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是从登山运动中衍生出来的一项竞技运动项目,有时候也被那些闲得蛋疼的男男女女拿来当作户外消遣和磨练意志的休闲运动。
与他们不同,罗良的攀岩不是为了参加什么竞技比赛,更不是他闲得蛋疼无所事事。在他这里,攀岩已经成为了一项保证他活下去的救命法宝。
就如同现在,骤变突生的第一刻中,罗良本能地立即推翻了储存室内的数箱壁虎酒,他知道这酒容易燃烧。然后打开了那四四方方的口子就爬了进去,十数息之后,他向着下面扔来了火机……
一股狂猛的炙热气流随之忽地冲出,罗良顺势借着这股上升的狂猛热浪,终于冲出了这条狭窄无比的管道。
等他落地,身后跟着“轰……”地一声爆响,甚至还带出了不少炙热的火苗。这说明了要不是他选择的点火时间很是恰当,那么他自己或者已经在这管道里变成烤乳猪了。
“好险!”心里暗吸冷气,罗良翻身贴紧岩壁的同时双瞳如鹰地在四周一扫,身影一闪之后,向着另外一侧的崖壁奔去。
“妈的,好在老子还喝了壁虎酒,这也太容易了吧?”
攀爬在洞穴的顶部或者高处,罗良小心翼翼地穿过了一条条通道和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溶洞和人工房间,竟是一路顺畅,没有遇上任何意外,这叫他心里不由暗自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评价——这就是真正的壁虎漫步。
不过终究是搞不清楚到底内里发生了什么状况,罗良只能够听到零零星星的枪声沉闷地传来,偶尔还夹杂了一声声的怒吼、咒骂,或是惨叫。
“这到底是怎么了?”心里疑惑着,好在他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终于又继续攀爬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罗良忽然脑袋一歪望着距离自己很近的一条天然裂缝望去:有风,这就说明从这里有离开的可能!
等到挤进去,他才发觉这裂缝估计是一块甚至数块大岩石断裂之后的结果,这种结果虽然看上去岌岌可危,但实际上攀爬起来反而容易了很多。而且裂缝内虽然黑暗无光,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洞眼,往往能够给罗良送来几许微弱的光亮。
这些源自于外界昏暗灯光的亮度,在这黑暗中本就更加渺小和微不足道,好在罗良天生便是山林的幽魂一般,过人的目力已经足够他借助这点微弱的灯光看清楚前后数米内的一切了。
“向上,顺着风一定可以找到出口!”这就是罗良的想法,继续攀爬中,他没有造出点滴声响,却保持了自己最高的警觉。
这种警觉在十多分钟之后就有了收获。
“洪韶柔,这有意思吗?”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罗良听到的刹那中,已经听出了问这话的是那宋史,他那长头发的同伴。
随即谨慎地继续向上攀爬了几步,罗良通过一个只有半枚拳头大小的洞眼,望到了内里的一切。
这就是一间房,奢侈的华贵内饰,看似通讯器材的箱子,数个人!
这数个人,罗良认识的就有宋史、叶成、赵光头和少将军四个人,不过细细一看,这宋史和赵光头都已经被人下了武器,更还被人从身后将各自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像半个粽子。
倒是那叶成,就站在叫做洪韶柔的少将军身侧,一脸阴寒而得意的微笑。
还有赵光头,现在的他虽然被捆,却依旧一脸和蔼可亲的微笑,望着少将军笑道:“少将军这待客之道,果然叫人匪夷所思啊,不知道是不是被捆了之后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份子呢?如果是那样,我赵某倒是愿意再被捆上几根绳索!”
看他镇静,又听他话语平静中居然还有说笑的心思,那洪韶柔嘴角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叶成笑道:“看来,你可以帮着赵大哥多分一点!”
闻言,叶成阴恻恻地拔枪望向了站在赵光头身边的宋史,最后只见他狞笑中手一转对准了另外一人,一声清脆的枪响立时伴着一声惨叫在房间内暴起。
是一名罗良不曾见过的汉子,此刻被叶成一枪击中了胸口,反绑着的身躯轰然倒地,惨呼中抽搐了几下,缓缓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在他身下,一滩猩红,证明了这一条生命此刻的安静,代表了永恒。
“哈哈哈……现在少了一个人了,赵大哥,你的份子又多了不少哦!”
