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李衍庆死而复生,街坊邻居们哪还不知道这申贵定然是伪造文书,强夺主家之产,这在大周乃是死罪,他们都远远地围着申府看热闹,巴不得这个混世魔王被绳之以法。
李衍庆心情激荡,气愤填膺,两行浊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沈方宽慰道,“李先生,勿要动怒,今日我必为你讨个公道。”
李衍庆道,“沈公子,老夫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但此事乃李府家事,不敢再度劳烦,老夫倒要看这申贵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吞没主家财产!”
沈方点了点头,沈府家丁看到沈方施了个眼色,便上前砸门。
砸了许久,才听到从申府后院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哪个?!叫丧么?”
黑漆大门打开之后,三个彪形大汉快步走了出来,只从架式便知道这些人练过家子,在江湖中也是能拿的出手的好汉。今日随同沈方办差的乃是沈括四大护卫中的王晋和吴光,他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自从他们二人突破至补元境界以来,跟随沈括这么长时间,只在京城见过一些江湖高手,不曾想,却在洛阳偏僻的街坊一下便遇见三个江湖高手。
为首的一人看了一眼骑在骏马之上的沈方、王晋、吴光等人,然后注意到马车之上插着绣有沈字的旗帜。也没有答理砸门的沈府家丁,直接向领头的沈方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来申府有何贵干。”
沈方并没有答话,只把目光投向李衍庆。
这些彪形大汉齐刷刷地看向盘坐在马车之上,一脸悲愤的盲目老者。
李衍庆怒道,“把申贵这兔崽子叫出来,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为首之人眼睛一瞪,“申贵不在家,你们要找他自可去东门李寡妇处找,别来这里找麻烦!”
李衍庆怒道,“这座宅子乃是我李衍庆的宅院,你们又是何人?敢在此地横行霸道?!”
“俺们可不认识什么李盐庆、李糖庆,这个宅子是申贵孝敬俺们三兄弟的,若是有什么官司,你们自寻申贵去说话。”
说罢不再理睬老者,扭头便往后走。
“且慢!”沈方冷声喝道。
“咦,你这兔儿哥难道还想找俺们兄弟的麻烦?!”为首之人停住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露出狰狞的笑容。
王晋喝道,“放肆!”纵身从马上跃下,一皮鞭便抽了上去,为首之人虽然早有防备,但却没有躲开,一张猪肝似的脸被抽了一条血印。
为首之人哇哇大叫,抽出刀来便要行凶,被王晋一脚踢进申府。另外两人刚拔出刀,见大哥已经落败,哪里还不知道遇见了高手,连忙扔下刀,跪下求饶道,“大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申贵所犯之事和俺们实无干系,俺们只是帮这厮看看场子,震一下城西的地痞流氓而已。”
“少废话!”王晋随手一指其中一人,“你去把申贵叫来,若是敢耍半点花样,定教你这两个同伙身首两段。”
“小人不敢!”那人翻身起来,屁滚尿流的向东门跑去。
沈方和吴光也翻身下马,沈府家丁从马车上将李衍庆抬下,跟随沈方一起走进了申府。
为首之人擦干口中的血迹,磕头如捣蒜,“小人有眼无珠,请公子饶命。”
沈方冷声道,“既然有眼无珠,你还愣着干什么?”
为首之人啊啊两声,抬头看了看沈方和旁边凶神恶煞的王晋、吴光二人,浑身哆嗦起来,“小人,小人,不是,小人说错话了。请公子留下小人这两只招子,小人必作牛作马,肝脑涂地。”
“我也不为难你,至于你能不能保住双眼,保住性命,还得看你的所作所为,若是你有杀人越货的勾当,趁早自作了断,犯在我手上,你只会死的更难看。”
“公子放心,俺们沂蒙三虎欺男霸女是有的,但从不敢伤人性命。”
“哦,很光彩是么?吴光,你也活动活动手脚。”
“是!”吴光闻言飞身上前,将这为首之人象个沙包一样打飞出去,然后又施展轻功手段,在空中狠狠地砸了下来,起初还能听到此人的哀嚎之声,但不一会儿便被打昏过去。
吴光停下脚步,目光不善地看向另外一人,那人象是被老鹰盯上的家巧,竟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不住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铙命。”
吴光呸了一口,“你们这些开赌坊妓院的狗东西,不知道多少家庭因你们家破人亡,如今公子开恩,只是让你们受些皮肉之苦,已是便宜了你们,若再废话,便把招子留下吧。”
那人只好站起身摆出防御的架式,他们在沂蒙山区也是数得上的英雄好汉,如今在补元境界的吴光手里,却象是稚童一般,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不一会儿便被折腾到晕死过去。
前去找申贵的大汉此时夹着申贵蹿进申府,见到两个兄长已倒在地上,还以为已遭到毒手,便欲拔出刀来拼命,被手痒痒的王晋如法炮制,击晕在地。
申贵刚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衣,被冷风一吹,几乎冻成一根冰根,如今见到眼前这个场面,如何还不知道捅了马蜂窝,连忙跪在李衍庆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十余年没有消息,我三叔又因病亡故,为防官府收回宅院,小人这才出此下策,请老爷饶命!”
“申贵,你这狗东西!你来洛阳时,连口热乎饭都没吃过,老夫将你收留,没曾想却是引狼入室。申福无灾无病,三年前还每月写信报平安,怎么就能得了绝症?!老夫在京城的住所本是极隐秘之地,除了申福无人知晓,缘何却有仇家寻上门来?!家丁们被杀了干净,就连老夫也被打断了双腿,要不是仇家有所图谋,只怕老夫早已丢了性命。老夫隐姓埋名,只为回到洛阳打听府中的状况,万没想到,却是你这白眼狼在作怪。”
申贵伏在地上,低声啜泣,突然他跳了起来,用怀中的尖刀抵住李衍庆的喉咙,狂叫道,“你这老鬼,怎么不让老天爷收了去,那些人分明答应只要我除掉三叔,夺了宅院,便将你这老鬼除掉,这宅子里的宝贝我便能得到三成,可是这宅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发现那些宝贝。我就是死也得知道宝贝在哪里,宝贝在哪里!你说,宝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