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中午。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驶入天海庄园。
因为之前打过招呼,乔颂德和乔菱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车停下,施耐德先下车,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请下来一位身穿唐装的矮个老者。
这位老者的实际年龄快到八十岁了,可因为保养有术,他看上去顶多六十出头,鹤发童颜,一嘴齐整的白牙,腰板也不塌。
施耐德在旁边介绍:“这位就是齐老先生,这位是乔颂德先生,这位是乔菱小姐。”
“齐先生,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啊!”乔颂德迎了过来,客气的说道。
“齐先生,欢迎您!”乔菱也是彬彬有礼。
“哎呀,别什么先生不先生了,我可能比你虚长几岁,就叫你一声乔老弟吧,还有这闺女,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小菱如何?”齐姓老者非常爽朗,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刚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立刻博得所有人的好感。
什么是高人?
有术而不傲慢,这就是高人风范!
乔颂德哈哈大笑:“好好好,那我就高攀了,叫您一声齐老哥,里面请!”
“一起,一起。”齐姓老者笑着,众人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走进别墅,几个在外面执勤的保镖却是一阵阵的发愣:那老头是谁啊?怎么老董事长都亲自出来迎接了,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其实,面子大小只与两样有关。
身份和能力!
老者全名齐公桓,自幼拜杏林门第三十八代门长冯济世为师,从医坐诊,悬壶济世近七十年,现为杏林门第三十九代门长,当代名医,身份超然。
而现在,他的年纪大了,已经很少给人看病,处于一个半隐退的状态,谁曾想施耐德竟有如此门路,把他给搬了出来,而且还是请他登门为乔菱诊治病情,仅从这一点来说就是天大的情分,别说是在门前迎接,就算再怎么恭敬都是理所当然。
客厅里,众人分宾主落座,乔颂德还想客气几句,喝点茶什么的。
齐公桓却是一个急性子,直接摆手了,一指施耐德:“乔老弟,这个洋人小子算是我半个徒弟,他给咱们搭线认识了,咱们就不是外人,所以那些客套就免了,茶水也等会儿再喝,我先给小菱看看病,然后我在尝你们乔家的好茶,如果方便,再给我弄点好吃的,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好吃,是个老吃货,唉,人老了,越老越没出息了,哈哈哈……”
对于这样的要求,乔颂德自是无有不从,立刻让乔菱过来,请齐公桓为她诊断。
“张嘴,我先看看你的舌苔!”
齐公桓是名医,年纪又在这里摆着,乔菱当然不会拒绝,就乖乖的张嘴伸出舌头,让齐公桓看了。
然后,齐公桓又让她把手腕露出来,给她号脉。
两根手指搭在乔菱的手腕上,齐公桓把眼睛闭了起来。
就像电影里那些名医一样的做派,齐公桓一手号脉,另一手掐着自己的胡子,可是掐了好一会儿,他都再没说任何一个字。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
见他如此,乔颂德心里咯噔一声,开始渐渐的下沉,格外凝重。
他最怕的,就是医生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一般来说,这种表情的出现就意味着两个词:治不了、不能治!
之前施耐德把齐公桓吹到天上去了,乔颂德也对他抱有极大的信心,可现在……他怎么也开始皱眉了啊?
难道……他也治不了吗?
乔颂德心里就像扎了一把刀似的难受。
可是脸上,乔颂德依然带着客气和恭敬的笑容:“齐老哥,我孙女的病……”
“她没病!”齐公桓摇摇头说道。
可还没等乔颂德对这句话做出反应,齐公桓就继续说道:“她是中毒了!”
“中毒?”乔颂德大吃一惊。
可是,第一个表示强烈质疑的却是一直在旁边观摩学习的施耐德。
“这不可能!”施耐德几乎是喊出来的。
之前乔菱问过他中毒的事,他说着绝不可能,然后才推荐了齐公桓。
可现在齐公桓过来,也说是中毒,这就很让他下不来台了。
“齐老师,怎么可能是中毒?她身体里没有任何毒素,我给你看她的报告单!”施耐德急吼吼的说着,就伸手在兜里掏乔菱的检验报告。
齐公桓却根本没看,对他来说,自己号脉的这只手就是世界上最精密的检测仪器,他这辈子给人治病,从没出现过任何一次的误诊,也从没看过任何一张检验报告单!
“齐老师,你看看,你看看,她真不是中毒!”施耐德还在努力争取。
“不不不,洋小子,我说她是中毒她就是中毒,你道行还浅着呢,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们洋人那套医学理论也是如此,太相信那些机器了,机器不也是人做的?能比人手还准确?”
“可是,她真的没有中毒!”施耐德继续辩解。
“行行行,你先歇一会儿,听我说完吧!”齐公桓示意,让施耐德别再继续插嘴了。
虽然这个洋小子汉语说的挺流利,可那股子带着洋味儿的腔调齐公桓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转过头来,齐公桓对乔颂德说:“乔老弟啊,你孙女是中毒了,而且还是一种很少见的毒!”
说着,他又转头问乔菱:“小菱啊,我问你,你发痒的时间是不是大部分都集中在天黑以后啊?而且发痒的时候就想去厕所小便,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有!”乔菱点头,但是表情有些木讷。
这个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那就对了!”齐公桓的表情愈发的凝重:“看来我想的没错,这的确是一种很少见的毒,叫痒毒。唉,怎么会是这种毒呢,不应该出现啊!”
“那……这毒怎么解啊?”
齐公桓道:“最好的解毒办法就是找到给毒源,也就是给小菱下毒的人,他肯定有解药。”
“小菱中毒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现在也没地方去找那个给她下毒的人啊!”
“找不到?哎呀……”齐公桓狠狠的皱眉:“那就不好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