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咣咣…救命啊!哇…爹…救命!”男声,女声,孩子声,声声惊惶。
刚进入这个新时空不一会儿的林野和小轮子都听到了打斗,孩子的哭叫以及大人的呼救。
“再落下去一些看看。”林野兴奋的吩咐。
“好。”小轮子朝嘈杂的发声处斜斜地飞落下去。
“别打了,大家别打了!有话好说。”一个老者喊的声嘶力竭,害怕儿子孙子和族人又有所损伤。
“把所有的东西和女人都留下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留下你们十几个男人的性命。”十几个匪徒手举刀枪棍棒,一脸的凶煞之相,与十来个衣着破烂,但手里同样举着砍刀的男子对峙。
这十来个男人的身后是一群看似是逃难的女人,老人,半大的少年。少年们的手里也举着棍棒,坚定地站在女人们的前面,护着他们的母亲和姐妹。
“几位壮汉,请高抬贵手,在这乱世,又是天灾面前,大家都活的不容易,饶过在下这些人吧!我们给你们留下一半的东西,剩余的那一半,我们这么多人在路上需要吃喝。你们看看,怎么样?
至于女人,她们都是有孩子的母亲,不能给你们留下。你们想想你们的母亲和孩子,能够忍下心来吗?”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强自镇定,眼里有泪,与对方做着请求式的商量。
“少啰嗦。我们已经发了信号上山,一会儿兄弟们就下来了,不留下女人和东西,就死。”为首的匪徒恶狠狠地说着就又要举刀上手去砍。
“格老子的,欺人太甚!”空间中的林野火气上来,分出几丝精神力,一丝一个,首当其冲地解决匪首和几个牛高马大的匪贼,精神力进入他们的识海,绞灭他们的神魂。
她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凶煞明显是叛逃或者被人打败了而跑掉的兵士,见过血杀过人的,这一群难民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啊!”匪首和几个手下痛叫一声,轰的一下倒地。
“什么人?”后面正跟着欲上前打斗的几个匪徒懵了一下,然后大喝一声,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查看…
林野的精神力又钻进他的识海,再灭一个。
“啊!”
剩余的见势不对,不敢迟疑,转身就往山上逃跑。
“爹!”怎么回事?
“别叫,我们也快走。”不管这个场面是怎么回事,有多少怪异之处,都是先走为上。万一,山上面的贼匪又纠结了其他人下来,他们这拖儿带女的还怎么走的了!
“快走。”十来个年龄大小不一的成年男子呼喝了还弄不大清楚状况的半大少年们一声,将手上的砍山刀丢在推车上,推起手推车就开始小跑,后面跟上一串背着孩子或者包袱的妇女和半大的孩子。
飘在低空的林野看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那几具新鲜尸体,心情不错,“小轮子,咱们收了地上的那几柄刀枪,尸体,尸体做花做药的肥料很好。然后,再上山去看看。这几人的身上没有钱袋子,他们出来打劫,东西可能都留在山上的。咱们去黑吃黑。”
“主人,咱们这样子不是欺负人吗?他们那些匪徒哪里是咱们的对手。嗯,不过,欺负坏蛋,最带劲了。”小轮子摸着它似是而非的小下巴,贼兮兮地笑,“嘿嘿,那群人中,有个女人背上的孩子就快咽气了,咱们快点去欺负了山上的坏蛋,主人再去占据那个小身子。”
占据刚咽气的身体不沾因果,既然缘份使然,咱们进了这个新时空历练,那还是占一个土著的身份为好。这些匪徒干多了缺德事,否则,主人占据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比较方便。小轮子的意识里闪过了许多的念头,但也丝豪不曾减慢它的快速动作。
它一闪,地上的尸体和刀枪都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有零乱的脚印,根本看不出这里发生过什么。
它再一闪,他们就已经看见了山上匪徒的寨子以及正在下山的十几个匪徒。
“三当家,四当家,咱们今日在山下撞鬼了。大当家,二当家和几个兄弟,无缘无故地就惨叫着倒地而亡。”太他娘的吓人了。
逃跑上山的几个隔着半个山与正下山的匪徒大声喊话。
小轮子从半山腰的匪徒们的面前飞过,“啊,啊…”几十声凄烈地惨叫过后,几十具尸体凭空不见。
“鬼啊!”准备上山去报信并报告诡异情况,让兄弟们帮忙或者看看怎么办的几个匪徒一不小心,慌忙后退中轱辘辘地滚下了山坎,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小轮子,收走他们的尸体,兵器,然后,咱们继续上山,灵魂泛黑的坏蛋,一个不留。收走一半的粮食,银钱,衣物。留一半给山上的那几个女人和孩子。”那些女人很可能是他们抢来的。
