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抓了袁家的老两口和老大娃三姐妹,再在黑牛的院子里抓了袁老实二口子,连夜分开审讯。
袁老实二口子坚决不承认,非说是自愿跟着他们二口子走的,他们都是出于好心才帮人养的孩子。
警察还又问了三个,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又听林野说潘眼镜的帕子里包着,她不喜欢潘眼镜捂她的嘴巴,才让人抱着走的。
二个年轻的警察气极了,又在袁老实二口子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还有几片安眠药,对二个人就是一通狠狠地收拾。
袁老实先抗不住,松口交待了犯罪事实,顺便,统统都交待了个清楚明白。
潘眼镜见了丈夫交待的口供,知道大势已去,便也全部交待了,同时,她又举报了黑牛二口子,说是黑牛二口子教唆引诱他们。
警察得到了详细的案情资料,然后,便是安排人员在袁家蹲守,十五的那天晚上。
至此案子基本上就算是告破了。
关于,袁老实二口子和他们的,几人最后的下场,法院会如何量刑,他们大概会做多少年的牢,以及袁家老二口和三个的后续,林野没有给予关心。
而袁老实二口子能够活多久,只看仙尊大爷理不理。
正月十六的零晨二点多钟,三个孩子在内江就此分开,林峰将被警察送回他自己的家,又是坐那个班次的火车到自贡。
他走的时候给了林野一张写着地址的条子,还说了一遍地址,自贡贡井麦土湾的一个生产大队的三小队。
林峰殷切又不舍地喊林野以后一定去自贡看他,去找他玩。他很舍不得离开林野这个妹妹,又还是朋友。回到家去,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那个继母。
继母以后又会如何对他,他的心里没底,惶惶不安。
林野虽然瞌睡的紧,但还是打起精神和林峰告别,悄悄地告诉他聪明一些,教他如何应对后母,不要太听那个继母的话,知道了她不是个好人,便暗暗地防着她。
而且,家里任何一个大人说的不对的,都不要听,包括他的父亲的话,如果让你把你的东西让给弟弟之类的,千万不干,特别是读书学习的机会,但也不要明着在语言上急烈反对,免得挨打,可以阳逢阴违,平时,话说的好听些,反正好话不用钱,哄的父亲以及长辈们高兴了,对自己有好处。
遇到了事情,还可以去找助力。比如,找更上面的长辈,找老师…找他的亲外祖家,反正,看看谁对自己好,谁可以成为助力,视情况而定,见机行事。
林峰是儿子,又是长子,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尽力争取爷爷奶奶的喜欢,人小,势弱,就要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吃饱、睡好、上学。别的,就不要管那么多。要管,得待到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才管。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林峰,林野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品性恶劣的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孩子,都是命苦的孩子了。不知道,他有了后妈,会不会就有了后爸。如果父亲不靠谱,万事,他都得要依靠自己。
以后,她倒是可以到自贡去找找林峰,看看他过的如何。自贡离宜宾不远,有地址,想要找过去,很容易。
告别了朋友,林野又倒回床上继续睡觉,她也要好好地多睡多吃,尽快地长大才行。
天亮过后,她将会和曾学之小胖子一起被曾爸爸带回去成都。至于,为什么回成都?哎,有个有能力的大爷在,真是愁人。
仙尊大爷这次居然又对她使手段,控制着林野说去成都找车外公,说自己的妈妈叫车秀娟。刚好,这个曾爸爸又认识车外公,也认识车秀娟…
不管他是当真的以为林野是车外公的外孙,还是怀有别的什么目的,总而言之…他签字,从警察的手里领着二个孩子走了。
他们一大二小和着二个从成都一路追来的警察,坐着一台半旧的吉普车,颠簸了八九个小时才又回到了成都的东城区。
一路上,二个小屁孩都是似睡非睡的状态,没什么精神。三个大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值得一听的话。大家说话似乎都比较谨慎。
