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
袁珏伤高呼一声,阿桥回头,刚才的剑雨击落了大半忍者,现在她可以轻松应对。
“我们换一下对手。”
花音闻言先过去横在二人之间,对着袁珏伤微微一笑,“这可不行,主人吩咐过我要亲自招待您的。”
袁珏伤没有理她,阿桥摆脱忍者闪身朝着花音后心而来,她立刻反手用肋差回击,二人一交上手再想抽身离开就难了。
阿桥的法术虽然不高但是身法灵敏,招式诡异,总是能出乎花音的意料之外,虽然不能迅速战胜她但也足够让她头疼了。
她在花音身边出现了幻化出了好几个自己,而每一个都攻向花音不同的地方,亦真亦假,亦虚亦实,花音困在其中分辨不出只能仓促应对,银色肋差刀光四射,银蛇乱舞。
肋差被她挥的滴水不进分身攻不进去,忽然其中一个分身钻入木质地板中没了影子,花音担心她会从身下钻出来所以一跃而起,好几个阿桥却突然一起跳上去在空中抓住她的脚踝把她重重扯下来摔在地上。
花音踹开阿桥,分身在空中消失,花音翻身起来左手一挥肋差横着飞出直取阿桥咽喉,袁珏伤长剑突然出现挡住了肋差,刀尖正好刺在剑身上,袁珏伤手腕一转把肋差卷在自己的剑上甩到窗外去。
袁珏伤帮完阿桥回到楼梯口解决源源不断冲上来的忍者。
花音见丢了一柄肋差面带怒色,把另一柄紧握飞到阿桥面前在她面前挥舞起来,带着刚才吸收的剑气,把阿桥逼退到墙角,阿桥单手在面前握住刀刃,刀身散发出的气息让她睁不开眼。
有暗器破风而来的声音。
一支手里剑从远处飞来划破阿桥握住肋差的左手,阿桥一松手肋差划上了脸颊,花音再次将肋差举起,她抬左臂挡住右手迅速取出藏在怀中银环的内丹,绿光照亮花音琥珀色的瞳孔,和服突然飞出卷住阿桥右手把内丹包裹住,花音扯住衣服往前一拉,阿桥踉跄倒地,手中的内丹被吸走了。
和服上的樱花吸收了内丹后却开始萎缩,失去粉嫩的光泽,花音忽略了内丹的毒性。一道黑色煞气朝着和服横劈下去,她想要收回和服却被阿桥扯住,和服被劈成了两半,花音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肋差摔在地上变成一根树枝。
和服上的樱花凋零簌簌落下,樱花树也变成了一棵枯树,花音的身形迅速枯萎凋零,最终变成了一朵细小柔弱的粉色樱花,被风卷起飞出了妖市。
他们摆脱束缚后迅速来到两座吊脚楼相接的绳桥边。
湛蓝的深空中风起云涌,带着寡淡合欢花香的清风在楼宇间穿梭累积,风劲儿越来越大,吹得袍子呼呼作响,吹得绳桥摇摇欲坠。
这几座吊脚楼都是新盖的,绳桥也才建成几年,但看起来却好像有上百年的历史一样,连接的绳子开线破损,木板被风雨侵蚀的斑驳腐朽,满目疮痍,好像一踩上去就会塌陷。
主楼桥边已经站满了忍者等待他们的到来,不断飞出暗器干扰他们,袁珏伤在索桥上左躲右闪,小心翼翼的穿过,阿桥则飞起在踩在绳子上轻巧躲避,还先袁珏伤几步到达对岸。她没有落到忍者面前而是踩在其中一名忍者的头上跳到了楼顶,几名忍者立刻上楼,楼顶暗器妖气登时交缠在一起。
有两名忍者正在朝着两端绳索下手,身后也有忍者在砍绳索,两端都岌岌可危。
