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
叶子凡拾起鱼儿便啃食起来,发现火麟剑极通人性,竟已主动帮其将鱼儿弄熟。
此鱼虽然未曾放置任何调料,但对饿疯了的叶子凡而言,却是胜过任何人间美味。
之后的日子里,火麟剑亦是每日复苏,为叶子凡主动捞取来鱼儿,予叶子凡食用。
“给你”。
这一日,火麟剑再次复苏,为叶子凡取来鱼儿,叶子凡犹豫了一下,将手中鱼儿扔给了冷如霜。
冷如霜已是饿了十余日,接过鱼儿亦是并不客气,张嘴就吃。
“我是魔教圣女,你是正道弟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沉默片刻,冷如霜开口,神情冷淡的看着叶子凡。
“说不清楚,若是你非要问的话,应该是出于同情吧,而且我们一起被困在这小小峡谷之中,也算是共患难了”。
叶子凡皱眉沉思道。
“你就不怕我伤势恢复后,便先杀了你”。
冷如霜满是杀意的看着叶子凡。
“谁杀谁,还不一定,你盘膝于这块岩石疗伤,已有十来日,却是从未动弹过,怎么,你伤势很重”?
叶子凡闻言摇头。
又是沉默半晌,冷如霜方才开口。
“很重,被你师兄与沈白玉二人联手打伤,又被妖王之力波及,根基受创,没有半年时间怕是恢复不了”。
“我的伤势亦是不轻,怕是也得需要半年之久,方能恢复”。
叶子凡听闻,亦是说道,而后二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时间日复一日,叶子凡与冷如霜二人除了每日分食鱼儿外,便是静养疗伤,月余之后,叶子凡已经能够起身,身上伤势已然恢复大半,不过却是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经过月余的相处,叶子凡与冷如霜之间的话题渐渐增多,冷如霜的神情也逐渐缓和,不在与先前般对叶子凡冷言相待。
叶子凡己身能够动弹之后,便不在需要火麟剑每日主动复苏,为其捕捉鱼儿,饮食方面,其已经可以自行料理。
冷如霜的伤势很重,月余时间过去,虽然有所恢复,却依旧无法动弹。
这日,叶子凡疗伤完毕,又于水潭之内捕来鱼儿,以自身法力引动火麟剑,以火麟剑之阳引燃草木炙烤,烤到一半,天空突然变得昏暗,被乌云遮蔽,而后下起雨来。
“你想干什么”?
冷如霜忽然睁开双眼,警惕的看着靠近自己的叶子凡。
“下雨了,你行动不便,我将你挪到岩洞下避雨”。
叶子凡摇头,而后一把将冷如霜抱起,往岩洞而去。
“你,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正道弟子,你这么帮我一个魔教圣女,就不怕被天下正道所不耻吗”?
冷如霜面露羞赧之色,质问叶子凡。
“在你没有恢复自身力量之前,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锄强扶弱,亦是我正道弟子该做之事”。
叶子凡闷声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二人被困峡谷,已是数月,这一日,一直盘膝于地,无法动弹的冷如霜忽然动了,停止打坐,直立而起。
“你恢复了”。
叶子凡目露精光,亦是睁开双目,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三月有余,二人身上的伤势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你有没有察觉这水潭内的鱼儿有些不同,服食后能加快你我伤势的恢复”。
冷如霜轻笑,面露喜色,随着这数月来的相处,二人闲暇时不断交谈,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互相间已是极为熟络,心间已然没有其余正魔弟子之间该有的防备。
“你也发现了吗,这水潭之水亦是有些不同,至阴至寒,却又清甜可口,也许是这水潭之水的缘故”。
叶子凡说完,而后继续道。
“如今你我伤势皆已恢复,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毕竟正魔有别,你我之间虽然没有仇怨,但待在一起终究是不合适”。
“能不能在等上一段时间,我要提炼彼岸花之毒,你暂时留下来,为我护法”。
冷如霜听闻叶子凡的话语,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二人这数月来相处的点滴,包括叶子凡第一次主动将鱼分给自己时的情形。
伤势恢复后为自己烤鱼时的情形,以及叶子凡不顾正魔弟子身份,在雷雨到来之际数次抱起自己前往崖洞避雨,天晴之后又将自己抱出的情形。
心中突然有些失落,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犹豫片刻,不由开口道,言语间竟是夹杂着莫名的柔情,连其自身亦是未曾察觉。
“好”。
叶子凡看着冷如霜,犹豫片刻,心间不知为何一软,答应下来。
冷如霜闻言,顿时展颜而笑,如百花绽放,冷如霜身为百花教圣女,本就极美,叶子凡见之不由失神,流露些许痴傻。
峡谷内,冷如霜带上蚕丝手套,小心翼翼的取下崖洞内的那朵彼岸花,耗时月余,以百花教手段将其毒性提炼而出,封印在特殊法器内。
“天下至强花毒,你已经收集到几种了”?
