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呜……都怪我!”乐裳低低的抽泣。
“没事啦……这不是乐裳的错呢!”吕柔儿柔柔一笑,她抚摸着乐裳的脸庞,将泪慢慢拭去,“乐裳最乖了。”
“嗯!”乐裳重重的点头,她将手帕收回兜中,“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拽起吕柔儿的手,却看到小姐的脸偏在一旁,看向司空羲离开的方向。
“小姐?”
“啊……没事啦!乐裳我们……我们快走吧!”
吕柔儿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似的,她急忙回头,牵过乐裳的手,就想离去。
这时,一人迎面走来,他一见到眼前的吕柔儿,便露出极为惊喜的表情。
“柔儿!”程毕上前一步,就想摸住吕柔儿的手,“你怎么在这里呢!”
“你……你别碰我!”
吕柔儿急忙退后,甩开了程毕的手,她极为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衣冠禽兽。
程毕倒不生气,他淡淡一笑,将手收回。
“怎么了?柔儿,咱们之间还如此见外么?”
“程毕……你该适可而止一点了!”
吕柔儿小脸微红,终是愤怒的低呼起来。身旁,乐裳也是面露不善。
“你快走吧!不要在这里烦着小姐!”乐裳跺着小脚,“小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阴魂不散呢!”
程毕一愣,旋即忽的大笑起来,他上前一步,猛地一巴掌将乐裳扇倒在地,登时乐裳的脸便红肿了起来。
“你……!”她捂着小脸,泪珠在眼眶内打转,竟说不出一句话。
“你太过分了!程毕!”
吕柔儿急忙蹲下,将乐裳拉过,担心的查看她的伤势。
程毕不语,再留在这里想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身离去,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看的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可最关键的是司空羲这小子明明占了小姐这么大的便宜,居然什么责罚都没有,就让他这么走了?
桀骜的程毕一直以吕柔儿为最终目标,可现在来看,这个新来的外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连带着上次的冒犯,他的愤怒就要积攒到了顶点。
对吕家大小姐做出如此出格的动作,可不是仅仅责罚这么简单!小姐不去追究,想必都督……夫人,可不会坐视不管!
程毕的面庞渐渐的扭曲了,他疯狂的臆想刚才摔倒在吕柔儿身下的人不是他司空羲,而是自己!
他似是能够闻到吕柔儿身上飘着的淡淡幽兰香气与那浓郁奶香一般的处子之香。
哦……还有那个嚣张的小丫头,也是个天生的尤物啊……
既然没法让你吕大小姐屈身于我,那么……只好委屈你的小丫鬟了。
“啊,程公子,你在这里啊!”
一个士卒走近程毕,却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程公子……你怎么了?”
程毕抬眼,仅看了他一眼,便双手狠狠的朝他的脖子抓去,手中筋力徒然增大,狰狞的面孔愈发可恐。
“柔……儿。”他低低的嘶吼着,仿佛要呕出魔鬼。
“程……程……公子!”
那人经受如此突然的攻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疯狂的抓着程毕的双手,祈求他放过自己。
但随着程毕的力气逐渐增大,他的气息便渐渐衰弱了,胡乱扑腾的手和脚,也渐渐的没了动静。
只消几息时间,他翻上去的眼皮就那么顿住了,头颅像颗泄气的布包,微微的晃动,直至停下。
程毕缓缓放松,就像是丢弃一个变质了的瓜果那样,将这个死人扔在了地上。
他一脸轻松,仿佛释放了所有的压力,他直直的从死人身上踩过,走进校场。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仅仅是非常可笑的理由,他就可以随意杀掉一名士卒。
不过这些都是常态。这种庶民,他就算是捏死再多,也不会有人去治他的罪。
这个乱世,什么才是法律,什么才是道义。
权力就是法律,而掌握力量才算掌握所谓的道义!
程毕便是初步的了解到了权利与力量的美好。而这源头,是他家财万贯的老爹。但他已经渐渐不再满足这些了,他想要拥有那所谓有着吕氏皇族之血的千金小姐,和那无可匹敌的……号令天下的力量。
他又想到了,那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精瘦男人,与那手持闪烁着古老荧泽的短刃的燕易屠。
程毕兀自笑了。
宏大的校场内,上千年轻的士兵火热的操练着手中的长枪。
司空羲四下张望,眼见所有的人都在练枪,便悄悄放下手中的枪,伸了一个懒腰,他拍拍脖子,又踢踢腿,嘴里低低吼叫。
“小子,又犯什么病了?”古钥无需去练这种低级的枪术,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教司空羲一招半式。
“刚才撞到吕小姐的时候,我为了减轻她受的伤害,连翻几个滚我都竭力把疼往自己身上揽。得,现在疼的连挺腰都困难。”
“哈哈,瞧你那孬种样!”古钥倏地扔过一支长枪,“来,接住!”
司空羲下意识去接,随后便是痛苦的低吼。
“看枪!”古钥不等他准备,断喝一声,而后身形掠动,手中木杆长枪似是出水的狂龙,直刺向毫无戒备的司空羲。
司空羲一惊,急忙持枪去挡,却发现这凌厉的攻击不是自己可以抵挡的,便抽身躲过。
“你……你搞偷袭!”他大叫起来。
“哦?偷袭?”古钥轻蔑一笑,“那再来试试?”
话落,他抖开枪缨,倒提长枪,将木棍尖狠狠的戳向司空羲的腹部。
司空羲躲闪不及,硬接下这一招。凌厉攻势直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慑的翻江倒海。
他嘶哑的尖叫:“太赖皮了!”
语尽,他便缓缓倒在地上,疼的蜷缩成一团。
“哟,不行啦?”古钥放下长枪,打趣道,“第一下算我偷袭,第二下还是我赖皮了。你倒是好会为自己开脱呢!”
“不……我不管,你就是赖皮!”司空羲赖在地上不起来,“你个老卒居然欺负我这新来的小卒。欺人太甚!”
“撇开这些先不谈,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古钥忽然变了腔调,“为什么吕小姐,会对你的态度这么温和?你难道一点疑问都没有?”
司空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直挺挺的坐起身子,没有半点先前疼的打滚的样子。
“我早就想问这个了……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喃喃的说。
“有没有可能……”古钥说,“吕小姐,对你这小子……有点情愫萌生?”
“嗯?”司空羲一愣,“我说古钥,你瞎说什么呢?那可是吕家的千金啊!我是个贼,一个叫花子出身的贼!她会对我这种人情愫初生?”
“您莫不是在刻意消遣我呢?”司空羲说。
“我是在问你,不是你问我。”古钥忽然直视他的眼睛,“告诉我,当你紧紧抱住吕小姐的时候,有没有一丝……”
“像水一样……”司空羲打断古钥的话,“那柔软的触感虽然使我不敢去触及,可出于怕她受伤,我还是紧紧抱住了她。她身上……有股很香的气息,就像淡淡的兰花香。”
“你小子……”古钥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这里的人,可没有几个好东西!”
司空羲点头,拨开了古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