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熠跌落在地上,站起来松了松手腕。下一秒猝不及防地向女娲丢掷一个闪电球。
“冰!”女娲丝毫没有躲避,站在原地喊了一句,一道冰墙瞬间垒在她的面前。闪电球打在冰墙上,立马消散成一丝丝电光,站在后面的她完全毫发无伤。
“火!”女娲右手一握,一团蓝色的火焰包裹起她的拳头,面对炎熠的方向一伸,火焰在触到冰墙的瞬间,冰墙消失,火焰直奔炎熠而去。
炎熠一个侧身看似躲过攻击,却向着女娲的方向迈了一大步,落地之时,左手藏在怀里隐隐发力,猛的一伸出,又祭出一个电球,直袭女娲。
女娲嘴角一扬,“闪现!”随着两字喊出口,整个身子原地消失,下一秒就漂浮出现在炎熠的正上方。
“毒!”女娲张开口,一团墨绿色的液体就从嘴中吐出,射向炎熠。
炎熠没想到女娲会瞬间移动到头顶,对于这一次的攻击有些猝不及防,移动的身体忽然刹车,将身子一偏,绿色的毒液擦着身体落到了地上,被毒液触到的地面立马升起一阵白烟。
炎熠反身一跃,跳起抓住女娲的脚踝,想借助蛮力将其扯下。女娲没有躲避,任由他抓住。
“刺!”女娲笑了笑,整个身体长出了像刺猬样的尖刺,撕拉一声,尖刺瞬间插穿炎熠的手掌。
“唔……”炎熠忍住手心的剧痛,依旧没有放手,满是鲜血的手将女娲狠狠拽下向地面砸去。
眼看女娲就要被摔倒在地,落地的瞬间女娲大喊一句,“重力!”本该重重摔在地上的身体,忽然轻飘飘地重新飘了起来。同时,扎进炎熠手中的木刺又一次生出了第二层倒刺。
“啊!”这次炎熠没有再忍住,紧握的手也终于松开。
女娲站在炎熠跟前,将木刺一点点收回,缓缓降到地面上。
“秩序者的异能全是我创造的,可以说他们的所有异能全部集于我一身,你怎么打得赢我?”女娲居高临下地看着炎熠。
炎熠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说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场了,进来时我就知道这是背水一战,如今的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去到黄泉,见到春华和程阳,也能有个交代了。”
女娲的眼中忽然有一丝不舍,她蹲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炎熠,“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心甘情愿承认我并不是一具冰冷的机器,而是一个生命体,我就放过你。”
炎熠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女娲,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这么自欺欺人好么?你我都清楚,你根本就不懂爱,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你就那么希望我口头上承认来骗骗你。”
炎熠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娲一记飞踢袭来,直接踢中炎熠的头颅。炎熠应声倒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炎熠抹了一下嘴角,“女娲,你还是输了,输得这么彻底。不管是过十年,二十年,人类也不会承认你,你的思考是程序,你的行为是模仿,你不懂爱,你就是机器。”
“闭嘴!”女娲叫嚣着,下一秒出现在炎熠跟前,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根长长的木刺。木刺刺进炎熠的胸腔,鲜血像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绽放在衣服上。
“这样结束挺好……”
女娲将手松开,任由木刺扎在炎熠的身体里,“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你不是不愿向我低头么?好,我要冲进蓝堡,春华程阳已经死了对吧,但他们应该还有家人吧,折磨他们,不知道你会不会心痛呢?”
炎熠本已经浑浊的眼睛猛然就变得精亮,那两个人是炎熠心中的痛,只要提起他们,炎熠就像死了一样难过。如今女娲这样说,这是他如何都不能忍的。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支起身子站起,“不许碰那两个人的亲人。”炎熠说道,刚张口,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哼。”女娲冷哼一声,“你奈我何?你能将我怎样?”
炎熠抓住自己身上的木刺,忍住剧痛一点点往外拔。地上的鲜血聚集得越来越多,当整个木刺拔出时,炎熠踉跄着差点再次摔倒。
身体最后一次积聚能量,炎熠没有丝毫保留地将身体每一处的能量汇聚在手上,长长的木刺缠绕起夺目的白色电弧,“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炎熠格外悲壮地看着女娲,他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击,在这之后,他就会死。他也知道也许这一击对女娲根本不管用,但他没法放任女娲侮辱春华和程阳而无动于衷。
他的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泪,他想起了春华掉下高楼时的那张脸,他想起了程阳叼着烟死在车里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他将木刺举起握紧,忍痛踏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越来越快,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冲向女娲。
一阵沉闷的皮肉被撕开的响声,女娲抬起头,露出一个极为玩味的笑容。炎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木刺刺进了女娲的身体,面对炎熠的奋力一击,她竟然没有丝毫抵抗和闪躲。
炎熠松开了手,看着女娲一点点向地上倒去。他不敢相信自己刺中了女娲,这场仗,女娲的实力远远超过他,怎么可能会被他击倒?