满意地望着地面上的血迹,洪韶柔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脖颈走向一边,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正要点火,却听到了赵光头的柔声微笑。
“呵呵,少将军真是替我着想啊,我这里正愁着这些游荡的野狗总是抢了我家的份子,还打算出去之后黑了他们呢……现在好了,好了!”一脸的诚恳,赵光头笑得本分厚道:“不过这份子,还是不够分啊!”
原来除了代表范鹰闯的宋史以及代表了白家的赵光头,这里还有其余一些散户的代表。这些人并没有诸如前者一般的实力和巩固的地盘,但盘踞各个村庄中,也算是一些不可小觑的贩毒势力。
对于范鹰闯和白家而言,以往彼此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可要算真正最大的损失,其实还是栽在了这些散户手里造成的。
等他说完,洪韶柔再次点头,微微对着叶成一笑:“你可以做得更好!”
话语落,枪声再起!
这一次,叶成现出了几分丧心病狂之状,竟是对着宋史和赵光头之外的其余所有被捆之人送出了自己的子弹。
一阵“砰砰”声中,房间内就多了几具尸体!
望到这一幕,一直躲在岩石裂缝中的罗良倒吸冷气不止,这等血腥场面倒还真是他的初见了,比起他曾经见识过的村民合力一起宰杀三四头牛的血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很好!”等到枪声的回荡逐渐消停,这洪韶柔轻轻鼓掌,回头望向了赵光头,微微躬身行礼一般,一脸媚笑:“这下,赵大哥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依旧是笑面虎招牌式的微笑,这赵光头的骨气和临危不乱叫暗中窥视的罗良也生出了几分敬佩。接着点一点头,赵光头很是不怀好意地望向了身边的宋史,嘴一撇,笑道:“要是他也没了,我估计就可以一家分到全部的份子了吧?”
话语落地,宋史立刻火冒三丈:“草你大爷啊赵光头,这个时候你他娘的还拿老子说着玩是不是?好,老子跟你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我们两个谁先死!”似乎想了想,宋史潇洒地一甩长发,也笑了:“谁先死就算谁他娘的输了,得给后面的人跪下、磕头、喊一声爹!”
额……还有这样的赌局?
死都死在前面了,就算是输了,又怎么可能够履行赌约给胜了的人磕头喊爹?
不过这句话落地,赵光头也跟着宋史爽朗地大笑起来,彼此望着对方,眼神中都有了几分相惜和赞赏之色。
而且这种赞赏和佩服,也出现在了罗良的心里:这两个人,都是汉子,真正的汉子!
烧包的心里本就没有太多清晰的好坏之分,所以既然是汉子,罗良就懂了出手相救的念头。
但怎么救?自己都还泥菩萨呢!
正急速地运动着大脑里不多也不灵活的脑细胞思考着救人的办法,下面笑声却突然停止。
是宋史,望了望洪韶柔之后将目光绝寒地锁定在了叶成身上,咬牙切齿地问道:“叶成,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闻言,叶成掂量着手里的五四式,围绕着宋史绕了一圈,笑道:“各为其主而已,宋大哥何必大惊小怪?”
“你……你不是副处长的人……”得到答案,宋史双眼惊诧睁圆。
但在他的身边,赵光头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这有什么?范鹰闯那老狗本就是个疑心重的野种,在他手下出现几个朝秦暮楚或者跟了二三个主子的奴才,也算正常!”
“哦?很好!赵大哥眼光独到啊!”鼓掌,这一次是叶成,接着收起了脸上笑意换上了阴寒笑意,问道:“那么赵大哥知道我是哪一边的人吗?”
“这个……”
似乎抬头想了想,赵光头最后承认了自己的无知摇了摇头,但依旧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叶成兄弟是跟谁的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你们在这场戏里的角色!”
“什么角色?”
“螳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赵光头的意思吗?难道这家伙的意思是他们白家还有后手不成?
等赵光头说完,洪韶柔和叶成急急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了几分猜测和不解。
但这种猜测和不解还来不及交流,外面便忽然传来了一连片的突兀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