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再次将面前的酒杯倒满,洛之尘看不下去了,劝道:“别喝了天一,你休息一下,别参加了。”
祝今今也有些担心,坐在她身边拦着她:“我帮你喝吧。”
说着想拿起那杯酒,却被洛天一抢了过来。她像是在和谁较劲一般,摇摇头,大着舌头说道:“不用,我还能喝,接着玩!”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大家都能看出她的反常了,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怎么了?”她不知道喝了几杯,一说话从嘴里冒出来的全是酒气:“怎么都愣着呀?”
众人只好又开始了抽牌,结果被抽中的又是洛天一。
她将牌扔在桌上,这次连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不说了,直接就拿起酒瓶对嘴喝起来。
她此时已经醉了,行为不过脑子,只由着心去,秀场上和闽江南的相见,像一块棉花堵在她心口,此时正是借着酒劲发泄着。
“天一!”祝今今将她的失控看着眼里,忙伸手去抢那酒瓶,争抢间,瓶里的酒洒了出来,泼了洛天一一身。
祝今今连忙从一旁扯纸巾给她擦干净,洛天一也似乎忽然清醒了。她将酒瓶放回桌上,对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得有点多,你们接着玩吧,不用管我了。”
她若无其事地笑笑,眼神忽然就变得清明了,刚刚她“撒酒疯”似乎只是大家集体的幻觉一般。
她站起来含着歉意微微鞠躬,祝今今也跟着站起,想要扶着她,却被她躲开:“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自己去就好了,你和她们接着玩吧。”
祝今今本来也有些醉了,再加上洛天一一直拒绝,她只好又坐了下来。
洛天一说着,又压着要站起身来的洛之尘的肩膀,让他坐回椅子上去,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出了包厢朝洗手间走去。
走到洗手间,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伏在洗手台上,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的脸。一张未施粉黛却已然惨白的脸,上面挂着两行清泪。
这些天太忙碌了,她比回国时还瘦了些,两颊都凹陷了下去,看上去轮廓分明。少了几分幼态和甜美,现在的她,气质也有些清冷了,不笑的时候,隐隐有着闽江南的影子。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镜子里的那人笑了笑,眼里是不符合年龄的苍凉。
才不到一年,但她经历的事情,可比她前二十多年经历的还要多。
想着想着,她的头有些晕,伏下身去吐了起来。
呕吐物气味刺鼻,她好不容易才吐完了,掬了把清水漱漱口,又洗了一把脸,这才转身走了。
闽江南在这应酬,忽然接到洛苼的电话,他皱着眉,走到安静的走廊上这才接听。没说两句,男人听出她是在查岗,忍着不耐应付了一番,这才挂断电话。
他接完电话,回过头,只见一个女人正在朝自己走来。
洛天一出来的时候还好,这会吐了,反而觉得头更晕了,她东倒西歪地朝前走着,忽然踉跄了一下,向一边倒去。
她的脑海里混沌一片,再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倒在一个人怀里。
鼻尖就是那股雪松的味道,她忽然揪起了心,迷茫地抬起头,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这人的脸:“真的是你呀?”
她天真地笑着,一脸不设防。
闽江南闻见她嘴里的酒气,拧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喝了多少酒?”
怀里的女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傻傻笑着,一边还伸出手来摸他的脸。
她冰凉的小手触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刻,闽江南忽然僵住了。
她的眼里渐渐染上了些痴迷,喃喃低语:“我是不是在做梦呀?也是,要不是做梦的话,怎么会离你这么近呢?”
说完,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抱着他,像是怕谁会抢走他一般。
“真好,我已经好久没有抱你了…”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他的脖子传来一阵湿意。闽江南心头一颤,忍不住回抱住了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呀?”
“想,我也想你。”
“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想我,你都要和洛苼结婚了,怎么还会想我呢?”
女人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男人的高级西装上。
他摸着他的头,在她的撒娇下,有些难以自已。
“是真的,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真的吗?”她松开他,抚摸着男人的脸,自言自语道:“这个梦太真实了,要是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女人身子就软了下去,闽江南用力搂着她,她这才没有滑到地上去,低头一看,她微微张着殷红的嘴唇,已经睡着了。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给还在包厢里的江淮打电话,让他快点出来给自己开车。
江淮挂了电话,抱歉地冲着合作伙伴说道:“张总不好意思,我们总裁忽然有急事要处理,现在先走了,您慢吃,一切开销记在我们闽氏的账上就好了,有机会我们闽总再请您吃饭赔罪!”
他说着,拿起总裁的外套,向他们点头示意,然后就离开了包厢。
没走两步,他就见总裁抱着一个女人朝自己走来,他吓了一跳,忙迎上去。
“总裁,你这是…”他还以为总裁又搭上了一个女人,走近了一看,居然是洛天一,他更惊讶了。
“洛小姐?!这是…”
“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和谁来的,你去开车,带她先回去休息。”
听了总裁的吩咐,他不再多问,跟在总裁身后匆匆离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了,洛天一却还没回来。
祝今今手撑在桌上睡着了,洛之尘有些担心,想给洛天一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和包包就在包厢里。
他刚准备出门去找洛天一,却被人拖住了脚步。
“老板,我敬你一杯。”顾南音凑到洛之尘身边,朝他举起酒杯。
随之而来是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他鼻子有些痒,却强忍着没说。因为他实在太不习惯给别人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