这种绳桥下面是用木头铺成的,左右用粗麻绳编织成网固定住,在绳桥上方有一根胳膊粗的绳子贯穿绳桥两端,每隔半丈距离就会有麻绳以粗绳为轴垂下连接着绳桥左右绳网,侧面看起来呈三角形。
这种结构最稳固,就算他们把两端绳网都割断了绳桥也不会马上掉下去。但因为这座绳桥的绳子受到风雨侵蚀而不甚牢固,忍者割起来毫不费力,两端一起进行更快,很快割断了三分之一的绳网。
绳桥摇摇欲坠,晃动的越来越厉害,躲避忍者暗器时袁珏伤不小心左脚踩空卡在木板里,断裂处的木刺刺入他的脚踝小腿,他把左脚一下子拔出来,木刺折断在小腿里。看着越来越危险的绳桥他干脆拔剑在木板上擦出火花,用剑气点燃了绳桥,桥上都是易燃物,又有风助火势,大火迅速蔓延至两端。
忍者全都跳回去放弃原本的计划,袁珏伤在身后挥出天暴剑气,借着爆炸的冲力把自己从火中送飞出去,摔进了忍者群中,把他们一起撞进三楼里。
巨大的火势已经烧到了两端的吊脚楼,还在不断蔓延,就像火烧连营。
火光漫天,染红了一大片天空,火焰在空中狂舞,风起云涌,火龙吞天。
月见里忽然觉得背后的窗子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热风,还有滋啦滋啦的声音,好像是木头被火烧着的声音,他侧身看向窗外,红色的火舌忽隐忽现。
看来花音失败了。
面前李恩被袁珏春钳制住倒在地上,他身上的毒虫爬到李恩身上却被妖气驱赶,李恩一直不敢反抗,承受着袁珏春的厮打,但他还是越来越虚弱,拳头抬起来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落下,一点都不疼。
但她的心里是疼的,说不出来的疼。
她甚至能够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到他被万虫叮咬的痛苦,可是剥皮,活生生的把人皮剥下来的痛苦却是她无法想象的,最可怕的是还要在那种痛苦中活下来,亲眼看到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要是能够拿到降龙木也许就可以治好袁珏春,但是真的治好以后怎么办,他如何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的外表找不回来了,他的法术找不回来了,他的家也早就没有了,甚至连独自生活都做不到。说不定他会反过来怪自己没有帮他结束痛苦,怪自己帮他苟延残喘,要在痛苦中了此残生。
人究竟为什么要在痛苦中活着,她想到的不止是袁珏春,还有自己,这七年的挣扎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恩看着旁边的长剑伸出手,心中有刹那的犹豫,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进屋子里来,是房门被人踹碎飞进来的木片,擦破了月见里的袍袖打在背后的墙上。
有裂帛之声从门口出现,李恩回头看到了袁珏伤,那一剑竟然是朝着袁珏春而来的。他竟然没有认出袁珏春,只把他当成了敌人。
“不要!”