“是,主人。”
一刻钟不到,一主一器灵就悄悄咪咪地干完了所有的事情。为了怕吓到山上的女人和孩子,她没让剩下的该死的坏蛋发出惨叫。
办完了事,他们又很快追上了那群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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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掌控了这具小身子没,现在能够动了吗?”小轮子在林野的意识中呼叫。
“快了快了,还要一会儿。你别催我,也别打扰我,让我专心与这具小身体融合嘛。你自己好好地修炼,这个世界还在发生战乱,又是大灾大疫的,死的人很多,空气中的灵魂能量充足。”林野宽慰安抚没有什么耐性的器灵。
“我的能量现在很充足,一点不缺,咱们在虚空中流浪了那么久,吸收了那么多的高级时空能量进来,方才又收捡了几十个比较高级强韧的灵魂。这些,够我消化好久了,我现在想分解花肥,分解完了想好好地睡一段时间的觉。”
“那你忙吧,忙完睡觉。”小娃儿就是要多多睡觉的。像个小团子的器灵在林野的眼里就是一个孩子。
“我倒是想去忙,想去睡,可是人家担心你呀。你还没能掌控这个身体,不能自如活动,怕你遇到危险。而且,你不怕他们这一群人再遇到坏蛋吗?战乱时期,人心人性可都坏的很呢,他们这些人又比较弱鸡…”
“没有那么多坏蛋吧,咱们才刚解决了一批。况且,战乱已经快要结束了吧?你不是说天道法则已经快要开始恢复秩序了吗?”
“是啊,是快要恢复秩序了,可就算是有人马上建立了新朝,有了律法,但世间也还的乱几年呢。人为了求生活命,在弹尽粮绝的时候,人吃人的情况也都还会有。”
林野没有经历过乱世,但想想看过的史书,好像是有过类似的记载,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我就会完成融合了。你去睡吧,啊,乖啊,你的主人,我的精神力已经很强,可以做到百步杀十人,千里不留行。”
“呵,你尽管吹牛,才能做到十步杀人而已,你就澎涨了。”小轮子觉得主人自信过头。
“呵呵,十步之内能够杀人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还是无声无息的杀人方式。”林野不以为意,这个世界也只是个一般的世界,于她而言的危险很低。
“那我真的去睡了?”小轮子的念头一转,也觉得这个世界对于主人没有什么危险。
“去吧。安心!”林野笑嘻嘻地,看着小轮子一闪就不见了,便知道它进了丹药室。它喜欢于放置在丹药室的那张软榻上睡觉。
他们一主一器灵趁这个时空的天道法则正混乱的时候穿越过来,在这个空间节点上,巧遇了在这个世界中即将死去的孩子、追上来待他死去,待他的灵魂也是才刚刚离体,占据了小孩子的身体。
当然,林野也吞噬了那个刚刚离体,且慧魂受伤,导致神魂发育不全,未曾消散的小小能量团,以便取的停留在这个世界的资格,瞒骗之后会逐渐完善的天道法则。
这个孩子没有什么记忆,在母体里发育的时侯营养不良以及出生时神魂又缺氧,大脑受了严重的伤害,慧魂不健全,相当于是个人们口中的傻子。
因此,林野吞噬他的神魂,也只有得到了他的一个饥饿的意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现在是哪一个皇朝的末年,也不知道这个时空是不是是曾经地球的平行时空。
但是,根据她的观察,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南方,听周围的这些人说话的口音、语言,有些能够听的懂,有些又听不懂,但是,绝对还是在汉语的范筹。
不过,这里的语言可以以后慢慢学,现在是不想那么多,还是抓紧时间融合这个身体吧。
可是,在前方一点点,二个男人的说话声却总是打扰林野,让她不得不分一丝神识出来关注他们的谈话,动静。
“哥,我们已经出了吴地,到了越地的界内了吧?离你那个朋友家还有多少里的距离?”推着手推车的中年男子问前边背着一大箱书籍,搀扶了一把老人的男子。
“是。不远了,今日天黑前应该是能够到达。”当哥的没有回头望望弟弟,只注意着父亲。
“那就好。”应该是弟弟的男子点点头,又偏着低头,随便在肩膀处搭着的汗巾上擦擦汗,抬头看看天色,这才是中午…不过,想想已经进了越地已经走了一天半,只有剩下半日的路程了,又不免安稳一些。
不仅仅是他觉得安稳一些,希望在前方,身后一串的族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安慰,精气神都似乎是更好了许多。路上尽是泥泞,实在是累人。
