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看到李氏的表情,回头又看到李师师无助的样子,对于沈方的话便信了几分。不过他更多的是对李师师的怜爱,以及对沈方得理不饶人的反感。他扭回头来,冲着沈方说道,“沈公子,今日你喝的也不少,看在慕某的薄面上,不如先各自回府,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沈方没有理慕敬,直接大声道,“师师,你不用害怕,当年你爹妈被歹人害了,你当初年幼,能逃脱性命,已是大幸,如今你已长大,应该为父母报仇。当年的罪魁祸首,我们已经探察清楚,如今,再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你。”
李师师蜷缩着,听到沈方的话似有所动,便随后却是更激烈的挣扎,“你走!我不是英娘!我不想见到你。”
“我走可以,不过今日我要带上你走,谁也拦不住!”沈方豪情万丈地说道。
慕敬听到此言,瞳孔微缩,上前一步勇敢地挡在沈方面前。“沈公子,你冷静一些!”
“闪开!不要拦我!”沈方怒吼道。
慕敬被吓的后退了一步,这时旁边站着看了良久的周侗叹了一口气,迎了上来,冲着沈方抱拳道,“沈前辈,你喝醉了,待晚辈扶你回府休息。”
沈方笑骂道,“周侗是吧?!林冲、卢俊义、岳飞的师父是吧?!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了?!”
周侗不知道沈方在说些什么,沈方说的三个人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刹那间,他便发现沈方动手了,沈方的拳头挥到了眼前,周侗只用手一挡,便象一个炮弹一样被砸到两丈远外的包厢墙板之上,将整个墙板砸了个大洞,周侗还想起身,只觉体内的气力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内力封索,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慕敬第一次亲眼看到沈方出手伤人,其威力让他大吃一惊,他本能地又后退一步,但是面对脸色通红,眼睛也有些发红的沈方,他还是没有让开。
“呵呵!英雄护美吗?!”沈方讥笑道,“别以为你是宗室子弟,我便不敢打,大不了再交五万两银子而已。”
“沈方!你不要后悔!”慕敬忍不住说道。
“嘿嘿!上次柴棠也这么说过。”沈方突然想起前天一手夹着柴棠,一手夹着许家小娘子的趣事,忍不住玩兴大发,“来吧,让你也享受一下柴棠的待遇。”
说罢,便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夹起慕敬和李师师,在矾楼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脚踢开包厢的玻璃窗户,跃入腊月寒冷的黑暗中。
李氏和矾楼众乐师、伙计被吓的愣在当场。
过了一会儿,李氏率先反应过来,“快去报官,快去禀报齐王!”李氏四下张望,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周侗,“快把刘郎中请来看看!”
几个机灵的伙计赶紧下楼办差使,李氏定了定心神,恨恨道,“沈方,你好大的胆子。打道沈府,我倒要问问昌国公,你们沈家难道就可以随便抢人!”
沈方夹着二人刚跳出窗外,寒风便将慕敬、李师师二人激的打了一个寒战,矾楼包厢之内颇为温暖,慕敬、李师师二人便没有穿外袍,如今冷风一吹,两人顿时便吃不消。
沈方左右为难,让他送二人回去自然万万不肯,可是到沈府还有好远的路,只怕到不了沈府,这两人便会落一身病,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矾楼的人肯定会到沈府要人,自己既然把师师抢了出来,起码要呆过一夜,让柴勐、柴濮等人绝了收师师的心才好。
沈方心如电转,突然想起,沈氏集团东京总公司准备在京城建造大型商场,购买的一片院子就在矾楼附近,由于准备明年再开工改造建设,此处那片院子连个人影都没有,正好可以将就渡过一夜。
没有几分钟,沈方便夹着二人落到一个院落中,慕敬、李师师刚出矾楼时还喊了几声,后来见在空中飞来飞去,吓得连呼叫都忘了,如今刚落在院子里面,两人便同时喊了起来。
“救命啊!抢劫了!”
“喊吧!喊吧!大声喊吧!”沈方笑道,“这附近几进院落全部没有人,我看谁能来救你们。”
话虽如此,在这深夜,声音飘的远,沈方没等二人多喊,便将二人夹到院子的正房,夹李师师的时候,沈方有意回避了敏感部位,但是夹慕敬时,他便没有那么多顾忌。
此时不必思考逃跑路线,沈方便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慕敬意然是个女子。刚才在半空中他便觉得有异,但是酒精和热血的驱动之下,他也没有细想,他若还不明白慕敬乃是女扮男装之人,也枉称二世为人了。
慕敬满脸羞红,低下头不再说话。而李师师则惊恐地盯着沈方,不知道沈方又会做什么举动。
沈方将二人抱到床上,用火镰打着火,找了一个蜡烛点燃,光亮瞬间照满了卧室,沈方从旁边的柜子里找了几条棉被将二人裹了起来,“师师,慕姑娘,你们两位不用担心,过了今夜便把你们送回去。”
李师师放下心来,突然她意识到不对,颤声道,“慕公子,你是女子?!”
慕敬被揭破身份,顿时放声哭了起来,此时不用再压着嗓子,只听声音便知道是女人无疑。
李师师喜忧参半地看着慕敬,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今晚,她原本已做好准备,如果沈方纠缠不休,便委身于慕公子的打算。却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对自己情意有加的慕公子居然是个女子。
沈方也不担心二女逃走,径自去别的房间寻找炭盆和木炭、柴火,他自然不惧寒冷,可是这两位养尊处优的女子,若不将房间烧暖,只怕这个夜晚便很难挨。
慕敬哭了一会儿,觉得好受了点,便借着烛光仔细地打量起李师师,“师师妹妹,我确实是女子,这样不是更好吗?那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安好心!”
“好是好,只是~”李师师想起一晚上的担忧、属意、惊喜、恐惧、惊吓、失落,便觉这一晚过得极为漫长,而自己从这个噩梦中醒来之后,少女的初恋也将随风而去。
“师师妹妹,你还把我当做慕公子可好?!”慕敬见到李师师的表情,便想到了那万一的可能,急切地拉着师师的手说道。
李师师身体一颤,想到慕敬毕竟是个女子,便没有把手从同样冰冷的慕敬的手中拿开,直到沈方端着炭盆远远地走过来,才象做了坏事一般,将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