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站长说的“干妹妹”有点蹊跷,罗良在脑海中很是烧包地较起了真:如果是名词,这妹妹看上去怎么比哥哥还要年长不少;如果是动词,妹妹是怎么能够干的?
罗良自己没有妹妹,但村里人说过要是谁家兄妹之间弄出点那些事,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甚至别说是亲兄妹,就算表兄妹也不可以“干”。
但这干妹妹果真喊副站长“哥”了,从一排平房走出来,她乖顺地挽住了干哥哥的手臂。
罗良看不出这女人真实的岁数,只知道她的小热裤很短很白,内里的浑圆很是滚翘;然后一条红色的皮带扎得紧紧的,使得上身的黑色紧身衣看上去尺码太小,包不住里边的凹凸曼妙。
至于脸蛋,罗良觉得远没有班里的文艺委员好看,只可惜那丫头总是围绕着副乡长的公子哥转悠,对罗良都没个理睬。
“哥,他们都是你朋友?欢迎嘎,都进来坐啊!”
媚笑着忙招呼来人,这女人手一招,房间里面又出来了五六个女孩……或者女人。
但好像是僧多粥少,女的起码比来的男人少了一半,副站长立即出面带着大家先进去再说:“走,他爹请你们喝酒!”
听着罗良就纳闷了,为什么好好的自己非要说成是“他爹”?特别后来罗良还听到了更牛逼的话语,说的是一个人的老爹叫他去买酒,结果他不去——用这边的话说出来就成了“我爹叫他爹去买酒,他爹就是不去!”
难理解啊!
而这酒,难喝。
罗良喜欢喝酒,虽然说不出内里的道道来,却也知道一个好歹——这酒太涩,又太烈,喝多了容易醉人,醉人了还会头疼一两天,干活都使不上力气!
果然才喝了没有几口,罗良就觉得大家也都热了,然后几个一起出来的工友就带着几个女人从后门去了院子里,罗良相信他们是太热,需要凉爽一下。
后来罗良才知道“凉爽”二字中,他只猜中了第一个字!因为院子里还有一间间小得只能摆上一张床的房,里面是给人爽的。
然后剩下的人也不是很无聊,这里还有很多新奇的玩意。
这里,叫做古水城,但其实就是一条两边除了一两栋二三层的小楼之外都是平房的街道。
街道两边,各色红的黄的招牌不少。
“空虚妹,全套服务!”
应有尽有!
但更多的是位于一间间平房里的小赌场。
罗良烧包地相信自己是有大追求的,这里的女人再美,在他看来也只是麻雀,别人随便打打可以,但他觉得这样的麻雀不值得浪费他的子弹。
在他心里其实有个隐藏很深的鸟——文艺委员,除了遇上这个等级的鸟,罗良觉得自己该捂紧自己的枪。
好在张宝也没有找麻雀的可能,他哥哥只给了张宝五块钱说是随便买点烧烤吧,然后张强就搂着个女人消失了,忘记了他留在甘蔗地里大黑兔。
“走,试试手气去!”反正都没事干,张宝带着罗良来到了干妹妹顺带摆着的一张“公鸡宝”前面。
这公鸡宝,就是一个超大号的木箱子一头落地平摆,一头斜靠在墙上就可以了。
然后靠着墙的斜坡上放置了三个脑袋大小的骰子,上面六个面是虾子、老虎、乌龟、大象、金鱼和公鸡,玩家只要一拉上面的绳子就会叫三个骰子滚下来落到下面一半的箱子里,到时候骰子正面向上的图案被你押中了,就押一块拿回来两块。
干妹妹笑得很甜,因为张宝在指点罗良“玩法”的一分钟时间里已经输掉了他唯一的五块钱。当然了,这不算多,因为另外两个大文华村的汉子已经输得脸色难看得跟过夜了的猪肝一般!
罗良就望进去数了数,那大箱子底层凌凌乱乱地撒满了一元到十元的纸币,至于稍大的票子,已经****妹妹和她的助手整理成一小沓一小沓的,放在了最里面。
“玩小一点,玩小一点!”嘀咕着,两个汉子之一没钱了,开始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同伴上:“整回来点就借给我十块钱嘎!”
在他身边,另外一个汉子双手捏着剩下的五十元纸币,然后折了折押下去:“五块的公鸡!”
然后等他拉绳子的时候罗良就闭上了眼睛,接着便听到了干妹妹的甜甜一笑:“两个大象一个老虎,杀!”
这种笑声后来越来越甜,衬托了那两个汉子越来越苦大仇深的脸,而在他们手里,最后剩下的一张五元票子还是用饭粒黏贴起来的。
“你们应该押虾子!”见他们把最后五元押在了老虎上,罗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张一元的票子很是豪爽地砸到了虾子上面。
接着“咕噜噜”地响,三个骰子站稳之后果然是两只虾子在上面,剩下一个是大象。
“呵呵呵,小兄弟不错,手气好就多押点啊!”赔了罗良两元钱,干妹妹收起了用饭粒黏贴起来的五元钞票,冲着罗良眨了眨眼:“欢迎老板码宝,欢迎老板冲动!”
冲动就冲动!
罗良凝神盯着重新回到顶部的骰子,把后来几把下注的钱加到了两张一元的纸币。
然后就邪门了,只要是他押的宝,即便磕磕碰碰之后至少会有一个骰子成全了他。
于是在他面前,很快就有了几张十元的钞票!
于是干妹妹的笑容开始锐减:这样小打小闹原本她就进不了多少钱,更何况这小子手气似乎太好了点,划不着奉陪啊!
但很快的,干妹妹脸上就有了惊喜:大客户回来了!
这就是一个小女孩,热裤包裹的浑圆昭示着未成熟的青春,锃亮的皮衣野性中被败家地故意弄出两个破洞;一顶美式贝雷帽恰好给她弥补回来了几分已经“长大”的气息……
“你押,我跟着你押!”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望着的却是公鸡宝上面的骰子,握着一沓百元大钞的她仿佛是握着钢枪就要冲出战壕的勇士。
原因无他——先前她在这干妹妹的摊位里也丢下了一千多,然后一路送福利似的照顾完了一条街的公鸡宝,她输得不少!
看着她鹅卵般的脸蛋,罗良就想起了自己的文艺委员,很漂亮!
但你漂亮不漂亮关我鸟事?至少罗良很有自知之明:随便捏着这么一沓票子的鸟,跟他注定不会在同一个林子。
随即淡淡一笑,罗良开始喜滋滋地数着自己的小票:“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罗良不傻,或者还很聪明,只是他习惯于将聪明压制在自己和别人都能够理解为笨拙的范围内。这样一来,他觉得才是烧包的最佳状态之一。
其实在看那两个大文华的汉子拉绳子押公鸡宝的过程中,罗良就已经发现了一点点的小窍门:或者是木头疙瘩一般的骰子各个面轻重厚薄不一,所以只要瞅准了,他总能够八九不离十地预测到将会向上的骰子面是什么。
所以就该他发点小财,但却不能发太多,毕竟人家还有个干哥哥在屋里杵着呢。
这还不算,罗良其实已经在心里盘算开了:这干妹妹的公鸡宝就是他的银行,只要每次别太多,取点钱花花总是可以的。
但如果这心思和窍门说白了,银行也就对罗良关门了!
不过不等罗良数完手里的小票,那小个子的副站长端着一支有他半人高的大竹烟锅筒子走了出来。
“你敢不玩,你爹今天就把你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