“唉,夏朝的天下已经大乱了这么多年,新朝还未曾建立。不知道还会乱到什么时候。”这一个哥哥像是读书人,人到中年的男子还得离乡背井,带着余下的族人投奔朋友,忍不住就唉声叹气,与身边的年纪相差二岁的弟弟低语。
“当家的,我好难受,咱们歇一歇吧!”落在了后面,身材娇小却背着孩子的妇人停下来,往肩膀的一边挪挪背带,忍不住哀求推着推车也还是更有体力,走在前方的丈夫。
她背上的孩子就是林野实时占据的小身体。别看这个孩子小,身子也瘦,可是在大人吃不饱饭的情况下背着走了几天的路程,也实在是一件太过于让人疲累的事情。
“爹…”另一个也推着手推车的年轻男子听到了嫂子的请求,便呼唤前方正与大伯小声说话的男子,两个中年男子听到了儿子(侄子)的呼唤,又齐齐地停下脚步,低低地唤一声走在他们前边几步远的老父亲,“爹…”。
走在最前方的,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年男子停下来,回头望一望,喘匀了气才说道:“大家坚持一下吧,到前方寻个可以遮阳的地方再歇息。”
于是,一群人只歇了几息,又继续朝前走。
这个战乱时代又遭遇了特大洪水,引起了江河泛滥,泥石流灾害的江南盛夏,中午,天气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雨后热辣辣的太阳炙烤着湿漉漉的大地,使的天地之间像一个高温状态下的大蒸笼,蒸煮得所有人难受至极。
大灾过后有大疫,江南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是十室九空,有点家底又好运活下来的那部分,许多也正在逃难迁移的路上。
曾经是不大不小的地主的林家就是其中逃难的一分子。
又走了半个时辰,肚子饥饿的林家人越来越无力,走在最前方的林老爷子一个脚软,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爹,你怎么样?身子骨还撑得住么?要么,我们大家都歇一歇,喝口水,吃点东西,再走吧?不急在一时。”四十二岁的林伯清一个急步,上前扶着差点摔了的父亲,征询其意见。
问完,一脸焦愁的望着病容憔悴,强行撑着的老人,又四下里望望无遮无挡的原野,望望后边瘦骨支离,快要站立不住的妻子,儿子儿媳,以及二弟的家眷,还有,身后跟着的已经少掉了一长串,只余下少部分未出五服的家族成员。
“歇…歇吧,让各家、各人分点吃食…在手上,吃了,再走。咱们…林氏已…已经损失…损失不起更多的人了。”林老爷子大口地喘息,断断续续地嘱咐长子_林伯清。
泥石流发生时,依山而居的林氏一族已经被冲走淹埋了好多户人家,后来又发生时疫。否则,也不用背井离乡地逃难。
五十八岁的林老爷子这一房失去了刚刚年过花甲的老伴,二个儿子,二个儿媳,二个嫁了出去已经快做外婆的女儿,三个已经十七八岁、可以算做成了人的孙子,二个十四五岁、快要嫁人的孙女,二个更为年幼的曾孙子,二个曾孙女。
他们长房这一支,这一代本来已经有五个曾孙,如今只余下二儿子家的那一个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的小曾孙子,至今还病蔫蔫的伏在他的母亲背上,且不知道这个看着傻憨憨的孩子活不活的下来。
别的房数又失去了多少人,他做为一族之长,都没有了心思去统计,也害怕去统计。
在天灾人祸面前,他没有更多的办法,没有更多的力量能够护得家族成员周全,他有愧,死了,都没有脸下去见林氏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不敢死去。他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的长长久久,活着看着林氏一族又重新兴旺起来了才能死。
林老爷子读过几年书,但天分不好,没有去参加科考,十三岁时去学了木匠。然后,娶了师父的女儿,与妻子生了七个孩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一家人在几年兵祸里无事,但在这场天灾中却死了不少,如今,就余下长子和次子二个儿子的两房人了,还有一个嫁到了邻村的女儿,只是,他们寻过去时被告知女儿已经跟着夫家去了逃难,如今不知道流落去了何方。
林伯清做为林氏族长林老爷子的长子,做为寒门农家曾经参加过科考,而且过了二场,取得了童生资格的男人,读过些书,见过些世面,还算有点能力。
他听了父亲的话,便下去安抚、鼓励跟着他们走的族人,吃点东西,再多多坚持一下,等到达了朋友的地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