天赋异禀,长老们宠他,哥哥姐姐们疼他,弟弟妹妹们黏他。
像这般追求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聿凡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缠着苏灵玥。
只希望有一天能缠着她松口便好,松了口,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那个时候,聿凡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对她好。
其实方才萧承白来的时候,聿凡是有看到的。他武功也不错,否则也不会和沈北打个平手,甚至可以说占上风。
萧承白又没有隐藏的意思,自然就是被他知道了。
那一日,他在营帐外听到了苏灵玥冲着萧承白撒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聿凡在那一瞬间可耻的吃醋了,所以,人生中第一次,他起了坏心思。
他想试试看,苏灵玥会不会因此维护他。
事实证明,聿凡错了。她的确是维护了他,但,正是因为苏灵玥知道,她不管怎么和萧承白闹脾气都可以,因为他们才是一对。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想要插足的外人。
聿凡心思单纯没错,但他不是个傻子。
苏灵玥方才的反应,无异于告诉他,以后,他们就是陌路人。
聿凡面露迷茫之色,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空了好大一块。
“聿凡,聿凡?”苏灵玥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个人傻乎乎的在发呆,方才她没注意,扯了一下衣袖,不会将这个傻孩子的幼小心灵给打击了吧?
一边这么想着,苏灵玥一边伸手捏了一下聿凡的脸,他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委屈的看着苏灵玥:“灵玥,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你,我方才叫了你半天都没有应,在想什么呢?”苏灵玥疑惑地问道。
看她模样,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刚刚的事,聿凡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开始温暖起来,他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灵玥,一起喝茶吗?”
“喝茶不必了,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别瞎想了。”苏灵玥说完,摆摆手离开了。
因着萧承白火葬的提议一直被锦州官员给压在案底,他这几日又因为中箭养伤,对于此事竟然一点风头都没有听到。
没过两日,锦州瘟疫第三次大爆发,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的都要严重。
因为人们四处走动,几乎全城人都被感染了瘟疫。
一时之间兵营隔离处人满为患。
等到萧承白去查看时,才发现他的命令被底下这群官员给压住了。
他站在公堂之上,底下跪着的是一干锦州官员。
萧承白深吸一口气,“你们可知道压下本王的命令该当何罪?”
已经许多年未曾有人敢这样挑衅他的权威了。
在朝堂之上,唯一敢和他对着干的,也就只有一个顾怀德,萧承白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锦州城这些官员竟然这么大胆。
难怪这里会是瘟疫爆发最开始的地方。
父母官都是这么一副德行,更遑论底下的人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现在瘟疫已经爆发了,再怎么责怪这一群人渣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什么时候城外那些尸体全部烧完了,什么时候你们可以回家。”萧承白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如果城外的尸体一日烧不完,本王觉着你们也一日没有吃饭的必要。”
城外累积的尸山尸海哪里是一日能够烧的完的,这些官员暗中面面相觑,都是不以为然。
“如果你觉得本王是在开玩笑的话,大可以试一试。”萧承白淡淡的说道,垂下的羽睫遮掩了他眸底的怒火。
这些官员再怎么混,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说事儿。
连忙派自己的部下下去干事儿了。
萧承白招了招手,副将站在一旁低下头,“去,本王带来的士兵也全部放到那边去给他们收拾。”
副将领命,退了下去。
但这些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有一些百姓竟然拖着病体也要来阻止这些人焚烧自己亲人的尸体。
士兵也害怕感染,不敢过多与这些百姓接触。
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坐在公堂之上的萧承白听到这个消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直接说道:“杀鸡儆猴就安分了。”
副将略微有一些犹豫,他知道萧承白此次前来,一直用的是比较温和的手段,就是为了在众人心中博的一份好名声。
但是如今突然使用如此强硬的手段的话,恐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你觉得一群死人的支持重要吗?”萧承白一次总算是抬眸看了一眼副将。
副将心中一颤,这摄政王殿下最近表现的实在是太安分了,简直是让他都忘了,这位也是个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萧承白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了。
果不其然,死了几个人以后大部分人都安分了下来。
他们本以为这个摄政王可以任由自己宰割。
但是却忘了平时听到的名声皆言摄政王殿下如阎罗。
很快这些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就是传到了苏灵玥的耳中。
她也知道萧承白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这等强硬手段定然会引起锦州百姓对他的不满。
那么他想达成的目标,就很有可能会落空。
也不知道萧承白在想什么,苏灵玥咬咬牙,直接去了公堂。
只见公堂外面的地板砖上跪了一大批官员,当年蛮横得很的花白胡子也在其中。
见她来了,花白胡子恨不得将头塞进地底下,他原本以为这个女子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丞相嫡女。
苏灵玥也没有通报,就直接进来了,看都没有看这花白胡子一眼。
毕竟蚂蚁咬了人一口,人不可能反过来再去咬蚂蚁一口的。
看萧承白还在悠闲的批改政务的模样,苏灵玥心急道:“殿下。”
萧承白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抬眸似笑非笑道:“瞧瞧,看这是谁呀?原来是丞相大小姐,不知道是哪家的娘子啊。”
知道他还在生气那一日的事,但苏灵玥并不想与他辩驳,“殿下,灵玥觉得,您最近行事,是否太过了。”
“太过?”萧承白嗤笑一声,“到底是谁过线,苏大小姐心里没有一杆秤吗?”
这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皆是要纠结那天的事,苏灵玥原本的好脾气也被磨灭了,“既然殿下非要纠缠,那就纠缠着吧。总归吃亏的不是民女。”
说完,就直接甩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