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一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她还记得那时锋利的刀片划过手腕,看着殷红的鲜血涌出时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一种解脱了的快感,怎么现在面对刀锋,自己又开始害怕起来了呢?
好在那人的动作没再继续,在她耳边感慨道:“身材倒还不错,脸也长得漂亮,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洛天一不太明白,听他继续说着。
“可惜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既然都答应别人离开了,你说你还回来干嘛?这一回来…唉!”
男人的叹息直击到她心上,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了!”
男人扬起刀,对着她的脖子刺了下去。
“什么?又失败了?”洛夫人惊叫一声,随即愤怒的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她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贱人,你连她都搞不定?”
“我刚想动手,谁知道刚好就来人了,这也不能怪我啊。”男人坐在出租屋内,将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来扔到一边,摸了摸因为逃跑而出的一头大汗。
“谁知道每次动手的时候都有人来救她呢。”
“你简直就是废物!要你有什么用?”洛夫人骂骂咧咧地将电话挂了。用力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巨响,可见她有多生气。
洛苼在一旁坐着,见她如此生气,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妈?又被洛天一跑掉了吗?”
洛夫人看着女儿,不想让她担忧,稳了稳气息,安慰她道:“没事,你不用担心,那贱女人跑不了的。”
说着又问道:“我上次给你的药你用了吗?”
洛苼想到那个白色小药瓶,皱起了眉头摇摇头。
“你赶紧用那个好和江南圆房啊,要是你肚子争气,一次就能怀上的话,不但不用怕洛天一,到时候母凭子贵,谁都动不了你的地位!”
“就算洛天一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那也是私生子,根本没法和你争!”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洛天一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
“可是…”洛苼有些为难:“可是江南又不是傻子,我要是给他下药,他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他感觉出来了又怎么样?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们又订了婚,他就必须要负责!”
洛苼听母亲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却不赞同。
她好不容易和闽江南关系和缓了些,要是洛天一不回来的话,她有信心让他重新爱上自己,彻底的忘记洛天一。
要是自己对他下药,被他发现了的话,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到时候只怕得不偿失。
可洛天一已经回来了,她怀着江南的孩子。只要她出现在江南的眼前,不但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只怕连婚礼都会取消。
“洛洛,你听妈妈的,妈妈是过来人…”洛夫人还在劝着,可洛苼却始终下不了决心。要是母亲能成功让洛天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想着,眼里露出了阴毒的光芒,与她平日里温柔甜美的形象相去甚远。
洛之尘刚一停好车,急匆匆地向警局走去。
一进门就见女人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惊魂未定。
他着急地走到她面前,左看右看,只见她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很浅,只是划破了一层皮,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结了薄薄的痂。
好在除了这之外就没别的伤口了,但也让他有些心疼。
“吓坏了吧?”他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背。
洛天一被吓坏了,也忘了避嫌任由他抱着。刚刚那把刀差点就捅到自己心口了,还好忽然有人经过,大吼了一声,那人手一抖才没弄伤自己。
不过她的外套都被戳破了,其实胸前的肌肤也破了皮,刚刚去洗手间看了一下,也是浅浅的一道口子,只是有些刺痛,没什么大事。
“人抓到了吗?”洛之尘问她,表情有些严肃,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她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看她有些累了,也不再多问,将她带走了。
“你回去拿些日用品,你去我那边和我一起住。社会上太多坏人了,我不放心。”他说着,带着懊恼:“我那边也是别墅,反正我们在派润也是这样住的。”
洛天一没说话,可等到了酒店,却不肯和他一起走。
“不会再出什么事了,这酒店是江叔叔的,不会有危险的。”在派润的时候毕竟情况特殊,自己不可能总和他住在一起,毕竟男女有别。
男人见她坚持,只好也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就住在她隔壁:“既然你不和我一起走,那我就陪你一起住在这。只有离你近一点,我才能放心。”
他眼里带着愧疚,又有几分心疼。
洛天一此时也已经缓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洛之尘总是能给她一种安全感,让她很安心。也许是因为他总是会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出现吧。
或许是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太过温暖,她竟有些贪恋起这种感觉起来。
看着面前的男人,洛天一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最开始遇到的人是他该多好…
但人生哪有什么如果呢?
她为自己愚蠢的想法笑了笑,和他互道晚安,这才关上门,疲累地倒在床上。
直到现在,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她才能静下心来想那个男人说的话。
“都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答应了离开又回来…”
男人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她似乎又闻到了男人腥臭的口气,不禁后背发凉。
她是答应了洛苼要离开,那个不该惹的人,是洛苼吗?是她要杀了自己?
自己那天把那五百万转回给她了,她会不会是以为自己反悔了,怕自己又去找闽江南,所以就找人来杀自己?
她越想越心惊,不由得想起这些天的怪事,去面试那天差点被车撞,差点被楼上掉下的玻璃砸中,还有这些天总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难道这都不是巧合,都是有人故意的?
洛天一一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一边冷汗却浸湿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