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为这一精彩的表演呐喊喝彩。
刀疤男气愤地拍打着水面,眼里的怒火恨不得把炎熠碎尸万段。“你作弊,我是被你水域的海兽击落到水里的,这个结果不算数。”刀疤男理论着。
“可是比赛规则又没说我们只要抵御自己水域的海兽,不用管相邻的啊。”炎熠歪着嘴笑着说。
主持人觉得炎熠说的有理,见刀疤已经落水,结局已定,就准备拿起话筒宣布结果,忽然一张大手把他一推,直接抢走了话筒。
“慢着。”雄浑的声音传来,炎熠抬头看了看主持人所站的高台,上面此时多了一个人,他穿着奇怪的服饰,脸上带着金属的面具,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尤其显眼。
“海巫。”炎熠和程阳心里皆是一沉。
只见他缓缓说道:“作为本次祭祀的海巫,我想我有权利选择护卫队的人员。”他用手指了指炎熠,“虽然这组选手坚强,勇敢,聪慧,但我认为本国的护卫队还是由本国的民众担任比较好,这两人毕竟来自其他的国家,恐怕多有不妥。”
四周的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众人全部低头窃窃私语起来。炎熠站在船上,望着高高的主持台。只听他继续说:“所以我决定,护卫队还是由……”指了指刀疤男那组,“由同样取得好成绩的这组选手担任,不知大家是否有异议?”说着看了看一边的主持人。
主持人立马心领神会地站起,抓起话筒道:“当然没有异议,勇士游戏本来就是面向本国民众举办的,国外的人不应参加,应当取消资格。所以我宣布,这次的优胜者……”
炎熠没有再听主持人说了什么,眼光灼灼地盯着海巫,看着面具后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晚上,米开家的花园,程阳从烤全羊的身上拽下一只羊腿,就往嘴里塞,吃到一半,又放了下来,不解气一般把嘴里的骨头往旁边一吐,“辛苦了三天,结果连个屁都没捞到。”
米开也放下酒,说道:“抱歉,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把活动的参加条件打听得清楚一些,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炎熠摆摆手,“与你无关,海巫摆明不想让我们拿第一,就算我们是本国的民众,他也会找其他的借口取消我们的资格。”
“现在怎么办?”程阳接着说,“拿不到通行证就无法进入祭祀,难道真要在半路埋伏然后和一大波护卫队干起来。?”
听程阳这么一说,炎熠和米开也顿时没了言语。
许久,炎熠忽然说道:“如今只有下下策了,我在想,既然神女选出之后由海巫看管,那神女会不会就藏在海巫的家里?”
米开一愣,想了一下说道:“没错,神女就在海巫的家中,有一年祭祀我也担当了护卫队,当时就是直接从海巫家中接出神女前往海边的。”
“那又怎么样?”程阳漫不经心地说道,“难不成你想夜探海巫家?”
炎熠郑重地转过来,看着程阳点了点头。
程阳立马跳了起来,“大哥,那是海巫,会巫术的,还记得小迪的经历么?想送死啊!”
炎熠拍了拍程阳的肩,“你想,他今天明目张胆地帮了刀疤男,刀疤男怎么的晚上也要宴请一下海巫吧,我们就趁他不在,去他家探探。”
“那万一他在呢,万一被抓住呢?”程阳反问。
“万一被抓,我就亮明我海卫队统领的身份,怎么的也能保我们三个一命。”米开也在一边说道。
程阳皱着眉头看了看炎熠,又看了看米开,把手上羊腿一丢,“刚刚在竞技场拼完命,又要去做贼,我也是服了你们了。”
炎熠笑了笑,“富贵险中求嘛。”
米开此时却是一迟疑,“其实要去海巫家,最好再带一人。”
“谁?”炎熠问道。
“呃……”米开有些欲言又止,“这个人,”顿了顿说道,“还是算了吧,当我没说。”
月黑风高,炎熠和程阳换上方便行动的深色衣服,又套上一个有点像飞虎队的面罩,跟着米开来到了一栋大宅前。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洋房,豪华程度丝毫不比米开家的逊色。程阳猫在一角问道:“我们怎么进去?”
