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娘子跟在后面进来,见此倒吸一口冷气。
水清浅快步上前,皱着眉细细看了下夙煌的伤势。
曲娘子对水清浅道:
“他这样重的伤,能从阎王爷手里救回来也是大幸了。只是好药好个细心人照料着,肯定还得好吃好喝地养着,否则恐怕也不能好回来。他虽然是你的恩人,但他既然不要你管他,你也不必为了他......”
后面的话,曲娘子不知如何开口,在她看来,便是这酒鬼真对水清浅有恩,也肯定不是大恩。而水清浅就这两天已经算是救了这人两次,该还的恩情应当也还的差不多了。
水清浅岂能不懂曲娘子的意思,只是夙煌对她来说太过特别又太过重要,她再怎么样也舍不了放不下他。
水清浅对曲娘子比了个手势,表示她想要买下这一处宅子,再请些人来照顾夙煌。
曲娘子一时惊愕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月黄昏水清浅这一对姐妹一个擅长歌乐一个擅长舞蹈,乃是折梅楼的金字招牌,受无数客人追捧,自然是不缺钱的。
只是不同于喜欢珠宝又爱脂粉的月黄昏将手里的钱财大手笔地往外花,水清浅虽同样赚了不少金银,生活却过得并不豪奢,甚至有些简朴了。
这样一个不爱花钱的水清浅却能毫不犹豫地为夙煌买宅子......
曲娘子一边想着真是怪事年年有,一边和这宅子的主人,即刚刚出来开门的汉子谈买宅子的价钱。
城北的宅子自然没有陇寄城其他地方贵,只是这宅子的主人生活在这一块许久,水清浅又突然要买,最后谈下来的价自然要比寻常价高出不少,足以让宅子的主人去城西买下一处不错的宅子了。
宅子的主人看出面前两位女子买这宅子是为了床上躺着的那奄奄一息的人,只是为什么是买而不是租,他便想不通了。
不过这宅子的主人也没占太多便宜,最后他看向水清浅和曲娘子道:
“从这条巷子出去一直往右拐,直至走进一条是死胡同的路才停下,最里面开了一家医药铺,那里面的大夫脾气古怪,从不露面,本事却是极高,曾救好过数名碎骨重伤之人。若有需要,两位姑娘不妨前去一试。”
城北一直往右拐的死胡同最里面的那家医药铺里此刻正点着烛灯,对坐着两个人。
正是陇寄酒楼里深不可测的说书先生和刚闯荡江湖不久年轻气盛的少年。
“乖师侄,你叫什么名字?”
说书先生笑眯眯地问道。
少年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第不知多少次地打量起这医药铺来,然后皱了皱眉道:
“师伯,你还在这地方开了家医药铺?您这样一看就不是个大夫的说书先生,也有人来你这看病吗?”
口里虽叫着师叔,语气里却有压不住的嫌弃,以至于“您”和“你”随时换用。
说书先生却一点不见生气的样子,依旧笑眯眯地问:
“乖师侄,你叫什么名字?”
不管是语气还是字眼都和之前问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