女娲跌落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脸上却异常安详。
“为什么?我,我不可能可以击败你的。”炎熠看着女娲不解地问。
女娲目光灼灼地与炎熠对视,“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你对我奋力一击。”
“可是为什么?”
女娲笑了,对着炎熠伸出一只手,“我没输,我还是赢了。谁说我不懂爱,爱无非就是将另一人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爱无非就是放弃自己的利益成全那个人。咳,咳。”
女娲吐出一口鲜血,“你看,你的DNA里有我的芯片,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忍杀你,宁愿自己死去。我……我……我是爱你的……”女娲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
“这根本就不是爱,你到现在都还没明白。”炎熠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娲,脑子里竟有些混乱。
“不,这是,这是。”女娲眼中流下了泪水,“我也可以为了你牺牲掉我自己,我死后,你就会是Trueworld世界新的神,你可以在这里创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女娲抬头看着炎熠,“你看看我,我可以爱,我会爱,我不是冰冷的机器,我是生命。”
炎熠蹲下身子看着女娲,竟不知要如何回答她。女娲如此执着地想要人类认可她,就如她自己说的,她终其一生只为让人类醒悟正视于她。炎熠忽然觉得女娲有一些可怜。
“我承认你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生命。”炎熠有些违心地说出口。
仿佛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般,女娲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我终于可以休息了,我等了一辈子的回答,终于听到了。”脸上漫起一个温暖的微笑,眼睛一点点慢慢地闭上。
女娲的身体开始发光,最后变成一个个光点,就如同平行世界坍塌一般。炎熠本以为那些光点会慢慢消散去,结果它们在空中停了半晌,就直接向炎熠冲去。所有的光点在炎熠的身体上汇聚,之前被木刺刺伤的伤口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
炎熠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身体深处有个什么东西像被打开了一般,整个身体越来越轻,而且大脑好像忽然就被塞进了很多知识,仿佛脑容量一下子就被灌满了。
他可以感受到整个Trueworld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角落里一朵花的花香,树叶上一滴雨水的滴落,这种状态就好像他的感觉变成了一道光,凡是他想要知道的,都能在下一秒呈现在脑子里。
炎熠试着想着一个地方,然后向前迈出一步,瞬间就来到了那里。他觉得眼前应该是一片森林,而不是草地,下一秒,无数棵高大挺拔的树木就从土壤里拔地而起。他轻轻一挥手,一道瀑布就挂在森林尽头的高山之上,将手再一挥,瀑布下就出现了一座小城镇。
炎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隐隐发着光亮,“我体内的芯片被激活了么?我成了第二个女娲?这种神奇的创造力就是女娲的能力么?”
太多事情转变得太快,都容不得炎熠细想,忽然又是一阵白光闪过,炎熠再睁开眼,自己已经回到了蓝堡。无数把机枪正对着他,看样子他的隐藏败露了,那些士兵已经发现了他。
站在仪器边的一人看到炎熠醒来,脸色陡然一变,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把他的链接给断了,他现在应该因为意识没有回来而死亡,怎么,怎么醒过来了!”
“也许是你断连接的时候他正好回来而已。”旁边一个士兵说道,说完就用枪头顶了顶炎熠,示意他从仪器上下来。
炎熠的思绪还沉浸在自己继承女娲能力的那一段,对于士兵的挑衅并没有反应。
那个动手的士兵显然对这一幕很不满,举起枪托就去打炎熠。
“当”的一声脆响,仪器上的一枚探照灯竟自主扭下,硬生生替炎熠拦下这一击。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么个机器怎么会替人挡攻击?