李恩用尽全力喊出的这一句终究还是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嘶喊,因为动作太大还扯开了嗓子上的伤口,她挣扎着起来想挡在袁珏春前面,但为时已晚,剑气擦着她的胳膊直直击中了袁珏春的心脏。
他倒在李恩身边,眼中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袁珏伤看到李恩和月见里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原本应该高兴的李恩却满是悲恸,月见里正好相反,露出了妖娆妩媚的坏笑,笑声中似乎带着嘲弄。
李恩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不是不能站起来,而是不想站起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
袁珏伤快步上前把她扶起来,李恩像失了魂一样愣愣看着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咽喉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他用忍者的遮面布帮她扎住伤口,李恩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了?是我啊。”
袁珏伤摇晃李恩的肩膀,以为她受到蛊惑所以想要唤醒她,可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哈哈哈,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月见里拍着手大笑,“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袁珏伤没有理他,月见里继续笑道,“你刚才杀的那个人是你的六哥啊,哈哈哈哈。”
“不可能!”袁珏伤转过头对着月见里低吼。
“不信你就自己去看看啊。”
他将信将疑的走到那具尸体旁蹲下,抬起他的右臂看了一下,突然踉跄坐在地上,袁珏春小时候从树上掉下去左臂受过伤,一看到那块骨头上的裂痕,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下,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天伤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袁珏伤手边嗡鸣,他却只能听到月见里疯魔一样的声音。
“你刚才杀的那个人是你的六哥啊。”
“那个人是你的六哥啊。”
“那个人是你的六哥啊。”
月见里的话在脑海里不断重复,好像魔咒一样蒙住了他的心智。
李恩恍惚中看到同样失神的袁珏伤,月见里的笑声回荡在吊脚楼中,本来已经放弃反抗的她却逐渐清醒。
袁珏伤目光涣散如同失魂,双眼直愣愣的和之前的胡商一样,她立刻想到袁珏伤的意识马上就要被月见里控制了,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只会害了自己,还有袁珏伤。
从前她的生命中只有报仇,这种意志支撑着她在痛苦中活下来,而她突然发现现在袁珏伤已经成了另一个她愿意活下去的理由。
李恩过去抓住袁珏伤的手,想将木行之力送进他的体内,可他的身体已经被月见里控制,每寸皮肤,每一点力量都在抗拒她。
月见里见状加强了咒语,袁珏伤的眼球突然全部覆上了黑气,一反手天伤剑自动飞回手里,还没抬起来的时候双唇猝不及防的碰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李恩双手环上了袁珏伤的脖子,双唇相接,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咣当一声,天伤剑再次掉在地上。
柔软的舌尖撬开袁珏伤的牙关,清甜的暖流顺着李恩的唇齿流进袁珏伤的薄唇中,木行之力源源不断被送到袁珏伤体内,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拥住李恩的腰肢,一股绵软拥入怀中。
面前的人发出一声低喘,双颊酡红如同飞霞,想要抽离身子,他却还贪恋着那份香甜不肯放开,身边四周都传来灼热的气息,令他燥热难耐。
忽而二人身上发出白色的光芒,木行之力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光芒照在月见里身上好像钢针扎进皮肤一样难受。
耳边响起了月见里的咒语。
他双手握着降龙木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身边白光被降龙木一点点吸走,李恩身子猛然被一股吸力拉到月见里面前,被他一把擒住。
二人一分开那股白光霎时消失。
“还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我正愁怎么把神力引出来呢。”
降龙木贴在她的前额,她感到体内的力量从眉心被一点点抽出来,甚至连百妖之力都被牵出来,降龙木发出一种淡鸦青色的光芒,而且越来越强。
长剑朝着月见里而来,他两指捏住,来自降龙木的力量让他法力大增,轻松把剑弹开。袁珏伤把长剑负在背后,单手去夺降龙木,煞气一接触到降龙木就一起被吸走,手也被牢牢的吸在上面。
降龙木雕上云纹浮动,莲花光芒流转,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
三个人全都被降龙木吸住,李恩和袁珏伤的力量被吸走,木行之力留在降龙木中,妖气和煞气全都送到了月见里的体内,强大的法力和妖气互相冲撞在房里掀起了旋风,将月见里的狩衣高高鼓起,一头乌发在空中狂舞。
外面的大火已经烧到了窗户上,屋内的旋风卷着火苗火星一起进来。房内很快就被点着,逐渐将三人包围,以那阵旋风为中心的方寸之地堪堪包住三人,没有火能烧进来。
降龙木上的鸦青光芒中隐有白光闪现,许是因为二人的力量在降龙木里再次接触,所以又引出了木行之力光芒大盛,将其余两股力量全都压下去。
月见里刚才吸收了足够的妖气煞气,现在精神大振,意气风发,连发梢都带上了妩媚妖气。与之相反李恩却越来越虚弱,木行之力几乎全被降龙木吸走,她看着月见里魅惑的眼神腿脚发软,几欲倒下,袁珏伤伸手揽住她的腰。
“你的簪子呢?”
