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苏若卉瞪大眼睛,看向苏文礼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苏文礼看向她,眼里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宠爱,只剩满脸冰霜,“来人啊,二小姐累了,扶她回去休息。”
即便苏若卉再怎么不愿意,也被底下丫鬟给强硬的拖走了。
周筱坐在椅子上,因为她跪的太久,腿已经软了,早就没办法自己走路。
更何况,她从苏文礼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周筱现如今已经对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失去了希望。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沈姨娘来了。
见到老夫人这一厅堂的人,她也有一些惊讶。
但是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福身行礼:“见过老爷,老夫人,大夫人,大小姐。”
苏文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护住他的肚子,轻声责怪道:“这些日子不是让你在院子里面好好休养吗?怎的又跑出来了。”
虽然嘴上说的是责怪的话,但语气却是温柔的,可以从他骤然缓和的脸上看得出来,苏文礼并不是真的责怪沈姨娘。
沈姨娘拿起手帕,掩唇轻笑:“老爷太过多虑了,妾身其实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整日在院子里待着闷得慌。”
说着,她慈爱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左右闲来无事,便想着给未出生的孩子祈福。老夫人又是常年待在佛寺,是个有福缘的,就想孩子沾一点老夫人的福气,所以才来老夫人的院子中抄抄佛经。”
“你有心了。”苏文礼护着沈姨娘,引着她坐到了椅子上,这才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与方才让下人扶着周筱进来的行为完全不同。
老夫人也道:“你啊,来的正好。我和文礼,有事要对你说。”
沈姨娘柔柔的一笑:“老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妾自然是尽力而为。”
这下,老夫人看沈姨娘的样子是越看越喜欢,脸上也有了笑容:“好,你也知道近日咱们卉儿就要出嫁了。周氏又怀有身孕,正是稳胎的时候,我又老了,这件事,我和文礼商量,就交给你来做。”
还不等沈姨娘说话,周筱先站了起来,她脸上头回带了一些惊慌失措:“妾不同意!”
听到周筱的声音,老夫人不耐烦的转过头:“你有什么不同意的?这才刚刚怀上孩子,就这么折腾,莫不是想残害我们苏家子孙?”
知道跟老夫人求情无用,周筱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文礼:“老爷,这,不可啊,于礼不合……”
苏文礼避开她的目光,“有什么合不合的,沈姨娘也算是个贵妾,与你身份低不了多少去。再加上母亲说的对,你方才怀上孩子,又怎么能劳心劳力呢。”
话说的这般直观,周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恐怕丢了宠爱又丢了权势。
今日将苏若卉的婚礼交给沈姨娘准备,就是分权的第一步。
倒是沈姨娘,听到这件事,有一些慌张,“这…这……老爷,恐怕妾不行……”
老夫人怜爱的握住沈姨娘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一旁看着。更何况,你总归是要学的。”
“可……”沈姨娘将目光放在了周筱身上,这些事她自然都是会的,毕竟在沈家就已经学过了。
可沈姨娘不管事久了,现在又怀着孩子,生怕周筱一个生气,当场发疯,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苏文礼显然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道:“你不必担心周氏,她怀了身子,正是头几个月,胎像未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你临危受命。”
这话听在周筱耳朵里,就是在威胁。
她生气的发抖,但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口中一直重复道:“不行,妾不同意。”
“周氏。”老夫人沉声呵道,“这么些年的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我是这么让你做一个当家主母的吗!”
周筱知道他们俩说是商量,实际上只是通知自己与沈姨娘一声罢了。
她只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可惜其他几个人都权当没看见。
苏文礼不管周筱,只是转头对苏灵玥道:“灵玥,你妹妹闹出来的这件事,你去给处理一下。”
这件事就是戏班的事,如果再任由其继续下去,恐怕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苏灵玥垂眸应道:“是,女儿知道了。”
第二日,苏灵玥便带着紫鹭她们出了门,一路直接到了戏班里。
几个人正赶巧,虽说还没到开门的时候,但台子上却是有几个戏子在唱戏。
一个花旦面容艳丽,一个小生面带悲戚,还有一个丑角穿着华美。
第一眼看过去,倒像是小姐和书生的戏码。
紫鹭走在前面,却是咦了一声。
苏灵玥瞟了一眼她,“怎么了?”
紫鹭放慢脚步,低声道:“奴婢听人说过,这好像就是说二小姐和戏子的那一出戏。”
听到这里,苏灵玥再放眼望去,那个丑角恐怕就是苏晋了。
驻足听了一会儿戏词,果不其然,与市里坊间的传言并无所差。
看了一会儿戏以后,苏灵玥收回目光,走向后台。
后台,一个男人正在闭着眼睛悠哉悠哉的听戏,却是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姐正站在不远处。
吓得他从藤椅上掉了下来,他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讨好的笑容走过去:“我是这儿的班主,不知是哪家小姐,所来何事?”
紫鹭扬声道:“相府,苏大小姐。”
班主身子一抖,那台上的戏正在高潮处,他连忙道:“停下,停下。”
几个戏子停下动作,不解的看向台下。
苏灵玥微微一笑:“班主不必如此。我倒是瞧着这戏挺有意思。”
班主背后沁出一层冷汗,低头道:“这,这,还望大小姐莫要怪罪。”
“怪罪?”苏灵玥摇头,“何来怪罪。不过都是为了吃一口饭罢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只不过这饭,你恐怕是吃不下去了。家父有言,不许再演这出戏,还望班主莫要让我难做。只要班主停了戏,钱是少不了的。”
班主面露犹色:“这,可是已经有人给了钱,让咱们停了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