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哥”。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处,是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子,背后的青藤紋似乎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印记,在她上扬的眼角,刁蛮任性一览无余,“沁霖”。
这个女子名唤欧沁霖,他的父亲是当朝国公欧康,而她的母亲是夏寔最宠爱的小妹——清平长公主。
欧沁霖从小可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夏寔没有女儿,对欧沁霖就像自己的女儿,比三个皇子还要宠爱百倍。
“拜见舅父”
夏寔终于露出了笑容。
“快快平身”
鹅黄般的肃静,裙角有飞奔来的泥渍,但丝毫抵挡不住她的傲慢,欧沁霖看到了一行众人,对夏言说。
“言大哥,她们是谁啊?”
没等夏言回答,夏宣倒是喧宾夺主。
“这些可是大哥的朋友,特别是这个小妹妹”。
说完,又朝宸熙那边移动。
夏言急忙跑到宸熙跟前,对夏宣说。
“二弟,你看沁霖也来了,快好好陪陪你的妹妹”。
欧沁霖看到夏言的不同寻常的样子,碰了碰旁边看着自己的夏炆。
“炆三哥,这个青衣女子是不是我们的大嫂啊”。
夏炆立刻羞红了脸。
“我......我也不知道啊”
欧沁霖没有看到夏炆的不同寻常的表现,跑到宸熙的身旁,碰了碰宸熙的肩膀。
“妹子,你是不是我的大嫂啊”。
宸熙一脸惊愕。
“我?”
宸熙跑到云灵的身后,朝欧沁霖吐了吐舌头,欧沁霖从来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个对自己如此无理的人,欧沁霖倒也很喜欢宸熙,急忙追着宸熙。
“大嫂,大嫂,你别走啊”。
夏炆的眼神再也没有离开过欧沁霖,小时候,夏炆就是最不起眼的皇子,就算他的生母是皇后,对于夏炆而言,他的才华远在夏言之下,不被夏寔喜欢,却被众人欺躏。
夏宣的生母殷贵妃最得夏寔宠爱,因为夏炆的生母文懿皇后由于生夏炆难产而亡,世人都说夏炆是灾星,但犹豫夏言的悉心照顾,没有人敢拿夏炆怎样。
夏言八岁那年,被送去南山学艺,夏炆才五岁。
一天清晨,夏炆被夏寔叫去询问功课,夏炆战战兢兢的进入甘露殿。
“拜见父皇”
夏寔看也不看,抱着怀里的殷贵妃。
“平身”
夏寔问:“炆儿,最近的功课都学的怎样了?”
夏炆长揖,“回父皇的话,孩儿在认真的学习”。
夏寔宠溺的搂着殷贵妃,随意提了一句。
“那你告诉不谷,孔子所言教导读书人要回顾以往的知识,所言是那句?”
夏炆回道:“温......温故,回禀父皇,孩儿不会”。
夏寔顿时生气。
“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殷贵妃倒也知晓夏寔的性情,下身拜见。
“皇上,不如交给臣妾,臣妾一定将三皇子教导跟宣儿一样知情达理”。
夏寔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爱妃了”。
殷贵妃召来夏宣,但并没有教导他学习,而是将夏炆扔入泥潭,任人欺躏,没有人敢救他,夏炆吼道。
“我母亲是文懿皇后,你个庶出的凭什么关押我”。
殷贵妃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上去给了夏炆一巴掌。
“你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敢对我的宣儿无理”。
夏炆脖子上手上脚上的铁链在他的移动下相互碰撞。
“才不是我,不是我,娘,快来就炆儿,炆儿好怕”。
“住手”。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是和清平长公主一起进宫的欧沁霖,殷贵妃看到欧沁霖。
“郡主”
小小的欧沁霖却早已会察言观色。
“贵妃娘娘,如果我没记错,舅父是让您教炆三哥学习,可您在干什么,我一会要去拜见舅父,可能会......”
殷贵妃知道欧沁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也知道欧沁霖对夏寔的重要性,三个皇子都不及她一个郡主,这欧沁霖要是一告状,后果......殷贵妃笑了笑。
“郡主莫怪,本宫只是和三皇子开玩笑,翠竹,还不放了三皇子”。
殷贵妃给翠竹使了个眼色,这个叫翠竹的婢女放开了夏炆,欧沁霖拉着夏炆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夏炆看着小小的欧沁霖,却有如此的能耐,欧沁霖却说。
“炆三哥,你都不给我道谢吗?”
夏炆才反应过来。
“谢谢郡主救命之恩,夏炆定以郡主马首是瞻”。
欧沁霖将夏炆扶起。
“也不用马首是瞻,以后就为我打掩护吧”。
朝夏炆挑了挑眉,再后来的十几年里,欧沁霖去打野味,是夏炆担的责,欧沁霖偷偷喝酒,是夏炆照顾的她,欧沁霖没心没肺的出落成一个顷动整个丘洛的女子,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刁蛮任性,唯有夏炆悉心照顾她。
有次欧沁霖打趣。
“炆三哥,你说以后要没人娶我怎么办?”
躺在夏炆腿上的欧沁霖看着苍穹,夏炆却当真了。
“那只好我收了郡主啊”
欧沁霖听到,立马坐起。
“才不要嫁给你呢”。
夏炆追着欧沁霖。
“郡主,夏炆这辈子跟定你了”。
欧沁霖仿佛没有听到,一直跑到草原深处。
“炆三哥,炆三哥”
欧沁霖碰了碰夏炆。
“舅父叫你呢”,夏寔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
“炆儿,你大哥现在也回来了,明天是你们母后的忌日,一齐去看看你们母后吧”。
夏炆毕恭毕敬,仿佛与夏寔不是父子,而是君臣。
“是,父皇”。
家宴十分隆重,歌舞升平,夏寔喝多了,被殷贵妃扶回宫,家宴也散了,一行六人回到了言王府,夏言拉着宸熙。
“小师妹,我有话对你说”。
宸熙甩开夏言的手。
“大皇子,我可不想听,我累了”。
说完,跑回了房间。
床铺上的云灵很不解,便问。
“宸熙,为什么这么对夏大哥?”
宸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师姐,大师兄曾经答应过我,一辈子不骗我,我十岁生辰那年,看到大师兄在和一个雍容华贵的人说话,我清楚的听到他叫大师兄大皇子,我还不信,我去问大师兄,大师兄告诉我那是他父亲传家书的人,他还告诉我一辈子都不会瞒着我,可是这次......”
说着,说着,宸熙累了,睡着了,眼角还有泪渍,云灵叹了叹气,也睡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踏上了祭祖的路,前方是从来没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