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刚情真意切,实在不像是说谎。可洛天一却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眼神单纯,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的男孩,怎么会这样做呢?
“怎么可能呢?那你们那天不是还害他受伤了吗?”
“这都是他要求的,他说受点伤会更真实一些,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也没好意思多问…”
“那个人叫什么?”闽江南有些阴沉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陆。”
“他叫陆景行。”洛天一接话道,她皱着眉头,眼里尽是疑惑之色:“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闽江南心底有了一些猜测,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打电话报警。
洛天一倒没说什么,顺从地打了110。他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心软放过这个劫匪呢。
“求你们了,放了我吧!”王刚大喊着。直到警察到了现场,他才心如死灰般地蔫巴了。
王刚在审讯室,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陆景行正在家养伤呢,忽然来了一群警察。
“昨晚地抢劫案有些地方需要陆先生配合一下,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警察们没细说,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陆家上下,包括陆景行自己,也没察觉什么不对,乖乖和他们走了。
他一到警察局,就看到大厅里坐着洛天一和闽江南。
一股无名的怒火忽然就冒了起来,他们两个居然又在一起。可是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洛天一“勾搭”自己的姐夫而生气,还是为了闽江南又“缠着”洛天一而愤怒。
他只能将这份愤怒伪装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天一姐,你也在啊!”
他笑了笑,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却让洛天一有些恐惧。
陆景行见她神色复杂,觉得有些奇怪,刚想走过去,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陆先生您还是先做笔录吧。”
直到看到从审讯室出来的王刚,他才意会到洛天一眼神中的意思。
“她知道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在回响。他莫名地开始心慌起来,第一反应竟是:我得和她解释。
但他没有这个机会。
陆景行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了,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全盘托出。
“洛小姐,嫌疑人已经什么都交代了,他说自己是因为爱慕你,所以才自导自演地这一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接受他。”
洛天一觉得不可思议,做这样的事情,只为了让自已对他有好感么?
这人也太幼稚太冲动了吧?
可正是他的幼稚,他这愚蠢的想法,却让她对他怪不起来。
“如果我愿意谅解他的话,他的惩罚会轻一点么?”
洛天一对于拥有那样简单笑容的男孩,实在是怪不起来。他还那么年轻,心智还不成熟。只是走错了弯路,她不希望这件事给他留下一生的污点。
她只是有些同情陆景行,忍不住为他说了句话,却不知身旁的男人见她替别的男人求情,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他第一眼看见陆景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那晚的那个男人。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还不能和这女人说。
“会的。”警察听了她的话,点头道:“鉴于这起案件比较特殊,而且嫌疑人的主观意愿并不是抢劫,有了您的谅解的话,是会从轻处罚的。”
洛天一听了这话才放了心,可这一幕落在闽江南眼里,他却醋意更浓了。
“唉…”出了警局,洛天一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舍不得?”闽江南凉凉地讽刺她。
“什么舍不舍得的?我只是觉得他还这么年轻,要是因为这种事留下污点的话,我实在过意不去。”
她略带惋惜:“他应该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人生是不能行差一步的。”
听她说到这里,男人还以为她要求自己帮帮那个男人了,他连拒绝的话都想好怎么说了,没想到她却没有。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了。”
自从上次她帮了陈思雨,对方却一点也不领情,她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样他们才会知错就改。”
闽江南倒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深刻的见解,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偏偏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拿话刺她:“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帮他呢,毕竟人家可是爱慕你才会做出这种事。”
他这话说得极酸,洛天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男人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闽江南…”她大着胆子试探道:“你这是吃醋了么?”
“呵…”男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笑话:“你觉得有可能么?”
他面色依旧冰凉如霜,只是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泄露了他的心思。
有谁直到不可一世的闽少竟也会不好意思呢?
洛天一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的深情有了回应。如空谷里传来的绝响,冰山上绽放的雪莲,夜色中盛开的烟火,总让世人趋之若鹜。
他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肚子不是饿了吗,我们买的菜还在车上,赶紧回去做饭吧。”
“啊!对!”他不说还好,一说她这才发现自己肚子都饿扁了。可不能饿着宝宝,她一时之间也没精力再去想这些事了。
可洛天一只想着要做饭给闽江南吃,却没想到这些菜都重油重辣,炒起来油烟重得很。她平时在家一般都吃的比较清淡,为了补充营养会炖点汤,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一闻到这么呛地油烟味会这么难受。
她赶紧把火关了,伏在洗碗池边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男人听到厨房的动静,有些不放心地过来一看。
“我没事!”洛天一掬了捧水,漱了漱口,骗他说:“就是这油烟味太呛了,我不小心呛了一下。”
她说着,将男人推出厨房:“你在外面等着吧,马上就好。”
闽江南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有那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