李恩眼神看向月见里,他的袖中红光闪烁,似乎是被那股妖气召唤而剧烈跳动,不安分的从月见里袖中掉出来落在地上仍在跳动,却被一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踩住。
月见里把玉簪踩在脚下,袁珏伤突然一抖身形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反而将煞气汇聚起来一下子全都送进降龙木中。
月见里瞪大了双眼,脸色变得青黑,但仍露出一种慑人的,惊悚的美。
降龙木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力量,月见里也是,他的身子越涨越大,像是吹鼓了的球一样,狩衣差跨全都被撑破,变成碎布掉在地上。皮肤也被撑开几近透明,好像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只是现在想脱身都不可能了,三人都被降龙木紧紧吸引,尤其是接受力量的月见里,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但他不甘心这样死了。在他还能控制自己法力的时候将体内的力量全都运到脚下,整个身子的重心全都落在脚上,以及脚下的血玉簪上。
一声巨响,血染四壁,残肢横飞,玉簪变成了一堆碎渣,艳丽的好像一汪血水。
降龙木掉在地上,火舌乘势而入把李恩和袁珏伤包裹在其中,火焰烧掉了房梁掉下来砸在地上把地板砸出一个坑,袁珏伤把李恩护在怀里顺势抄起降龙木,二人从三楼跳进了二楼。
二楼的地板也早都被烧得脆弱不堪,他们砸穿二楼又掉到了一楼的虿盆里,这场大火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们的。
他们陷入虫堆里,毒虫四处叮咬,袁珏伤拨开虫子把李恩打横抱起来放在坑边的地上,然后自己才爬上去。
阿桥突然从后面的树林跑出来,脸上还挂着血迹,一看到袁珏伤激动的一下冲进怀里抱住他。
“你没事就好。”
阿桥的声音轻微颤抖,原来刚才火势越来越大,她摆脱了忍者后大火已经把整个三楼全都包住了,她遍寻入口,全都被大火挡住,实在进不去才跳下来在林子里等他。
袁珏伤拨开她的手过去又蹲在李恩面前,她脸色红的好像抹了好几层胭脂,身上有几处被毒虫叮咬的痕迹,妖气还在顺着七窍毛孔往外泄,人已经昏迷过去了。他摸出李恩的脉搏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有妖气在里面乱窜乱跳,心跳也一起加速,看来是刚刚引发了妖毒。
他取出降龙木却不知道怎么用,急得直冒汗,一会儿放在李恩手里,一会儿又模仿月见里那样想要催动,但不管他做什么降龙木都没有反应,李恩也没有反应。他把降龙木拿到阿桥面前,急切的问,“你会用吗?”
阿桥站在一旁冷眼不语,看到袁珏伤急切的表情更是觉得不舒服,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冷了一些,“这是什么东西?”
“降龙木。”
她眼前一亮,接在手中细细打量。
降龙木刚才经历了巨大的爆炸还在火中焚烧了一会儿,却只是表面有轻微的焦黑,那祥云莲花丝毫没有受损,仍旧栩栩如生。
“会用吗?”阿桥摇摇头,袁珏伤又把降龙木拿回来。
“先找个地方把她安置好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事。”
“哪里有地方?”
阿桥指着河对岸,袁珏伤看到了那间酒楼。
三层的吊脚楼,背后是合欢树林,婆娑树影下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海清僧服的和尚。他身后背着个小包袱,左手握着锡杖,右手挂着一串佛珠,站在树下,落了一身粉嫩的合欢花。
妖市前还停着昨夜胡商驶来的小船,袁珏伤把李恩抱到船上阿桥在其后上船,驶到对岸的时候那个和尚朝他们走来,袁珏伤紧紧抱住李恩警惕的看着他。
和尚过来向他们做揖礼,看着李恩缩在袁珏伤怀中,轻声问,“几位施主,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桥走到袁珏伤面前与和尚对视,这个和尚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斗笠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越发衬托出清隽有加的面容,清冷却又疏离。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淡泊,与世无争的气质,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悲悯,能看出来修为很高。
“跟你有什么关系?”阿桥挺身上前。
“姑娘此言差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怕你没本事救。”
和尚捻着佛珠微笑,轻声道,“这位姑娘是中了妖毒吧。”
袁珏伤惊讶抬头,抱着李恩越过阿桥来到和尚面前,低头行礼。
“敢问大师法号?在何处修行?”
