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国每年的大年初二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女眷要进宫给皇后请安,一般都是由各家夫人带着嫡女进宫。
自从言若汐的母亲死后,周氏便是相府明面上的夫人,也是由她带着言若汐进宫,所以才会有相府二夫人对前夫人的女儿比亲生女儿还好的错觉。
言若汐穿上一身淡青色的曳地衣裙,上面用金色暗线描绘朵朵白莲,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袖口同样颜色的丝线绣了几片墨竹,白色束腰,将言若汐良好的腰身展现出来,盈盈可握。头发被玉梅一双巧手摆弄了一个时辰,既舒服轻便又不失庄重,两边步摇上的流苏垂下,衬得小脸愈发白皙动人,言若汐想了想,将昨天慕奕寒送的珠钗插上,倒也相配。
“小姐真好看。”香兰忍不住赞叹。
言若汐笑笑:“宫装最是繁琐华丽,人靠衣装,自然显得好看。”
“哪有?是小姐本来就好看。”
言若汐不理会香兰的奉承,起身让玉梅给自己披上斗篷:“马车到了吗?”
“已经到了。”玉梅为她整理一下裙摆,“二小姐也在。”
言若汐动作微顿,继而接着理了理袖口,这件事昨天晚上言老太太就说过了,言若雪也年纪不小了,而且又出了那挡子事,言老太太也希望言若雪能跟皇家多走动走动,讨好了皇后皇上,还怕成不了皇子妃?
想到这里,言若汐不禁冷笑,真是不知所谓,慕云琛的母妃是静妃,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而且眼比天高,相府虽然也是门当户对,但是绝不会接受一个庶女,而且是一个成亲前就失了身的庶女。
言若汐在玉梅香兰的搀扶下出门上马车,果然,周氏和言若雪已经等着了。
言若雪看见言若汐,乖巧地行礼:“姐姐。”
言若汐微微点头:“久等了。”
“没事,”周氏让两人上车,今天第一次带言若雪进宫,这也是好的开头,进宫的都是嫡女,这也是变相承认雪儿的身份了,所以周氏今天格外高兴,“快进来,外面冷着呢。”
言若雪今天一身洁白广袖长裙,腰身束得紧紧的,没有过多的装饰,袖口用金线绣了几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整个人灵动纯洁,楚楚可怜。
言若汐垂眸,不知是谁的主意,言若雪今天有些太素,不争风头,这次进宫是求稳了,她还以为言若雪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呢,那样就太蠢了,没想到她低估了言若雪。
言若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言若汐,也是不显眼的打扮,没有华丽的装饰,但是就一身青色衣裙却被她穿出繁花似锦的高贵出来,只往那一坐,就让人挪不开眼。言若汐以前不是病秧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光彩照人了?
周氏看着焕然一新的言若汐,不由想起那天言若汐给言老太太请安时拿出来的那瓶菱香丸,那是她花了重金和三殿下一起让人制的药,能让人身体慢慢枯竭而死,一般查不出来,言若汐是无心还是有意?她总感觉言若汐这次从将军府回来变得不太一样了。
言若汐轻轻闭上眼养精神,对周氏和言若雪的目光视若无睹,今天进宫好戏多着呢,好好休息才是正解。
“姐姐,”言若汐想休息,但是言若雪偏偏不让她如意,“你头上的珠钗好精致,上面的珍珠好大啊,还有粉色的呢,是哪位贵人送的吗?”
言若汐没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言若雪自讨没趣,有些生气,硬压下去,挤出一丝笑:“哪位贵人啊?我也请教请教,他是哪里弄来的粉色珍珠。”
“这种珍珠你可找不到。”言若汐终于睁开眼,看着言若雪似笑非笑,“皇室有都不多,更何况你。”
皇室?言若雪没在意言若汐后面对她的讽刺,只听见皇室这两个字,这个真的是三殿下送的吗?那言若汐带出来是朝她耀武扬威的吗?可是三殿下不是不喜欢她了吗?为什么还送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是做做样子也用不着送这么好的东西吧?一看那珠钗的款式做工就十分精细,还有那么大颗的珍珠,粉色更是难得,难道……三殿下对言若汐还没死心?
言若汐才不管言若雪心里想什么,见言若雪终于不说话了,换个姿势重新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周氏叫她下车,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咱们先去偏殿等着,等皇后传召再进去。”周氏一边下车,一边对两人说,“皇宫不比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是。”
这里是皇后的翊坤宫,有小太监引着她们去偏殿休整,等会儿和其他夫人小姐一起面见皇后。
“言夫人!”
周氏正在低声叮嘱言若汐和言若雪一些注意事项,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贵夫人带着一位打扮精致如仙的女儿过来,立马迎上去:“国公夫人。”
言若汐垂眸行礼,这位就是宁国公夫人和郡主宁馨兰了,宁国公夫人母家曾救过皇上,所以宁国公夫人上官云珠被破格封为异性公主,赐婚给国公宁有为,虽说国公府只是有名无权,但是太后和皇上宠爱,谁也不想得罪。
宁国公夫人是一个自傲的人,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异姓公主,又是皇上的“恩人”之女,这些年一直被捧着,有点高高在上。
看向言若雪:“这位是……”
“这是我二女儿,若雪,这次来见见世面。”
言若雪上前,规规矩矩行礼:“雪儿见过国公夫人。”
宁国公夫人心底有谱,大概就是最近出名的言家庶女,点点头:“是个可人儿。”
我见犹怜这种款式对男人行,宁国公夫人也见过不少千金小姐,对言若雪这种天生勾引人的身段没什么好感,又看向言若汐,眼睛一亮:“汐儿今年气色不错。”
语气熟稔,对言若雪的态度判若两人,这让周氏和言若雪都有些不悦,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国公夫人,居然这样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