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惭愧得很
云笑笑一口吞下后，一边往肚里咽，一边示意颜玥自己也吃。
颜玥淡淡一笑，也送进自己嘴里一勺，然后舀起第三勺送到云笑笑嘴边。
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一碗粥没多久就见底了。
“你刚醒，胃里空，先吃这些吧，等会儿，让他们再送硬一点的食物来。”颜玥边说，边撤下小桌。
“嗯。”云笑笑点头。
颜玥返身，拿掉云笑笑背后的软垫，将她扶回床上，然后掖了掖被角。
“觉得困就睡吧。”颜玥再次在云笑笑身边坐下，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不困。”云笑笑摇头，“难道你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在打算扛着枪上山的那一刻，云笑笑就决定把自己的身份对颜玥和盘托出，不管他那时候选择站在她这边，还是虞芊羽那边。
“我等你跟我说呢。”颜玥含笑望着云笑笑。
云笑笑望着颜玥，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最终没有发出声来。虽然在心中演练了好几回，但是，临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颜玥轻轻握了握云笑笑的手，给他一个鼓励的笑。
“……其实，我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云笑笑有点心虚地垂下眸，嗫喏着开口。
“嗯？”颜玥轻轻挑了挑眉，仔细看着云笑笑的表情。
“我不属于这个时空，我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时空。”云笑笑抬眼看了一眼颜玥，然后又快速垂下双眸。
颜玥的眉毛挑得更高。很久很久以后的时空？！
“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份，是……”云笑笑说到这里，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颜玥再次无声地握了握云笑笑的手。
“是……”云笑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两个字，“杀手……”
闻言，颜玥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诧，然后，就有丝丝的了悟窜过眼底。
云笑笑抬眼，望着眼神已经恢复平静的颜玥.“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掉入了下水道，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云笑笑将自己来这里的经过细细讲来。
“我本来打算离开的，可是见到你后，我改变了主意……”云笑笑望着颜玥的眼睛波光盈盈，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为什么？”颜玥轻声问道，这是她听云笑笑讲述以来第一次开口。
“因为……因为……”云笑笑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颜玥静静地望着她，眼睛里有着奇异的亮光。
“因为……在我那个时空，有一个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从小，我就有个愿望，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云笑笑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梦幻。
颜玥的眉毛微微一蹙，心中升起一股复杂至极的滋味。她……曾经喜欢过别人？
“……原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实现这个愿望的，没想到却见到了你。”云笑笑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靥。
“我不是他……”颜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知道。”云笑笑点头，“可是，在我眼里，不管是他也好，还是你也罢，只要有这张脸，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他。”
颜玥蹙眉。不懂。
“其实，具体的说，我爱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爱的是一个与你的面孔一模一样，被我在心中自行想象了无数遍的人。再见到你之前，那个我爱着的人并不真实存在，而是活在我的想象之中。”云笑笑看着颜玥紧蹙着眉，不由微微一笑，反握了握颜玥的手。
“为什么？”颜玥问道。
也许，连颜玥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为什么是问什么？有太多的疑问了？为什么喜欢他这样的脸？为什么喜欢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想象中的人？为什么她会爱上他？难道除了样貌，其他方面他符合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其实我是一个孤儿……”
很久很久以前，云笑笑就想把这些事对颜玥说了。或者更确切的说，就在那些对着他的照片打发寒冷冬夜的日子，就想对心中的那个他说了。
那时候，心里那么苦那么苦，身边没有可以依靠好倾诉的人，能做的，只是看着手中的照片，在心里默默的和他聊天。
想象着他就站在她面前，听她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对她说，不怕。
“……那时候，是你，呃不，是那个与你有着相同容貌的月颜，在电视里，慢慢说“不怕’，从此以后，只要看着照片，就真的不怕了……”云笑笑的嘴角绽放暖暖的笑意。
“照片？”那是什么东西？颜玥蹙眉。
“就是画像。”云笑笑眨了眨眼，眼中带着回忆的梦幻消失了少许，眼睛变得清明少许。
“哦……”颜玥脸上依然带着似懂非懂的神情。
“在那个包里，我给你看。”云笑笑指了指放在床边的黑色双肩包，就要坐起身。
“我来。”颜玥伸手将黑色背包去来，双手抱着递到云笑笑面前。
云笑笑拉开拉链，从里面拉出一个玫瑰色的钱包，打开，指了指塑料封面下的一张照片：“这个。”
这是多年以后，她离开地狱般的训练集中营后，跑遍各个地方，才买到他回头那一瞬间的剧照。
她专门让人用优质的塑封封好，放到钱包里，那张录像带或者光盘的封面图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已经变得很旧很脆弱了，被她好好地收到了家里的保险箱里，可惜，没有带到这里来。
颜玥看着云笑笑手下神奇的拉链，还有没见过的钱包，眼中有好奇的光芒一闪一闪，最后在见到钱包中那个穿着大红袍服的男人时，惊得嘴巴微张。
那个男人，真的和他一模一样，现在想想，云笑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神情确实不一样。
虽然像，或者说一幕一样，但是，可惜这么多年，给她鼓励，陪伴在她身边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的画像。而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可是，他却因为这样得到了她的回馈，她的爱。他真是惭愧得很。
那么以前没做的，就让他以后弥补吧，陪在她身边，不让她在尝到害怕的滋味。
“就是这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是老天爷觉得我这么多年过得太苦了，所以，才会把你送到我身边的。”云笑笑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然后含笑望向颜玥，“感谢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