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7年的初秋,在门罗公园研究所的所长室,爱迪生嘴里含了一支雪茄烟,正注视着一张机械设计图。
他究竟花费了多少时间完成了这些设计图,谁也不晓得。
“这样差不多了。”他自言自语地这么说。
他把工厂里那位名叫约翰的制作主任叫了来。这个人在机械制作方面相当能干,爱迪生也很信任他。
“约翰,麻烦你去制作一件这项机械的样品。”
看了爱迪生给他的设计图,约翰歪着头。本来只要看设计图一眼,大致就会知道是什么机械的约翰,这一次却一点也看不懂。
“所长,这到底是什么机械?”
“你也没有办法判断吗?”
“没有办法。”
“哈哈哈……制作好了,就会成为一个和你我一样会说话的机器。”
听说机械会说话,约翰更是莫名其妙。
“无论如何,得赶快开始工作。”
约翰回到工厂之后,将设计图拿给卡门看。卡门是研究所附设的样品工厂的主任,所有样品都在他这里制作。
“主任,这是什么机械,你看得出来吗?”
卡门也看不出来。
“所长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会说话的机械。”
“会说话?奇怪!”
卡门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设计图下面写着:预定制作费十八元。
“十八元就能做出会说话的机械,更令人莫名其妙!会不会有什么错误?”
“我最初也那么想,如果我们所长是八十岁的老人,也许是老糊涂了,可是他只是三十岁的年轻人,不可能糊涂到这步田地吧!”
“等一等,我再去问问所长看。”卡门于是拿了设计图又去找所长。
“你也无法想象得到吗?”爱迪生笑着这么说,“我在做自动电信机研究的时候,将机械转快就从石蜡纸发出声音来的事,你忘记了吗?”
“不,我还记得。”
“我从那儿得到灵感,想到发明把声音记录下来的机械,就是这种声音复现机。”
“声音复现机?”
“自动电信机可以把点和横线印在纸上,电话是把人的声音变成音波,因振动而回复原来的声音。我把这两项原理连接起来,当然就能制作声音复现机了。”
卡门听了爱迪生的说明后,对于先前批评“所长也许弄错了”的想法觉得很不好意思。可心里还是怀疑所长能否完成那么大的发明。
“所长,原理是对的。不过,我觉得这比电话更难。如果这设计图失败了,还要做吗?”
“不要说丧气话,我不认为发明会失败。”爱迪生的语气很坚定。“在发明途中的失败是接近成功的证明。失败了,把它作为基础再前进就好了。”
卡门回到工厂,对约翰叙述了爱迪生所说的话。
“所长那么有自信的话,一定会成功。我马上照设计图制作机械。”
约翰随后二十个小时连续不断地制作好了新机械的样品,看起来是一种怪怪的机械。
约翰的妻子因为丈夫晚上没有回家吃饭,不放心,拿了牛排和甜饼到工厂来。这个时候,刚好样品做好了。
“这是什么机器?”约翰的妻子觉得很奇怪地注视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约翰回答说。
“已经做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是什么机械?”妻子疑惑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老板好像魔法师,常常要我们制作些莫名其妙的机械。可是经过几次改良或组合就会变成惊动世界的大发明,据说这种机器会像人一样说话。”
“机械会说话,这多恐怖!”约翰的妻子急急忙忙地走开了。
爱迪生所设计的机械有一个手摇的把手,贴有锡箔的圆筒可以转动,而喇叭的振动板上有针,可刺出波浪形的浅沟。构造很简单,和后来的圆形唱片灌制机的原理一样。
爱迪生将它带回研究所,自己仔细地查看。不久,他另外带着一只装雪茄的大箱子回到工厂。
“卡门先生,请把工厂的人集合起来,现在要做实验了。”
工人们听约翰说做了会说话的机械,都好奇地围到爱迪生的桌子边来。
“都来了吗?现在就要开始实验了。如果这机械能如所设计的那样会唱歌,那么我就把带来的上好雪茄分给各位以表示庆祝。否则的话就要留到它能唱的时候了。”
这么说着,爱迪生将手放在把手上,同时把喇叭对着嘴巴,开始唱起童谣来。
玛莉的那头可爱小羊,
羊毛洁白如雪,
玛莉不管到哪儿,
它一定跟着走。
工人们好奇地注视着大声唱着童谣的爱迪生。
可是爱迪生却很认真。唱到第二节 ,他将圆筒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次把嘴闭起来只是转动把手。
于是听到机器发出声音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清楚地听到刚才唱过的童谣,连音调都和爱迪生的一模一样。
这个意外,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变得目瞪口呆。
爱迪生很高兴地说来,来,按照刚才的约定,这些雪茄大家来分享。不过,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工厂里顿时喧闹起来了。爱迪生先叫约翰灌音,约翰灌了之后,工人们都灌音,一直灌音到天亮。
爱迪生在30岁之前所发明的东西,从有关电信的机械开始,大半都是已经知道原理或是把别人发明失败的东西加以改良而使它实用化的,唯独唱机是他自己独立创造的。
他那晚整夜都没睡觉。第二天早上9点便带着“第一号唱机”到纽约市去,他走进著名科学杂志《科学的美国》的编辑室。
总编辑毕基是爱迪生多年的好友。“早,爱迪生先生,有什么有趣的发明吗?”
爱迪生笑笑打开包里,转动机械的把手。
“早,毕基先生,你认为这唱机怎么样?”
“看起来怪怪的,样子又不雅观,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你转转这个把手看。”
毕基好奇地转动把手,突然间从机械里发出“早,毕基先生,你认为这唱机怎么样?”的声音。
“哇!”毕基惊奇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杂志社的编辑室马上喧闹起来。从新闻记者到各色各样的人都挤到编辑室来,编辑室快给挤破了,最后只好把唱机搬到外面去。
第二天,纽约市各报一齐刊出世纪的奇迹!会说话的机械出现。”
“伟大的发明家爱迪生终于成功地制造出了会说话的机械!”
全都是特大号的标题。
新闻电报很快传到欧洲。欧洲各国的报纸也纷纷刊出,很快地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发明。
凡是看了报纸的人,对于“机械会说话”或“把人们的声音保存到死后”等的事情,都感到惊讶不已。
然而连日来,经过报纸详细的报道,谁都想亲眼看一看。因此来门罗公园研究所参观的人越来越多,使得铁路当局不得不加开特别列车。
华盛顿的国会议员们也对唱机的发明深感兴趣。
“希望能来此,让我们亲眼看看这种新发明。”
议员们拍了这样的电报。
爱迪生应邀到华盛顿去,著名的政界人士好像儿童见到魔术师似的,大家轮流灌制自己的演说,再细听自己所灌的声音,高兴得跳起来。他们把爱迪生当成了英雄。
爱迪生本人当然也很高兴,可是议员们不肯放他走,使他觉得很为难。
夜深了,时钟已指着11点。爱迪生觉得相当疲倦,正准备回去,这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这么晚打扰,很不好意思。如果你能马上到白宫来,我会觉得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