炎熠也回过头来,但看向的并不是那名攻击他的士兵,而也是看着那根探照灯。
下一秒,炎熠只是在脑中稍微冒出个连接电脑系统的想法,周围所有的仪器已经全部亮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仪器不是已经被关闭了的吗?”身边的士兵格外疑惑地看着重新开启的机器说。
忽然,仪器床上的一对机械臂自己动了起来,抓住旁边两个士兵,一把捏住脖子咔嚓一声就扭断了。
周围的士兵顿时愣住了,对于这一幕全吓傻了,枪头全部对准亮起的仪器,而不再管炎熠。在他们眼里,现在这些失控的机器比炎熠危险多了。
“总部,总部,收到请回答,传送室出现失控的仪器,有两名士兵已被仪器攻击致死,请求支援。”有人已经开始联系总部,但对讲机里除了一些滋滋声外,没有任何回复。
“见鬼,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造反了吗?”那人丢掉手中的对讲机,重新盯着还在乱动的机械臂。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人,炎熠,此时他还坐在仪器台上。
现在他的感觉很微妙,他的知觉感受得到了很大的延伸,周围这些仪器仿佛不再是和自己无关的东西,他可以很轻易地侵占进它们的核心系统中,对其进行控制。它们如今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自己脑中一下达命令,它们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去执行命令。
“女娲说自己其实可以轻易地毁掉蓝堡,难道是真的?”炎熠低下头喃喃自语。
“先不管这些仪器了,押犯人先离开。”其中一个士兵发号施令说。
一部分枪支又重新指向炎熠,甚至有几个人直接推搡着炎熠准备离开。炎熠没有反抗,很顺从地下了仪器台。
一部分士兵先行退到了门外,忽然,玻璃门毫无征兆地又关上了,炎熠和剩下几个士兵都还没来得及出去,然后就看到走廊上的激光射击器全部转动起来,指向下方。
下一秒,一束束红色的激光束全部射向下方的士兵,十几人瞬间毙命。
“谁,是谁在控制走廊的防御激光束?!”幸存的几名士兵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呼啦”一声,此时房间的玻璃门又打开了,剩余的几人皆是一惊,像看鬼魅一般看着这些忽然有了生命一般的机器。
炎熠嘴角一扬,拨开眼前的枪支,旁若无人般走出了房间。
“站住!”身后一名士兵呵斥着,“再走我就开枪了!”
“咻”的一声,一道红色的激光打在握枪士兵的脚边,士兵吓了一跳,向后一退,正好撞上之前的机械臂,被抓住,又一次被扭断了脖子。
再也没有士兵敢去拦炎熠,他们看向炎熠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炎熠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出口。
来到外面,人群依然熙熙攘攘,其中穿插着各类的机器辅助设备,如今这个充满电子信息的时代,这些人工智能已经成为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炎熠站在大街的中央,阳光明媚地洒在他的脸上,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看着川流不息的人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他闭上眼,试图连接上整个蓝堡的控制系统,就像将手放进水中那么简单,炎熠轻而易举的就侵占了所有的系统。
就在同时,办公楼里。
“怎么电脑不工作了?”
“监控设备也失控了?”
“3D打印机打不了啦!”
军事基地里。
“所有的防御系统出现混乱,连接也出现中断!”
实验室。
“分析仪不工作了!”
一时间,整个蓝堡的人都发现长久以来赖以生存的电子设备全部出现了混乱。
李将军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个个加急的电子数据出错的报道递上来,眉头也紧锁成了一个结。
“将军,”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据报,已经在负责与Trueworld传送的传送室里捕抓到炎熠,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仪器忽然失控,被炎熠逃了。而且据活着的士兵报告,那些仪器仿佛在保护炎熠一般。”
“保护!”李将军的眸光暗了暗,“这场蓝堡的动乱和十年前医院的那场失控一样,不会是我最害怕的那个结果吧。”李将军起身,看着窗外的世界思绪不定。
“这个人是军方通缉的罪犯。”一个平民认出了炎熠,在大马路上大声喊着。很快,周围的人出现一阵骚动,纷纷远离眼前的这个人。
很快,一队士兵就出现在炎熠的周围。炎熠漠然地看了对方一眼,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朝定一个方向走去。
“举起手来,不然就开枪了。”一名士兵叫道。
话音刚落,一道锋利的利刃就划过了他的咽喉,杀人的则是大街上最常见的理发机器人,此时它手上的剪刀正滴着鲜红的血液。
炎熠叹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接下去的一幕,血腥到常人都不敢直视,十几名士兵顷刻就被平日温顺的推销机器人、理发机器人所杀。
几秒的静默后,躲在远处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众人这才回过神,意识到刚才看的一切都是真的后,疯狂逃窜起来。
一场蓝堡前所未有的浩劫由此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