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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安歌

陆离看着怀中的叶夭夭,神情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他摸着她烧红的脸颊,许是因为手指太凉,惹得叶夭夭动了动身子。

“王上,臣等救驾来迟,还望赎罪。”远处突然来了群黑衣部队跪在陆离面前,陆离收回眼神,冰冷地说,“走吧。”

陆离小心翼翼地抱着叶夭夭上了另一辆马车,他让叶夭夭躺在他的腿上,低头看着深睡的她,陆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用舌尖舔了舔,真甜。

第二天,醒来便是在床上,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啊。

“小姐,您醒啦。”绿竹端来一盆水,放在床前。

“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啊。”我记得昨天不是和陆离还有齐昭一起吗,他们人呢?

“小姐,您昨晚喝多了,是王上把您抱回来的呢。”绿竹想起昨晚的场景,欢喜得不得了。

“啊,我记得是喝酒了,可后来发生什么便一点印象都没有,对了那他们人呢?”

“王上已经回宫了,还说让小姐您在叶府好生休息,若想出府,可让庆云少爷陪同。”

回宫了,那齐昭,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好,绿竹,给我更衣吧。”

梳妆后我便去了前厅给叶秋和柳氏请安,“夭夭给爹爹,二娘请安。”

“起来吧。”叶秋上前将我扶起,一脸无奈地说道,“夭夭,你是何时学会饮酒了,你现在贵为娘娘,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行,可不能丢了王上的脸面啊。”

“好了老爷,夭夭第一次回家您就少说两句吧。”柳氏突然劝说叶秋,倒让我觉得稀奇。

“爹爹,夭夭知错了。”我向叶秋屈身行礼,同他们聊了几句,便去寻叶庆云。

“咚咚咚,庆云哥哥,夭夭可以进来吗?”

叶庆云打开门,对着叶夭夭宠溺一笑,“进来吧。”

看着桌上翻开的书,想必是打扰他看书了。“庆云哥哥,抱歉打扰你看书了。”

“无妨,我也只是随便翻翻,夭夭,近日在宫中可还习惯。”叶庆云将书收拾好,引我到桌前坐了下来。

“无趣,无聊,我都快发霉了。”想起宫中的生活,我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还好有璇姐姐陪我。”说着我偷偷看了看叶庆云的表情。

叶庆云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庆云哥哥,你,认识璇姐姐,对吗?”

“嗯,她是同你说了些什么吗?”叶庆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没,就说你们从小一起习武,然后一同征战沙场,就这样了。”这话得一点点的套。

“她,还好吗?”叶庆云本不想问,可还是忍不住。

“璇姐姐的性子在宫中待着也是委屈她了。”

“她过得不好吗?”叶庆云着急的样子让我笃定,他对程清璇还有情,只是同为官宦之子,太多身不由己了。

“不是,不是,璇姐姐过得还不错,起码没人敢欺负她,庆云哥哥,等我回宫了,你可以来宫中找我,我再叫上璇姐姐,正好可以聚聚。”见不得这种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情景,不管怎样,见一面总是好的。

“不了,她现在是娘娘,总归身份有别,去了怕扰了清净。”叶庆云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着心疼,但又不好再说些什么,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庆云哥哥,我们出府走走吧。”

“好啊。”

“那你先等我回屋换件衣裳。”这宫中的服侍走在外头也不太合适,想想还是换件清雅的衣服比较好。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不急。”

我点点头,朝门外跑去。

叶庆云看着叶夭夭远去的背影,苦笑道,“清璇,欠你的人情,我叶庆云定会归还。”

出了叶府,我再也不用担心受怕,有叶庆云在身边,我自当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当然我也挑选了不少好玩意儿,叶庆云一边帮我付钱,一边笑话我,笑我堂堂娘娘竟是个长不大的女娃娃。

我向他吐了吐舌头,听到了余音坊的琴声。

“庆云哥哥,我们去歇息下吧。”说完我拉着叶庆云朝余音坊走去。

弹琴的是安歌,几日不见,他还是老样子,一袭白衣,散落下来的秀发显得格外雅致,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是那天在娇月阁,他也是一身白衣,我俩对视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眼中的惊慌和不解,他为何会在那里,难道也是去寻欢的?

琴声刚停,台下便连连叫好,“安歌先生不愧是我离国最出色的琴师。”叶庆云虽是习武之人,但对音律也颇有见解。

“想不到庆云哥哥也是爱音之人。”这一点我还有些吃惊。

“哈哈,略懂些罢了,倒是比不上妹妹你,天资卓越。”

我俩相识一笑,这会儿一个小厮走了过来,“两位客官,安歌先生有请。”

“好,庆云哥哥,走吧。”

“好。”叶庆云并不想与这余音坊有所交集,但他要负责叶夭夭的安全,无奈只好一同前去。

这次的厢房与其他的不同,装饰多了些华丽,应该是专门来接待客人的吧。

“安歌拜见叶小姐,叶将军。”安歌见我们进来立即屈身行礼。

“安歌,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安歌这样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是,那叶小姐,叶公子,请坐。”