“小僧法号出云,从前在白马寺修行,现在正离寺云游。”
“大师真的有办法能救她吗?”
“让我试试。”
出云的手搭上李恩的脉,片刻后摇头道,“人我救不了,她身体里的毒太多,太深,而且已经深入骨髓了。”
袁珏伤跪在地上,“大师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她。”
这是阿桥第一次见到袁珏伤为了一个人跪在地上祈求,以前就算被月见里折磨的快要死了都他都不会说一句软话。
出云把他扶起来,闻声道,“我只能暂时帮她镇压住毒性,延缓毒发的时间,她这么深的毒只有一样东西能救。”
“什么东西?”袁珏伤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
“千年寒冰。”
“千年寒冰?在哪里?我这就去找。”
“寒冰在北海龙宫,相隔千里,你一来一回赶不及,只能带着她一起去。”
“北海?怎么会是北海?”
七年前就是因为北海龙王的死才导致李家满门被处死,李家和北海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救命的东西偏偏在仇人手里。
“大师,还有其他办法吗?”
出云摇头,“千年寒冰只有北海极寒之地才有。”
袁珏伤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李恩,脸上像染了血一样,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去北海。”
“这千年寒冰是龙宫至宝,龙王一定不会轻易给你,所以能不能拿到还要看这姑娘的命数如何。”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请大师先帮她镇毒。”
袁珏伤把李恩平放在地上,出云让他们站开,他拉着阿桥往旁边走了几步。出云取下手中佛珠夹在两手间,同时念动佛经,佛珠上绽放出白色光芒,将自己和李恩笼罩在其中,佛光中化出了一个“卍”字金印,渗进李恩眉心。
李恩身上金光一闪,她脸上的红色登时退却,恢复如常。
袁珏伤紧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出云又从佛珠上摘下两颗分别递给袁珏伤和阿桥。
“北海与此地相隔千里,普通的速度赶到少说也要十天,但我只能把她的毒压住七天,七天之后再次毒发,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力了。你们拿着佛珠,这是我这几年收集的舍利,它能在一段时间内让你们法力大增,在她毒发前赶到北海。而且此物还可以帮你们进入水底。”
“应该怎么用?”
“吃下去。”阿桥拿着舍利犹豫不决,出云拈花一笑,目光耐人寻味。
“红尘虚妄,众生皆苦,几位不要为了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失去自己的初心。”
他的话听得袁珏伤云里雾里,说完一弓身向二人告辞,往丛林深处走去。锡杖上的金属环互相碰撞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地上留下很深的印子。
待出云消失在了丛林中,袁珏伤才背起李恩要走。
阿桥拦住他,“你不找龙泉剑了吗?”
“龙泉剑不在这里。”
阿桥大惊,“怎么可能?”
“这种宝贝如果是你会藏在什么地方?”
“当然要贴身带着。”
“可是月见里身上并没有。”
阿桥咬咬嘴唇,思索片刻。
“也许提前知道你要来,所以藏起来了。”
“龙泉剑有了金行之力就是天底下最强的武器,而且金可以克木,刚才生死关头能对抗木行之力的只有金行之力,临死前都不拿出来保命,可见他并没有龙泉剑。”
“那就是被薛朝宗骗了。”阿桥咬唇懊悔不已。
袁珏伤看着对岸的大火,忽然道,“你在这里守着小恩,我要去对岸。”
“那么大的火,你过去干嘛?”
“去找珏春的尸体。”
就在他离开后,丛林深处出云突然停下脚步,把锡杖横在手中分别握住两端,左手一用力拧下杖头,把杖身反过来一晃,一把七星龙泉剑落在地上,红光紫气赫然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