米开拿出一段带有抓钩的绳子,“下面一般都有士兵把守,我们从上面进去。”
三人翻进围墙,躲在草丛中,等巡逻士兵走远才出来,米开把绳子往顶上一扔,待抓钩缠住某样东西,拉了拉,很牢固,这才和炎熠程阳一起爬了上去。
炎熠看了看上层的灯光,发现除了一层有灯光外,二层三层都是黑的,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从最高的阁楼入手。
三人依次摸黑进入阁楼,里面光线很暗,完全看不清摆设。
程阳是最后一个进入的,轻轻地落脚,手下一摸,脚下是木质结构的地板,偶尔还有一些灰尘。炎熠已经去墙边寻找房间照明的开关,程阳为了不被东西给绊倒,摸索着来到墙角,靠在一边,手下是光滑的冰凉的触感,像是玻璃的材质。程阳一转头,借着房里几缕不明朗的月光,看着玻璃上自己的轮廓。
“嘀嗒”一声,炎熠打开了房间的吊灯,一阵淡黄色的光亮顿时充满了房间。程阳一愣,面前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玻璃罐,里面除了一箱淡绿色的液体,就没有其他东西,下面有几根金属导管连接到罐子后方。
而房间里像这样的玻璃罐子,足足有十几个,除了程阳面前的是空无一物外,其他的都装有东西,一个个并排排列着。
“这是?”炎熠看着这么多玻璃罐,皱着眉问。
“这里应该是海巫的陈列室。”米开说道。
炎熠走近其中一个罐子,看着里面液体中的物体,这是一只形似螃蟹一样的生物,但背部却长有很多像海胆一样的尖刺,周身乌黑,布满白色的圆形斑点。
“这也是海兽?”炎熠问米开。
米开疑惑地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炎熠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刚才说这里是海巫的陈列室,陈列什么?这些海兽么?”
米开点了点头,“这些可能是海巫的成果,海巫终身都与海兽为伍,他会把它们杂交,培育出新型的变异海兽,所以……”指了指玻璃罐里的“螃蟹”,“我也不能确定这玩意是不是变种之后的海兽。”
炎熠皱了皱眉,继续问道:“所谓的海巫的巫术,是不是也和这些海兽有关?”
米开迟疑了一下,“海兽和海巫的关系非同一般,像我们平常人,都把海兽当成是自然界的一种生物,而海巫则把它看作自己的生命般重要,他们一生都在研究它,培育它。甚至有人说,海巫的身体里住着的就是海兽的灵魂。
“据我所知,他们的巫术的确是以海兽为引子,至于有没有其他不清楚的力量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这一族太神秘,很多秘密是不会外传的。”
炎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继而转头向程阳说道:“程阳,听到米开的话了么?这巫术和我们世界的苗疆蛊术确实有些相似之处,他们是用海兽为引子,而我们那边是用蛊虫。”说完又是一愣,“你在干什么,怎么一直发呆?”
程阳回过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其他的罐子里都有生物,我面前的这个却是空的。”
听程阳这么一说,炎熠和米开也走了过来,端详了一会儿,“也许正好被海巫提走了,没什么奇怪的。”
炎熠说完就和米开转过身去看对面的罐子。
程阳还是不甘心,眯着眼睛,把身子凑近玻璃罐,想看看是不是因为里面的海兽体积太小所以才看不清楚。
当程阳把脸完全靠在玻璃罐上时,一张白色的圆脸忽然在水里浮现出来,那脸上有眼睛,有鼻子,五官还和程阳十分相像,程阳吓得整个人一愣,只见水中那脸软软的如同面团一般,还会荡起涟漪,程阳眼看着它慢慢睁眼,朝自己一笑。
“哇!”程阳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一退。
炎熠眼疾手快扶住了程阳,“鬼叫什么,你想引起下面士兵的注意吗?”
程阳指着罐子,刚张口想说什么,嘴又闭上,因为程阳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玻璃罐,就在他刚才退后的过程中,玻璃罐里那张用面团捏成的脸颜色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在罐子中。
炎熠回头,疑惑地看了看,“怎么了?”
程阳郑重地站起身,指着罐子说:“刚才这个罐子里凭空出现了一张脸,五官和我还很像,但是很快它就消失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幻觉,看到的也不是我的倒影,是确确实实里面有东西。”程阳斩钉截铁地对着炎熠说道。
“呃……”炎熠愣在原地。
程阳看炎熠在发愣,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算我倒霉,奇怪的东西老找到我头上。也许这个罐子里的海兽外形格外奇特,而且还会隐身,这么巧被我撞见了。”
炎熠笑了笑,“你连撞到的海兽都这么出类拔萃哦。”
“少乱用成语来损我。”程阳不耐烦地说道,“这里面的玩意长得跟人脸似的,忽然跳出来不吓死人才怪。这里不是陈列室么,看完了就闪人吧,我们到这的目标是来找神女,而不是来看奇特的海兽的。”
“嗯,嗯。”炎熠点点头,招呼着米开就准备一起离开。
此时米开却是眉头紧锁,“隐身?模仿程阳脸的生物?”一个人喃喃自语。
“怎么了?”炎熠拍了拍米开的肩。
米开晃过神,“没,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说着就跟着炎熠离开陈列室,关门的时候,米开又瞟了瞟程阳之前看的那个空罐。
三人出了房门,来到外面的走廊。这是一个圆形的长廊,中间是中空的,可以借由栏杆看到二楼的情况,三楼没有守卫,所以也没有照明,三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摸黑踩在地板上,沿着长廊向前行进。
又看了其他几个小房间,里面都是和第一间屋子一样的陈列室,排列满了玻璃罐子。
三人摸索到了长廊的中部,发现了一扇与其他房间不一样的大门,四四方方,炎熠一扭把手,还上了锁。
“一般有锁的,都是里面藏了秘密的。”程阳故作神秘地说道。
“但是我们进不去啊。”米开有些着急。
