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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曙光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但这些,已经马上就要说永别了。

正午的烈日灼心,空气泛起缕缕波纹。

阳光灼热,却溶解不了冰封的内心。

小镇中心,树立着一个十字架。

身穿华服的老人手持一本精美的书籍,宣读着教义……以及少女的罪行。

身体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开口,也不想开口,瘦弱的身躯遍布无数的伤痕。

昂起头,即使已经不再抱有虚幻的希望,再也看不见这缤纷的世界,但记忆中那些充满仇恨,厌恶……以及畏惧的眼神依旧会让她的内心感受到刺痛。

她厌恶这个世界,憎恶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不过是拥有潜质,就是魔鬼的仆人?”

“就因为所谓的传说武器吗?”

“要是我有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人畏惧的力量……那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呐,如果真的存在恶魔的话……”

“我愿意献祭我的一切来毁灭这个罪恶的世界!”

血色的泪水从空洞黑暗的眼里划出,滴落在地。

“你是在祈求吗?”

高大辉煌的教堂门口,有人在询问。

“你就是魔鬼吗?”少女突然笑了起来,那么的猖狂而肆意。

她低下脑袋,泪水止不住的滴下。

“我曾向神祈祷,神却无动于衷,如今,响应我的居然是魔鬼。”

“呵呵,魔鬼……”

“来吧,取走我的生命吧。”

“不过很抱歉啊,除了这条残存的性命,我已经一无所有。”

“魔鬼?”那人重复起这个词,否认道。

“我并不是魔鬼,我只是个冒险者,一个路过的冒险者。”

“冒险者啊。”她没有失落。“也对,人的生命如此卑微渺小,又怎能吸引到他们这种存在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祈求他们的拯救呢?”那人疑惑道。

女孩愣住了,

“对啊,明明都已经不再怀抱希望了,为什么还要去祈求呢?”

“为什么……”

抬起头,空洞漆黑的眼睛看向教堂的位置。

“因为我也想活着,开心快乐的活着。”轻微的呢喃化为发自肺腑的渴求。

绝望之人声嘶竭力的呐喊,震撼了这一方愚昧小镇,似也震撼到了那人。

“这样啊……”

他露出欢快的笑容,低语道。

“那这可真是无法坐视不管了啊。”

身影出现在十字架前,为其遮住了酷热。

“我可以带走他吗,这位主教大人。”

看不清脸庞的男人以一种温和的语气询问着。

突兀出现的人吓到了这个看似慈祥的老人,他故作镇定,以一种劝(警)诫(告)的语气。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她可是魔鬼的仆人。”

台下,教廷护卫军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对,她就是魔鬼。”

“因为她,这个小镇才会被魔物攻击。”

“……”

这一刻,群情激奋,高喊着杀了这个魔鬼。

“这位先生,你也看到了。”老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信徒们的眼睛都是能分辨邪恶与正义的。”

静静地看向这一幕,他不为所动,慢慢的走到老人身前。

错身离去,留下几句话语。

“真是丑陋的一面。”附在耳边的轻语令老人通体发寒,“我可是很不喜欢你呢。”

瞳孔急剧收缩。

“不,你不能这样做,卫教士。”

主教突然捂住他的喉咙,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最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圆圆的球体掉落而下,挣得大大的眼眶死死的看向台下的人群。

“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的尖叫彻底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人头攒动,慌乱的乱窜着。

轻而易举的砍断缚住身体的绳索,怀抱起少女,轻蔑的看向台下慌乱的人群,男人的身形骤然消失。

冲上十字架前的卫教士们面面相觑,面对这一幕,都没有了主见。

踏踏踏~

大队的卫兵出现在街道上,维持起秩序。

混乱逐渐平息下来,归于秩序。

人群里,两位少年平静的观看完了全部的过程。

“走吧。”

穿着铠甲的黑发少年平静的转过身体,准备离开。

这两人就是北宫川和佐伊。

B-612航班的终点并不是梅洛马格王国的王都,而是在靠近王都南边的一处偏远地区。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看不下去而出手的呢。”

“现在这样不好吗?”

“说的也是呢,要是你从三勇教手下救走那个女孩,我可会感到难办的。”

北宫川默然不语。

果然,相比于性情较为单纯温和的亚人,人类则是如此的复杂多变。

上一秒也许还是情同手足,下一秒可能就会因为利益兵戎相见。

尤其是在这个实力至上的异世界,矛盾更为激烈。

【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

只不过,这个世界拔高了上层的统治力,压低了平民的地位。

有些人,把自己放在了天空之上;而有的人则愿意把自己埋葬在污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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