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已经放完了,宴会也即将开始了。
各式各样的美食被侍女们送到了餐桌上,一张又一张的大圆木桌上坐满了人。
碗筷也已经摆好了,但是此时却无人动筷,因为举行这场宴会的金老爷还没登场。
在金老爷没来之时,所有人都只是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慢慢的等待。
“还没找到吗?”一个男人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焦急的问道。
几个仆人喘着大气从后门走进了房间,他们刚好听到了山羊胡男人的问话。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为首的一个男子说道:“禀总管家,我们已经把杭州城翻了个遍,但就是没能找到大小姐。”
“确定是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总管家垫了垫脚,直接与说话的仆人额头相贴,他紧盯着仆人的眼睛,“没有漏掉一个地方……”
“没……没有漏掉一个!”被总管这么一盯,仆人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眼睛也是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嗯……”总管家还在盯着仆人,他看到仆人的身子开始发抖,他的眼神也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内房传来。
“总庆!”
听到这声音后,总管家连忙应答,“老爷~总庆在!”
说着就向着内房走去。
房间里摆满了用沉香木雕刻的木雕,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子。
一位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床边雕刻木雕。
听到了总管家的脚步声,中年男人没有停下木雕的雕刻,总庆也没有打扰他,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门边静静地等着。
“啪。”
中年男人将刻刀随意的丢在地上,双手把雕刻好的木雕举起来,向着总庆问道:“总庆,你看我的青青怎样?”
“夫人长得是蛾眉皓齿、冰肌玉骨、丰神绰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也不及夫人的一根秀发。”
总庆张口便是一堆的赞美,虽然木雕女的长相不错,但却并没有总庆说的那么美。
不过中年男人却没有认为总庆的话有什么过头,反而还嫌他说的不够。
“我的青青怎会只是这样,你话还没说完吧?”
“当然!”总庆双手合在一起,谄媚道:“夫人的美貌是我用一生都说不完的,倘若老爷要我全部说出来,那即便是让小的说死,那也是说不完的。”
金诚听到总庆的话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错,我的青青是世上最美丽的人,我和青青的女儿也将是世界上第二第三美丽的人。”
说到这里,金诚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但是我美丽的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这是为什么?”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小的已经把所有能动的家丁全部都派出去找大小姐了,但就是翻遍了这杭州城,我们也没有小姐的下落啊!”
“那杭州城外呢?”
“城外……城外……”总庆的嘴突然结巴了,连说了好几遍城外,却没有说下一个字。
“城外怎么了?没找,还是没找着?”金诚黑着脸问道。
“这个……城外,他们还在找!”
“还在找?那就让他们慢慢找吧,已经无所谓了。”
金洁这话说的总庆有些迷糊。
“老爷,发生了什么?”
总庆实在不明白,平时宝贝的要死的女儿突然就可以不要了,老爷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早上说要择婿,然后晚上与女儿吵架,现在又不要女儿了,总庆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不,不是我脑子坏了,是老爷脑子坏了,平时他就喜欢雕死人,现在看来老爷已经彻底疯了。”
“总庆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
“老爷,我是在想寿宴的事。”
被突然叫道名字的总庆心都差点要跳了出来,捂着自己的扑通通的胸口,总庆背后直冒冷汗。
“寿宴?”金诚站起了身来,将一封信递给了总庆,“拿去烧了。”
“老爷,我……”总庆看着面无表情的金诚,心灵莫名的感到害怕。
他接过金诚手里的信,“老爷,那我拿去烧了。”
“去吧。”金诚挥挥手道。
总庆如释重负一般,双手捧着信件便走出了门外。
出门后,一行家丁跑到总庆面前想要报告自己的搜寻结果,但是他们通通被总庆给无视了。
总庆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说话,只能跟在总庆身后,十多个人排成一队,像是一条蜈蚣一样。
“跟着我做什么啊?都不要做事了啊!”
“总管家,我们知道大小姐在哪了。”
“哦,”总庆没有停下脚步,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件脚步愈加快了起来,“我有我的事,你们知道了大小姐在哪就赶紧把她带回来,不要再跟在我背后浪费时间了!”
“可是总管家!大小姐出城了!”