冷如霜成功提炼出彼岸花之毒后,叶子凡出声询问。
“四种,现在还差一种西域曼陀罗之毒,离开北域妖原后,我还要前往西漠一趟,寻找曼陀罗花”。
冷如霜收起法器。
“如果哪天你真的集齐五种天下至毒之花,炼就五毒灭绝掌,能不能不要对正道弟子施展”。
沉默片刻,叶子凡说道。
“如果他们不为难我,我会听你的,如果他们非要与我动手,我会视情况使用”。
冷如霜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好,那么你我二人就此别过了”。
叶子凡亦是点头,转身打算御使火麟剑离去。
“等等,仙妖森林太过危险,你实力又是不强,不如你我一起,等出了北域妖原在行分别”。
冷如霜柔声道,神情间不由流露柔弱之色,一副楚楚动人之模样,惹人怜惜。
与叶子凡呆的越久,其心中的那种特殊之感却是越发浓烈,脑海中时常回想起这大半年来二人之间平凡的点滴。
这月余时间,虽然其大半时间都在提炼彼岸花之毒,但亦是时常分心偷看一眼叶子凡,见叶子凡对其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极为细心,心间便满是温暖。
当回想起叶子凡数次将其抱在怀中,前往崖洞避雨时的情形,便不由暗自傻笑。虽然明知二人迟早有一天要经历分别。
但她却不由的想多找些借口,将叶子凡留在身边,甚至希望这个时间是永远,原来其不知不觉间,心中竟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位实力不强的正道弟子。
“承受了妖王之力,身份玉牌破损,化作飞灰,也不知道三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万妖城,叶子凡与冷如霜二人离开峡谷后,在仙妖之森兜兜转转月余之久,屡入险境,却是有惊无险,二人终于找对了方向,来到了万妖城。
“子凡,自踏入北域妖原后,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这万妖城,想必你亦是如此,反正事已至此,你急着返回御剑宗亦是于事无补,不如先陪我好好逛逛这万妖城,也不差这几日时间”。
冷如霜说道,做撒娇之状,在仙妖之森共历患难,二人的关系愈发密切,冷如霜拉着叶子凡的手臂,极为亲昵。
叶子凡本就对这妖族之城心怀好奇,来时便有逗留之意,闻言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
冷如霜顿时满是兴奋,拉着叶子凡在万妖城内闲逛,哪还有半分百花教圣女该有之模样,仿若一名不谙世事的少女。
“子凡,好看吗”?
一只化为人形的兔妖店铺内,出售有各种各样的人类饰品,冷如霜将一副耳环带在自己的耳朵上,与叶子凡道。
“嗯,好看”。
叶子凡点头,挠头傻笑,令冷如霜心间满是甜蜜,骤然一笑,却是令诸多妖族亦是为之侧目。
二人去了斗兽场,去了拍卖会,去了地下交易场等地,在万妖城内逗留了十余日,妖城之内的诸多景象,令叶子凡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终究是正魔有别,叶子凡与冷如霜在城内呆了十余日,却是并未发生什么,转眼便到了分别之时。
在万妖城的这十余日时间里,冷如霜屡次暗示叶子凡,叶子凡心中却始终不敢僭越,令冷如霜满是幽怨,暗骂叶子凡是个呆子。
转眼二人又到了分别之际,冷如霜思虑良久,此次却是在没能想出合适的借口,继续挽留叶子凡。
面对离别,其虽然心中难过,满是幽怨,却是只能依依不舍的目送叶子凡离开万妖城,心中怅然若失。
“唉,想不到数百年之后,同样的事情竟是再次在百花教圣女身上上演,如霜,你可不能走了如月的老路,正魔相恋,乃是畸形,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百花老祖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冷如霜身后,发出轻叹,令冷如霜神情微变。
“老祖”。
冷如霜低下头颅,不敢看百花老祖,其恋上一名正道弟子,已是犯了百花教忌讳。
“希望老祖能为如霜隐瞒”。
冷如霜轻咬红唇,低声说道,言语间竟是带着柔弱的哀求之意。
“你是老祖看着长大的,与自身子赐无二,又怎么舍得害你,不过你二人之事,我希望到此为止,我不想看着你走了如月的老路”。
百花老祖叹息,转身离去,身形竟是极为落寞萧瑟,背影越发佝偻,当年孟如月亦是其一手带大,是其最疼爱的后辈之一。
孟如月与雷九龙之事,其亦是早已知晓,只是暗中为孟如月隐瞒,想不到最终反倒害了孟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