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述清辈分而言,大侠们高来高去的时代距他太过遥远,动辄就刀光剑影,血溅当场也只是在前辈絮絮叨叨的回忆中听说过,对于他来讲现在的江湖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迎来送往,饶是以他几年游历江湖的经历也没遇到过这种于人命全然不当回事的人物,瞬间脊背发凉,手脚冰寒。
死人对李青鱼来说并不稀奇,死一个和死上十个,十几个并没有太大区别,西方那几年生与死见得多了,区别就在于刀刀见肉、剑剑飙血的视觉刺激,和生命悄然而逝的诡异,李正钦曾说过,江湖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女人,另一人就是玩毒的人,虽说这几年针对毒这种东西在李正钦的指导下已经做过各种功课,甚至长期泡的药浴,普通的迷药已经很难对自身产生作用,但是大夏九州卧虎藏龙,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谁知道哪天从旮旯里蹦出来个玩毒的祖宗,再者西方那帮蛮子很少有玩毒的,这种无生无息置人于死地的手段李青鱼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说不紧张是假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二人。
黑衣人眉头紧皱,想来脸色相当难看“你要想死,别拉上我,你就不怕一品天下找上门吗?”
老叟一脸淡然的说道“一帮普通人死就死了,何必大惊小怪,再说”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诡异继续道“幽州的一品天下这时候应该自顾不暇了吧”
黑衣人听闻,内心满是惊骇,这是要发生大事情,再看看满脸诡谲的老叟,内心里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上个时代的疯子打交道,赶紧把长老会交代的事情办完,马上离开幽州这个是非之地,想到这对着老叟点点头,下一瞬两只闪着寒光的匕首从袖中滑落,一手一只,几乎同一时刻人已经笔直的掠向马千上,沿途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用马家老太爷的话来讲,马千山这种人天生就是为战而生,不需要招式、不需要神功秘技,仅凭战斗意识就能让老一辈的武者汗颜,那帮混混死在远处,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早在黑衣人和老叟出现那刻起,马千山就做好了搏杀准备,眼里就只有这两人了,望着刺过来的黑衣人,马千山并未后退,右脚稍撤,全然不顾匕首会刺中哪里,蒲扇般的大手横扫而出。
这一刺绝对会刺在马千山的胸口上,同时那铺天盖地的大手也会抡到自己,黑衣人不知马千山会不会失去战斗力,但自己至少会丢掉半条命,黑衣人不敢赌,前刺的那条臂膀向后缩,身体在空中略微蜷缩,待马千山手臂抡到近前时,手中的匕首正好刺在对方的小臂,瞬间发出金铁交加的响声,震的黑衣人手心一阵发麻。
黑衣人老练的很,借助反震之力从马千山头顶一跃而过,一个燕子折身,另一只匕首反手刺向对方后腰,马千山体型虽大,动作确超乎寻常的快,几乎黑衣人在后方刺出匕首的同时马千山腿鞭横扫而出,这一鞭太快,快到腿未到,风已至,黑衣人落地一瞬间无奈只能放弃,身子向左侧滑过,堪堪避过这一腿。
黑衣人又试探了几招,均被对方近乎不讲理的方式接下,黑衣人找准机会脚尖轻点几下,向后急退,马千山并未追击,只是满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黑衣人不愧的老江湖,稍微调整了下呼吸,再次一跃而起,直刺马千山的眼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只一星半点。
见刺过来的匕首,马千山第一次没有进攻,而是用手护住眼睛,黑衣人见此心里一喜,暗道果然有效,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在马千山头顶左右翻腾,招招直刺双眼,马千山到底不擅长速度,渐渐跟不上对方,几次险而又险避过刺向眼睛的匕首,到最后双手堪堪护住眼睛。
金铁交加的声音不断响起,黑衣人也不好受,震的虎口发麻,手中匕首几欲脱手而出,心里直叫苦,这种练外功练到一定程度的怪物实在是难对付。
对马千山来讲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幅犹如钢铸的身躯并不在乎敌人犹如刮痧般的攻击,只要打到对方一次,对方绝对不会再有再战之力,无奈对方根本不给自己这种以伤换伤的机会,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上下舞动,围绕自己双眼不断寻找破绽,马千山被压制了。
马千上与黑衣人的交手引起的响动很小,速度确是异常的快,无他,黑衣人周身罡气内敛,身若无骨,脚下确是罡气涌动,将自身速度发挥到极致,只有手中的匕首偶尔在气的加持下才会产生破空声,同时也是刺向马千山双眼的那一刻,而马千山纯粹靠着强大到极点的体魄气血将自身速度完全爆发和本能般的战斗意识才堪堪挡住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二人一攻一防,黑衣人逐渐将马千山带入自己的节奏,力求用速度将对方拖垮。
场中的二人你来我往,虽说场面不大,气势不显,但却招招惊险,速度奇快,远处的谢述清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能看到两团模糊的影子在缠斗不止,瞪着眼睛,嘴巴干涩的说道“这大块头太强了,这绝对已经是武道大宗师了”
李青鱼没搭话,对于他来说这种级别的战斗还不至于让他敢到震惊,单凭速度来讲,他有把握在几个呼吸之间碾压场中的二人,他看的仔细是因为除了师傅以外他还没同大夏九州的武者交过手,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学习、吸收经验的好机会,特别眼前两人实力和自己如此的接近。
看着不断被压制的马千山,李青鱼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暗道“这马千山怕是快撑不住了”,他皱眉是因为还没想好棒还是不帮,帮的话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理由,不帮的话这马千山又是自己下山第一个感兴趣的人,尤其是那一身强横到极点的外家功夫,明明未有罡气护体确靠血肉之躯抗住了罡气加持的匕首,以前倒是从师父那听过,这次也算开了眼界。
在李青鱼犹豫的时候,场中的局势确发生了变化,不知是黑衣人力竭,还是行气出了问题,总之速度慢了一瞬,又或是马千山那蒲扇般的大手在一瞬速度猛的激增,双手合十硬生生的将黑衣人匕首钳住,二人一瞬间从动到静,下一刻在场几人只听“咣”的一声,犹如铜钟咋响,马千山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双目怒开,脸色微红,几乎是同时,马千山侧身猛的向黑衣人靠了过去,速度比之前都要快,带动周围气流嗡嗡作响,黑衣人脸色大变,想要弃了匕首向后退去却已然为时已晚。
马千山这一撞连人带匕首统统飞了出去,周围的积雪夹杂着尘土以两人为中心被高高吹起,漏出黑黑的地表,黑衣人在空中一口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正在向四周扩散的雪幕,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砸向远方。
与此同时李青鱼直觉得有一尊高达数十丈血目金刚立身于马千山身后,怒目而视,威风凛凛,旁边的谢述清瞪大眼睛惊呼道“大如来金刚不动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