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站了很久。储聆歌见她沉浸其中,下意识抬手抚上了她的头。
干净地少年眸光温柔,还想着安慰她。
他是死了啊。
怎么还能如此平淡。
她握住他的手反问:“你想让我做些什么,我都能帮你。”
“在医院时,你询问过我的手机?”
“是。我让谢书尔她表舅帮你收起来了。”
“那你帮我把那个保护好。”储聆歌想了想,“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与你实属陌生,没理由让你为我承受很多。”
“没关系的,我又不怕他们,现在可以保护自己的方式那么多,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谢谢,黎愿。”
储聆歌真诚道谢,单膝一弯,以话剧里的形式拉起她的手印上一吻。
男孩浅浅地笑,十分满足。
黑暗再次袭来。黎愿看四周,他们回到了最初,为他入殓的殡仪室。
形若木偶的人还在原地。
储聆歌站在自己棺木前,与她说:“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得让我体面点。”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男孩望着她。
黎愿喘了口气:“你是怎么死的?”
“...自杀。”男孩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曾与我说过选择的路有很多条,一切在我。”
“但这是我想了很久的问题,自从演出《心上流火》,我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从来没有人懂我。”
“......”
黎愿无话可说。
众生平等,无人可以决定他人决定。
她站回位置,看储聆歌转身孤单地走向黑暗,他说,他现在在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他很喜欢。
只要他喜欢便好。
黑暗倏然消失。
一瞬间,黎愿被拉回来,满头的汗,她还保持方才给他擦拭的姿势,身旁所有人都在。
眼睫微眨,她的手都在抖,方才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阿愿?”谢书尔在后叫她,“你不舒服?”
“没有。”
黎愿迅速调整呼吸,再次进行自己的职业。
等候了会,她忽然转身说道:“事主身上有异样,我不能继续下去。”
此话一出,满场惊闻。
馆内领导问:“小黎,这是什么意思。”
黎愿指了尸体大腿一侧:“这里有明显手术痕迹,方才我摸了摸,里面有个肿块,可看事主现有条件,他已死去达12小时以上,若是尸僵,怎么会有差异性?”
“你,你这个女娃怎么那么多事!我儿子曾经动过手术不行吗,你们不过就是收个尸,快快整完我们好火葬。”
“您是事主的父亲?”黎愿拧眉:“既然是父亲便更应该明白自己儿子死因不是吗,而我只是做了我专业内的事情,尊敬每一个死者,是我该做的。”
“你!”被黎愿一怼,扮演的两个老人有些心虚。
“书尔,打电话,叫警方来。”黎愿此番态度坚硬,连领导都没请示,谢书尔本愣在那里,被她一叫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准!谁准你们这样做的!”果然,两老人急了。
场面一度混乱。
黎愿回身看了眼储聆歌,她想,她还是没听他的话,将自己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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