炎熠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枚回形针,绷直,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扭,门扇应声而开。
米开惊讶地盯着炎熠。
程阳打着圆场说道:“别介意,他以前是摆摊卖锁的。”
几人进了房间,关上门,打开灯,一间普通的客厅显现在三人眼前。顶上是一盏水晶吊灯,暖色的灯光把房间照得十分明亮。
几人端详着房间的摆设,只见中间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长条沙发,八字排开,沙发下有两面圆形的小地毯,中间还放置着一个玻璃茶几,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炎熠踱步来到一边,旁边的墙边放着一方小长桌,摆着一些书籍,长桌的上方是两只相同的挂摆时钟,同步响起滴答滴答的调子。长桌的两边各立着一尊男子半身铜像,那男子方面,浓眉,大眼,不知道是不是海巫面具下的样子。
铜像的一边悬挂着一面镶有图案的壁毯,壁毯上面有好些幅画。炎熠看了看,都是些风景画,每一幅都有相同的两张。最旁边还放了两扇木质的躺椅,躺椅上放着两只一样的坐垫和靠背。
炎熠来到对面,对面的墙壁是一个红木的柜子,柜子上陈列着一些珊瑚、怪石之类的玩器,和之前的画一样,都是成双摆设,两只一模一样的放置一起,鲜有单独的落下。柜子的一边是两只矮柜,矮柜上放着两只外形相同的欧式台灯。
“为什么这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版本?”炎熠观看完客厅说道。
程阳此时正在壁毯前看风景画,听炎熠这么说,也附和道:“的确,这风景画,这铜像,都是两个而设,就连墙上的挂钟也是,而且它们走起来频率都是一样。”
“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呢。”米开在一边忽然开口道。
炎熠和程阳走过来,发现真还有两个里间。
三人走进第一个里间,发现是一间小小的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床,墙边有衣柜和穿衣镜,另一边摆着书桌和椅子,书桌上面还有一扇窗帘。除了床是一张以外,其他东西和客厅里的摆设一样,也是两个并排而设。
“这里貌似是一个两居室。”程阳打量着房间说道。
“走,去另一个房间看看。”炎熠提议。
三人走回客厅,正准备进第二个里间,炎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重新看了看偌大的客厅,迟疑道:“客厅没什么变化吧?”
程阳一愣,也左右看了看,“没有啊,这沙发,这铜像,还是一样的啊。”
炎熠顿了顿,“怎么有种被监视的感觉,难道我多心了?”
三人走进第二个里间,这是一个卫生间,两个马桶,两个浴缸,还有两个洗脸池,洗脸池后面还有放置牙膏牙刷的架子。
“好吧,就算是两个人住这,也不用样样物品都安放两个吧。”程阳有些无语地说道。
几人重新走回客厅,“既然这里只是普通的卧房,那我们就还是继续搜其他的地方吧。”炎熠说着。
“嗯。”其他两人点点头,转过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忽然米开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叫道:“门,门怎么不见了?”
两人抬起头,看到原先镶有门的那面墙此时已经完全封死,连门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炎熠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从卧室出来时就觉得不对劲,那时墙上的门就已经消失了。
炎熠有些着急地走上前,刚想在墙上搜索一下,程阳又忽然在后面叫了起来,“奇怪!我记得明明是一张长桌旁有两尊铜像的,怎么现在变成了两张长桌,一尊铜像了!”
炎熠闻声回过头,果然两尊变为了一尊。米开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貌似这中间的茶几也发生了变化,之前只有一张的,现在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两张,连上面的瓷瓶都丝毫不差。”
炎熠走回中央,看着和之前不同的摆设,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些家具长了脚,自己跑了。”程阳插嘴道。
米开摇摇头,“要是原本两个的都变成一个了,你这样说还有些道理,但很多原先只有一个的,又多冒出了个一样的,你怎么解释?”
程阳顿了顿,忽然像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进的和之前那间根本就是两间房。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写主人公来到一个房子里,进到里间,再出来,房间的样子就变了。后来才发现这个房间原来有上下两层,他只要进到里间,房子就会像坐电梯一样上下切换,造成房间变样的错觉。很可能我们也是这个情况。”
米开皱着眉,正要细想,许久不说话的炎熠忽然开口,“大哥,这里是顶层最高的房间,请问要怎样上下层切换啊?”
“那你说怎么回事?”程阳不满地说道。
炎熠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个房间大体外观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房间设施的数量。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也许我们可以等一等,说不定这些家具,包括门又会重新出现。”
程阳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说着就往旁边的躺椅一坐,刚坐上去眉头就一皱,他原以为这木头的质地坐起来会十分坚硬,没想到竟有些疏软,还有略微的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