“那日未你与道别,实在不好意思。”我抱歉地说道。

“无事,叶小姐本可在我余音坊随意出入。”

“安歌你又来了,无人叫我夭夭便是。”我横了他一眼,忍得他捂嘴一笑。

“对了安歌,昨晚你是否去了娇月阁?”在陆离抱起我的那刹那,我清晰得看见安歌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流露出的一丝惊讶。

叶庆云听到这个名字,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安歌。

安歌正端起茶杯,突然一愣,“小姐是认错人了,昨晚我在余音坊研究新曲,并未出去。”

“真的?”我奇怪为什么安歌要说谎。

“不信你可以问辰良,昨晚他一直在我身边。”安歌不慌不忙地喝起杯中的茶水,镇定地看着我。

“什么,昨晚你们去了娇月阁。”叶庆云一脸震惊地说,“夭夭你这是胡闹,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定不会饶你。”

我就纳闷了,是陆离他们要去了,怎么说我胡闹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早知道昨晚被人追杀,真是打死我我都不出了。

“哥哥,又不是我要去的,是王上他色心难改,非要去。”我委屈地说道。

“你,唉。”叶庆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叶小姐,您现在身份尊贵,这性子可要改改了。”安歌看着眼前这对兄妹,付诸一笑。

“就是,夭夭,你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叶家的安危。”叶庆云附和道。

“好了,好了,我好不容易出了那宫殿,本以为可以轻松快乐些,没想到还是要被你们念叨,都怪你安歌,就是你起的头。”我起身指着安歌的鼻子说。

“哈哈,安某真是冤枉啊,叶小姐莫生气,既然好不容易出宫,那今天我做东,还请叶小姐,叶少爷赏脸,如何?”安歌瞧我生气的样子,屈身行礼。

“多谢安歌先生的好意,我和夭夭还是不打扰了。”此时,叶庆云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安歌行了行礼。

“干嘛不去,安歌,上次你说要带我去离国最好的酒楼,这次本小姐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免费的饭菜怎能轻易放过,再说了我都没好好尝尝这宫外的美食。

“夭夭。”叶庆云本就不想与余音坊的人扯上关系,这被叶夭夭弄得一出,倒是有些无可奈何。

“好,叶公子莫客气,这本是安某欠小姐的,那我们请吧。”随后安歌叫上辰良,辰良抬眼看到我,很是激动,我向他挥挥手,并一同跟在安歌身后,向酒楼走去。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个叫巷子深的酒楼,生意看着不错,我们走进去,那里的小厮像是认识安歌,恭敬行礼,便带着我们去了楼上。

我们坐在一个靠近街道的位置,这里风景很好,微风袭来,还可以听到楼下商贩叫卖的声音,浓浓的一股人间味儿。

“叶小姐随意点,可别委屈了安某的荷包。”安歌叫来小厮。

“这个你放心,本小姐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我向他冁然一笑,随后和那小厮说,“把你们酒楼的好酒好菜全都被本小姐端上来。”

“夭夭。”叶庆云皱起眉,不悦的说道,“你点了太多,我们若是吃不完怎么办?”

“放心吧,庆云哥哥,夭夭这辈子最痛恨浪费粮食的,您就放心的吃吧。”我向叶庆云调皮一笑,开始有点期待这里的美食了。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他们家的辣子鸡,深得我心,再喝一杯他们家的美人醉,我的妈啊,我不想回宫了。

安歌看我一脸满足的样子,很是满意,“看来这里的酒菜甚得小姐喜欢啊。”

“是是是,简直是人间美味,太棒了。”吃饱喝足,我慵懒地靠着凳子,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行人,这繁荣昌盛的景象顿时让我对陆离刮目相看,他年纪轻轻就可让离国百姓安居乐业,想必是个明君。

“夭夭,还剩下这么多,你要如何处理呢?”叶庆云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惆怅。

“哥哥莫担心,来人,给我将这些打包了。”

“打包?”安歌不解地看着我。

“是啊,打包啊,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吃不完还不让人打包啊。

“没有没有。”安歌看小厮将剩下的饭菜一一装好,并去了楼下。

“夭夭,你以后不许这样了,若是再想来,我带你便是。”叶庆云看安歌不在,谨慎地看着叶夭夭。

“庆云哥哥,我知道了,绝无下次,我们也下去吧。”

随后我和叶庆云下了楼,看见安歌正与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在说话。

那男人看我和叶庆云来了,屈身行礼,“叶小姐,叶将军。”

咦,他认识叶庆云?

“冷老板别来无恙。”叶庆云礼貌回应着,看来这地方他也经常来。

“不知今天的酒菜可符合叶小姐的口味。”冷亦蝉看了眼叶夭夭,恭敬地说道。

“符合符合,冷老板的巷子深果真为离国最好的酒楼了。”

“多谢小姐夸奖,冷某愧不敢当,若小姐下次光临,冷某定好生招待。”

“哈哈,这么好的位置,本小姐当然得多来几次。”

和冷亦蝉简单的说了几句,我们便离开了巷子深,走在街道上,我仔细地观察周围,叶庆云看我奇怪的行为,不禁问我,“夭夭,你在干嘛?”