家丁的话让总庆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不久前的,我们问过了值班的官兵了,是卡着关门的点出去的。”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小姐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不是城里人。”
这话惊到了总庆,家丁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大小姐与人私奔了。
再回想一下不久前大小姐与老爷的吵架,看来就是因为那个男人。
不过事已至此,总庆也做不了什么,城门已经关门了,想要出城得等明天早上了,而且总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总庆思考时,一个侍女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总庆脸上带着愠色,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十分糟心,他已经有些怒气了。
“总管家,大事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侍女说完话后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发现他们都十分淡定,仿佛小姐不见了是平常的一件事。
“小姐不见了!”她又喊了一遍,但是总庆等人的神色还是如故,波澜不惊。
侍女想不通为什么小姐不见了总管家他们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总庆捧着信纸,看着眼前的侍女,冷冷的道:“说完了的话就给我让开,不要拦在路中间。”
侍女听到总庆的话后连忙侧身让出了位子,总庆等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在意她之前说的话。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无奈的趴在地上痛哭道:“都怎么了?小小姐不见了没有一个人在意,难道我像是在说假话吗?呜呜呜……”
侍女的哭声并不大,但还是被人听见了,一位长发飘飘穿着一袭白衣宛如天上谪仙的男子从屋檐上缓缓的落到了侍女的身边。
他蹲下身温柔的向着侍女问道:“你为何哭泣?”
侍女抬起头来想要回答,但是在看到这男子的脸庞时,她愣住了。
她不经感慨道:“世间怎会有如此俊朗之人。”
但就是侍女的这句话却令男子心生厌恶,他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轻声道:“又是一个被皮囊所引诱的俗人。”
说完便一跃而起,消失不见了。
只有散华的月光还照在他之前待的地方。
距离侍女不远处的一块山石后面正蹲着一名老乞丐,他右手拿着一只烧鸡左手拎着一瓶白酒。老乞丐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同样望着月亮的还有坐在金家大院围墙上的于守龙。
一名瘦小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她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先机门已经把你的行踪挂墙了,琅烟阁那边也派了人来。”
“来做什么?杀我?”
“不,他们是来找通神宝鉴的。”
听到“通神宝鉴”四个字后于守龙不由得嗤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通神宝鉴。”
“可他们不这么想,”瘦小女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于守龙,“打开来看看。”
于守龙接过信,打开来一看,入眼便是“血手龙王”四个大字。
“血手龙王亲启:
在下陆半道,江湖人称先机老人。如今七十有九,大寿将至。在下乃是贪生怕死之人,曾闻血手龙王有《通神宝鉴》一书,在下别无他求,只求其中的延寿篇。龙王若有不便也无妨,在下发文之时便已向杭州行去。经老夫掐算,龙王观毕此信之时,老夫也应现于龙王身前。
故,此信不署时间,望龙王海涵。
先机老人.陆半道”
于守龙看完信后脸色阴沉,身边瘦小女子正欲开口时,一名身穿黑色长衫的老者便立于围墙之下。
老者头顶有黑色真气逸出,延绵不绝,所触者内力皆散,随后昏迷不醒。
老者见于守龙面露愠色,抱拳开口道:“在下深知龙王有意隐退江湖,在下这混元功能使内力低下者昏睡一个时辰,在下只于这一个时辰之内求书,若一个时辰过去求书不得,在下便收功回阁。”
听到先机老人这话后,于守龙的脸色便没有之前那么难看。
他看了一眼瘦小女子,那女子点点头后便于墙上纵身一跃,后背鼓起,有紫色真气包裹全身。双手如飞禽一般扇动,而后便翔于空中,渐飞渐远。
“这应该就是鬼门关的紫蝠功了,传闻习得此功者能用真气包裹全身,从而模拟蝙蝠飞行。”先机老人看着瘦小女子离去的方向说道。
而后他又补充道:“但是在下还听闻,习此功者皆要经过鬼门关八大酷刑,不知是真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入了鬼门关还怎能做人呢?”于守龙突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脚下便有震感传来,同时还有一道怒吼声响起。
“血手龙王!把《通神宝鉴》给我!”
单从这一句话里,先机老人便听出了三种感情:愤怒、喜悦还有悲伤。
话毕人至,有两尺之厚的金家围墙被一双铁拳瞬间轰塌。
于守龙脚尖轻点石砖,身体一转,向着先机老人倒飞而去。
与此同时,四周的屋顶上纷纷有人出现。
(卷数发错了,重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