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良很累,精疲力竭的累,这种累,仿佛释放了他十八年来所积攒的所有能量和气力,也掏空了他心里或者脑海里所有的念头。
就如同做了一个可怕却又旖旎的梦,梦过之后,罗良失去了一切知觉一般,昏迷在了自己的空无当中。
但如果他醒来,不会忘记这一场叫他筋疲力尽而又汗如雨下的梦。
在梦里,罗良是遇上了妖精的,起初很是凶猛和狂暴的妖精。
这妖精曾经试图将罗良撕碎,或者将罗良吞噬下去,为此,罗良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挽救自己。
蛇有七寸,像蛇的妖精也有七寸,罗良很是轻车熟路地就捏住了妖精的要害,于是给了这妖精一场致命的打击。
这还不算,罗良依旧能够感受得到妖精的全力挣扎,它似乎想要将罗良从她的身上掀下来然后撕碎。所以罗良不允许自己犯错,他要这妖精付出代价,付出巨大的代价。
然后……
他没有再给妖精任何逃离的机会,将这妖精,彻底地融入到了自己的火山当中,直到火山的喷发中,妖精惨呼着闭上双瞳……
直到那时,罗良曾经有过刹那的沉凝:为什么妖精会有那么凄楚的眼神,为什么妖精的眼眶里充满了复杂的眼泪?
不管了……是妖精就要有妖精的觉悟,活该!
……
“哈哈哈,你罗大伯一直说要他家烧包给我做姑爷呢,你这次去把戒指还给他,顺带看看那烧包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要是喜欢,我就给你罗大伯去一个电话,叫他回来喝他儿子和我家佳妍的喜酒!哈哈哈……”
临来之前,赵三和女儿开玩笑的话语还很清晰,清晰得仿佛还在回响。
但什么是天意弄人?
赵佳妍甚至还没有将这个罗大伯已经长大了的烧包儿子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却已经被卷入到了这烧包掀起的狂风暴雨之中!
风雨过后,一片残红!
“滴答……”
泪,横流着,砸在心里的痛楚比嘴角的血迹还要火热;收整好了残破的衣物,赵佳妍静静地望着……
望着这个伤害了自己的男人!
罗良,以近乎疯狂和霸道至极的方式,夺走了她二十一年的矜持。
“为什么……是这样……”
眼泪顺着惨白的容颜滑落到了她的嘴角,品味着,是苦涩。
从地上拾起的手枪颤抖着对准了床上风雨之后归于平静的罗良,赵佳妍含泪摇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没有答案……
如果这一刻有人从门口望进去,会看到一幕凄凉的画:画面上可以看得见一朵绝美但凋零着的玫瑰,用她的刺,伴着泪,对准了曾经狂猛而终于落在地上的泥土。
赵佳妍,就是这朵玫瑰!
嘴角和额头的血迹表明了她的伤痛不轻,浑身的绿色迷彩套装已经破破烂烂,不能完整遮体,也就露出了她的妖娆和丰盈,同时也露出了香肩和嫩白的手臂上那一滩滩的淤青。
而床上,罗良睡得很沉,婴儿一般……
“你……赔我!”啜泣很低声,颤抖着,如同赵佳妍的双手,颤抖着,但依旧能够瞄准罗良的背心。
只要扣动扳机,这就是一种赎罪!
但就在这一刻,赵佳妍的脑海里却再一次传来了那些罗良的话语!
“大叔,谢谢你的黄瓜!如果我以后猴了,一定会报答你!”
“要是我有老婆,我就守着她护着她,绝对不会叫她一个人孤独没有意思!”
“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你太漂亮,太厉害了!”
一声声,一句句,带着罗良那憨厚或者邪气的微笑,敲打着赵佳妍的心房!
与此同时,在她的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随之传来,是她父亲赵三的话语。
“佳妍啊,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吗?大老罗说他会算命,算到了他儿子会惹事之后逃过来。我答应了你罗大伯,会等他的烧包儿子!”
“佳妍啊,我们赵家,欠你罗大伯太多太多……这辈子,还不起了!”
“嘿嘿嘿……丫头,不如你就真的嫁给那个烧包算了,算是替你老爸我赔点债吧,哈哈哈哈……”
痛苦的脑海里想着这一切,这一直坚强了二十一年的女孩终于彻底地释放了出来。卸去了所有的坚强,所有的骄傲,纯粹地哭泣和本能地颤抖起来!
“爸爸……我该怎么办?”
“啪”地一声,是赵佳妍手里的枪沉沉坠落她就那样跪在了床下,扶着床脚,哭泣起来。
“疼……好疼……”却在这时,床上的罗良忽然翻转了身躯,接着闭着双眼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颤抖中,一口口的白沫夹杂着血丝,从他嘴里冲出。
“噗……好热……噗……”
……
“什么?罗良中毒了?”
开发处,范鹰闯刚刚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听到了小四的回报,立时心惊,急急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中的什么毒?他怎么就中毒了?”
“不清楚是谁干的!”低着头,皱着眉,小四刚刚从特区医院里赶回来,只能如实说道:“医生说他服用了过量的催那啥情的药,麻古和鹰水都混合在一起的那种!”
“胡闹!”闻言一拍桌子愤怒站起,范鹰闯满脸怒容:“这狗曰的倒是开始享受了?还用药?谁他娘的教给他这些的?老子这就把他身边所有跟班全部都抓进去……好的不教,教这些干嘛?”
怒斥着,范鹰闯忽然转身望向了小四,沉沉说道:“还有,你去看看罗良到底是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给老子把她弄走,越远越好!”
“这个……”沉吟着,小四艰难地抬头望了范鹰闯一眼,说道:“这个估计不好找……”
“怎么不好找?”
“罗良不是自己弄来的药,医生说他这是一次性吃了够常人寻欢作乐一周的量……这样看来,罗良是被人下药的!要不然,遵医嘱的话他不至于吃这么多!”
额……遵医嘱……
听到这里,范鹰闯有了可气而可笑的念头,接着心念一转,立时满头冷汗:“你是说?一周的量?”
“嗯……”
“那么找到那女人了吗?如果还活着的话……”
“这个没有……”皱着眉,小四一般也不会撒谎:“医生倒是说还真是一个女人送罗良到医院的,不过那女人看上去也很惨,估计跟这件事有关!然后这女人见罗良进了医院,交下钱之后就走了!”
“哦?什么女人,有线索吗?”急急追问,范鹰闯有点火起:“你一定要给老子找到这个……这个……这个贪心不足的女人!”
贪心不足,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找到的最恰当的词汇了——要不是贪心不足,什么样的女人会给壮得跟牛犊子似的罗良吃一周分量的春天之药?
找到这女人,范鹰闯一定定她一个谋杀罪!
但小四的回答很是谨慎:“医院方面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不过……有人说这女人是开车来的,那车牌他们记得,然后我查了查,是赵三家的车!”
“什么?难道是狗曰的赵三,想要派个女人来曰死老子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