奇怪了,怎么没看到有乞讨之人,不然去一些巷子里看看,我不顾一旁的叶庆云和安歌,往巷子里走去,走着走着,我像是听到小孩的哭声,像我这种当了妈妈的人,对这种声音最为敏感了,我朝哭声的方向寻去,竟看到一群衣着破烂的小孩,蜷缩在角落里。

我跑上前,抱起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看样子大概只有两三岁,他像是饿了。

“庆云哥哥,快把吃的拿来。”我对身后的叶庆云喊道。

那群孩子一听有吃的,迅速围了过来。

“来,大家没着急,把这些拿去吃吧。”叶庆云心疼地望着这些孩子,将手中的食物递给他们。

果真是饿了,孩子们狼吞虎咽起来,那副模样我看得更是心疼不已,藏在眼圈中的泪水全涌了出来。

安歌看到满脸泪水的叶夭夭,心里一颤,她身为官宦小姐,却不嫌弃这阴潮破烂之处,居然还在哄孩子。而一旁的叶庆云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叶夭夭,此时的她就像是第二个程清璇。

看着孩子们吃饱,我心里也舒服了些,抱着怀中已熟睡的小孩,我竟有些不愿撒手。

“谢谢小姐,少爷们,请把小豆豆给我吧。”突然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她的模样看上去应该是孩子中最为年长的,眼神中带有一丝不屈和坚强。

我将小豆豆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中,从她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的父母被敌军杀害,他们无奈只好流落街头,靠行乞为生。

都还只是孩子,却要遭受这般苦楚,我顿时好想音音,虽说这里的一天是那里的一分,可这度日如年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庆云哥哥,咱们府中还缺下人吗?”与其他们流落街头,受人欺负,倒不如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处。

“这,这恐怕得问下文叔了。”叶庆云知道叶夭夭的心思,只是这种事他做不了主。

“那我们赶紧回去问问文叔吧。”说着我正拉着叶庆云,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她女孩说,“记着,若遇到麻烦,到城南叶府找我叶夭夭。”我向那女孩眨眨眼,又对身旁的安歌说道,“安歌,我们先走了,多谢今日款待。”

安歌看着渐渐远去的倩影,莞尔一笑,“请问您是余音坊的安歌先生吗?”那小女孩羞涩地看了看安歌。

“是,怎么?”

“我们很喜欢安歌先生的琴声,有时睡不着,便会躲到余音坊后偷听。”小女孩低着头轻声说道。

“呵呵,以后若想听,来了便是,无人会拦住你们的。”

“谢谢安歌先生。”女孩一听,立马跪地叩拜。

“起身吧,要谢就谢刚才那位小姐。”安歌露出好看的笑容,便也离开了。

回到叶府,我马不停蹄地去找文叔,和他说明情况,可文叔却说此事由二夫人负责,他也没有办法。这是让我去求柳氏,可她若是不答应呢?不对,我现在贵为娘娘,她难道想抗旨。

叶庆云看我眉头紧锁的样子,欣慰地笑了笑,“夭夭,这事交给哥哥吧,我明日去与母亲说说。”

“真的吗?谢谢庆云哥哥了。”我激动地抱住叶庆云,倒让站在远处的叶沁灵气得不行。

“他是我叶沁灵的哥哥,凭什么她叶夭夭霸着不放。”叶沁灵气得直跺脚,叉着腰不停地咒骂。

“二小姐,您快别说了,现在大小姐可是娘娘,切勿乱说话。”身边的丫鬟听叶沁灵喋喋不休地骂着,甚是害怕。

“娘娘?哼,嫁给王上的应该是我叶沁灵,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贱胚子了,不行,我得找娘亲去。”说着叶沁灵凶狠狠地盯着远处,气愤地跑开了。

不知怎么,本是晴朗的天气,可到了晚上,却开始下起大雨,我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睡不着觉,心里还担心着那群孩子是否有躲雨之处。

“小姐,小姐,不好了。”绿竹急冲冲地跑了进去。

“府外,府外有群孩子吵着要见小姐,可......”

没等绿竹说完,我起身跑了出去,到了门口,正看着几个下人推阻着。

“都给我住手。”我一声呵斥,看着白天的那女孩抱着小豆豆哭得伤心。

“小姐,连生求你救救小豆豆吧。”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他们进来。”我气愤地朝下人吼道。

“小,小姐息怒,是,是二夫人不让惊了小姐休息的。”下人们瞬间跪地求饶,又是这个柳氏,我想都没想,从连生中抱起小豆豆,往雨外冲去。

“小姐,小姐,快,快去通知庆云少爷。”绿竹随手拿了几把伞,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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