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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万家灯火

李青鱼和掮客那帮人分开后,一路用提气轻身的方法疾掠而行,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一座小城,名叫爱辉镇,小城不大,历史却很悠久,相传是几个朝代囚徒流放受刑之地,夏天酷暑,冬天冷风如刀,民风淳朴,性格彪悍是这里的特点。

新元152年12月末,即将进入新的一年,但是大夏九州的老百姓真正期待的却是按照传统旧历的除岁,虽说距此还有正正好好两个月,但是大街上也要比往常热闹许多,家家户户纷纷集体行动开始准备除岁所需的一切物品,包括烟花爆竹、烟酒茶糖,还有一些平常舍不得吃用的稀奇玩意。大街两边数不清的小贩在吆喝,后方不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畜牧被宰杀的哀嚎,往来人群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李青鱼双手插在袖里就在这条街上溜达,东看看西瞧瞧,对于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他来说一时间看什么都稀奇,第一次对师傅口中的“普天同庆”有了些认同。

李青鱼问了几个人后得知,从这里去哈冰城的火车要明天早上才出发,闲来无事李青鱼就在街上溜达,不一会就转悠到了最热闹的集市,虽说已经月上枝头,但依然消减不了老百姓的热情,各个摊铺前支起吊灯,燃起蜡烛,偶尔屠夫手里的杀猪刀晃过一片白光,李青鱼东瞅西看,不一会就被一件东西吸引住目光。

高边藏青色的棉帽子,泛着油光的棉裤棉袄,肩上扛着根棍子,棍子后半截用稻草扎了一圈又一圈,上面插满了这种用竹签串起红彤彤的果子,煞是好看,男人走在人群里吆喝着“糖葫芦,糖葫芦,酸甜酸甜的糖葫芦”

李青鱼身若游鱼,在人群里几个躲闪就到了男人面前“大哥,这是什么,能吃吗”

“兄弟,南方来的吧,这是糖葫芦,就是山楂,当然能吃,滚过热糖锅又酸又甜”男人说话带有本地特有的那股子豪迈。

“给我来两串”

“呵呵,五毛一串,兄弟南方过来的,给你尝个鲜,两串给六毛得了”男人很是豪爽。

李青鱼一听有些尴尬,出来就没带钱,半响讪讪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先不买了”

“这不是耍我玩呢嘛,神经病吧”男人气道。

李青鱼自知理亏没敢多说些什么,灰溜溜的走了,没走多远李青鱼便想到师傅说过行事自求问心无愧,这与人买卖,信字为上,自己这算是行了那背信之事,内心岂能无愧,再说那红彤彤的一定很好吃,李青鱼越想越不甘心,抬头看着前面有一处卖肉的摊铺,摊主此时正甩着膀子大声吆喝着,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李青鱼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发现这人肝火旺盛,肾精自燃,不出数月就内火自然而亡,至少大病一场,都说屠夫基本晚年都落得凄凄惨惨,说是宰杀畜牧太多,因果报应,实则是屠夫常年沾染血气,久而久之,身体外形成一股煞气,这与战场上百战不死神将兵王身上的杀气本是同源同宗的东西,但是不懂得疏通引导加以利用,时间一久反而自受其害,眼前这屠夫就是最好的例子,李青鱼想的是我救你一命,收你一些钱财并不过分,再者说江湖救急吗,师傅的老话。

屠夫姓海,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都说一些家畜见到他就吓的不敢动,更有待宰牛羊跪地碰头的一些传说,反正都是一些饭后闲谈,酒后趣事,不过这海屠夫杀猪的本领确实高,别人家的屠夫刀枪棍棒折腾半天,才能送这些牲畜往生,这海屠夫只需要在猪身上下三刀,一会这猪就没了动静,因为不需要棍棒打昏,所以放出来的猪血特别粘稠,做出的血肠也就更加好吃,因此本地找他杀猪的人最多。海屠夫吆喝了一会便感觉有些喘不上气,胸闷气短,这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打算过完除岁去镇医院看看,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刚准备让后边婆娘端碗水,突然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伴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好似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下一刻海屠夫瞬时间感到胸前腹部剧痛,“啊”一声惨嚎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个大虾米,后面的婆娘连忙放下手中活计急忙赶来“当家的,怎么了这是”

“大海咋的啦”

“这是磕着哪了,不是又切肉切到手了吧”

“婆娘,快去看看,帮把手”

一时间周围摊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不一会更是好多人上前探望,几个人将海屠夫扶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这是怎么了,用不用去医院”

海屠夫经过那一瞬间的剧痛,起身后倒也没感觉哪还疼了,除了脸色差了些,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相反好像呼吸通畅了许多,胸口也不发闷了,此时在想想居然忘记刚才哪痛了。

那黑影自然是李青鱼,他以极快的速度点了海屠夫身上三处大穴,巨阙、阳关、紫宫,破其一身煞气,速度之快普通人目力所及难以看清,之后顺手从海屠夫腰包里取了两块整的纸币。

李青鱼有了钱后急急忙忙往回走,不停张望,不一会就看到刚才卖糖葫芦那人,嘴里喊着“大哥,大哥,等等”挤过人群来到那男人身前。

“怎么着兄弟,这是成心过不去了是吧”

李青鱼笑道“大哥误会了,刚才是没带钱,这不是回去取钱了吗,诺”伸手将一元纸币递给男人。

男人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里青鱼,最后伸手接过钱,将手中的棍子杵在地上,从上面摘了两个糖葫芦递给李青鱼“还是刚才的价,好吃下次再来”说完找他零钱。

李青鱼接过糖葫芦点头答应“谢谢大哥”

男人扛起棍子又朝人群里走去,李青鱼望着男人的背影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外面包裹的冰衣晶莹剔透,里面的果实又鲜活无比,真是让人无从下口,看了半响,最终选了一个不太好看的咬了一口,入口又酸又甜,甜在嘴里,酸在心里。

李青鱼就这么走一会,吃一颗,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街上行人已经变得三三两两,嘴里逐渐没了味道,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也逐渐消失,李青鱼没来由的有些意兴阑珊,火车明早才要发车,这长夜要去哪呢,身上就一块四毛钱,住宿也没地方可去,逐渐冷清的大街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抬头看着不远处最高的建筑物,也就是那栋三层楼高的火车站,李青鱼加快脚步朝那走去。

走到火车站后身,李青鱼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后,双膝略微下沉,提气轻身,脚尖发力,轻轻跃起,到二楼时,脚尖在墙壁轻轻一点,下一刻身子便落在三楼天台,李青鱼看了一圈找了处最高的地方跃上去,盘膝而坐,意沉丹田,抱元守一,已开的大穴在丹田的引领下吸取游离在天地间的气,快要入定的李青鱼眼睛又猛的睁开,抬眼望去,楼下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照亮黑暗大地的一角,这静寂的夜在他耳边仍是喧闹不止,李青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迅速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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