聊的是天气,说这个正月半忽冷忽热,不大好穿衣服,老人孩子都容易伤风感冒。
又说孩子调皮闹腾,跟个小牛儿似的,大人眨个眼,就不见了,不好看,得拴上牛鼻子,送去学校里关着才得行。
说完了儿子,又说儿子的妈。自家的婆娘,性格如何,是个母老虎,还是贤妻良母,工作如何,是车间工人还是妇女主任,或者是工会干事。理家又如何,对自己的爹娘又是如何,算不算是个好婆娘。
林野听着他们三个人说起各自的儿子,表面上的话语尽是嫌弃的话语,没有什么好词,可语气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兴奋中带着炫耀。
等到他们说起了自家的那个婆娘,语气就真的平淡的很,反正,在他们的嘴下,婆娘就是那么一回事,能生儿子能照管好家里就行。
到了下午六点多,一行三个人才终于回到了曾学之的家,曾妈妈见到了找回来的儿子高兴坏了,母子二人抱一起腻歪了好一阵。
腻歪够了,曾妈妈才想起了在旁边闹着的女儿和安静的一个小客人,才有空问一问,关心一下,站在一边的小客人的名字,多大了之类的。
虽然问了二句小客人,但是主人的眼睛却是一直落在她的儿子身上的。那种慈祥温暖的眼神,满满都是母爱。让她的女儿吃醋了,让林野羡慕了。
唉,这是林野第一次上陌生人的家里做客,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不受主人家的欢迎。
对于曾妈妈慢待她这个小客人的表现,林野不计较。这冒昧跟人到了别个的家里,本来就是一件唐突的事情。都是那个仙尊大爷的错。
曾妈妈不眨眼睛地看着儿子,听儿子说话,听他说了林妹妹给他吃香香的米糊糊,又和林哥哥一起煮腊肉饭给他吃,她对林野这才表现出了点点的喜欢。虽说,许多的过程,她还并不清楚。
在曾家吃过晚饭,洗过头洗过澡,林野不嫌弃地换上了曾妈妈找出来给她穿的干净的小衣服,便天大地大心大地在小胖子的床上与他们兄妹二人一起共眠了。
她趁那兄妹二人都睡着了的时候,神魂一闪便进了灵宝空间,与仙尊大爷商量,互换,让他出去操控这个小身体,自己又在空间里修炼一段时间,静静地体悟消化一番这二天的心得感受。
反正,车外公是仙尊大爷的外公,他对人家一大家子都更熟悉,更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至于,车外公会不会认他这个便宜外孙,又会不会过后派人送他到北京的李家去,林野不管。
他找到车家,找到他的外公和舅舅们,又到底想干什么,她也不管,管也管不着。随他去折腾。
仙尊大爷愉快地答应了林野的要求,他也想真正地与久违的亲人团聚交流,哪怕是顶着别人的小身子,但是,灵魂是他自己。
林野的神魂进了空间休息,换了仙尊大爷出去。只用了半夜的时间,永华仙尊便完全习惯了掌控这个小身体,可以自如应用。
虽然,他半夜起来坐尿罐解小手,感觉不习惯,穿着开裆裤也不大习惯,但是,为了与亲人相处,为了一解自己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这些都可以忍耐。
这边间屋子,三个孩子已经睡熟了,那边间卧室,曾爸爸在跟曾妈妈讲他这一天多的经历,追踪过程,又讲三个孩子的遭遇。
曾爸爸也是军人出身,父亲,祖父也都是老革命军人。他因为有经验,妻子发现孩子不见了,报警快,又有人脉,才能那么快地追到内江,与内江的警察联合了起来。
到了内江,大家又一起分析案情。中午十一点左右,一个老农民到了市中区派出所报案,说怀疑他自己的那个生产大队的有二户人家是子。一大早的,他们刚刚带着了三个娃儿回家。
三个娃儿,只有一个娃儿露了脸,是个女娃儿,另外的二个都被蒙的严严实实的。而且,其中的一对夫妻,没有生育过娃儿,可那个婆娘却背着个娃儿。
于是,他和警察们根据着那个老农举报的这个情况,分析,这很可能就是火车上丢失的那二个。
于是,两个案件并在一起。最终经过研究决定,黄昏时出发,天黑时,就可以到达下面的镇上去抓人,免得逃脱,而且,就请那个老农带路。
至于,如何抓捕,如何审讯,以及孩子们说的那袁家二口子居然因为自己的二个女儿不见了,就想放火烧死他们几个的事情,就不要跟妻子讲了,免得她被吓晕过去。
曾爸爸当时看到那个破裂了的煤油罐,渗入了地下的煤油,心里也是被惊吓着了。
好在,上天保佑。那二口子自己摔跤就摔着了腿,伤的爬不起来。不然,几个孩子就危险了。
天干物燥的,农村,水源还挺远,人烟又稀少,易燃物又多,若是真的燃起了,救火,哪里救得过来。一旦燃起了,不仅仅是火的问题,浓烟才更是大问题。
不过,等曾妈妈知道儿子被人下了安眠药,也是受了惊吓,心脏似被人揪着一般疼痛,又听说,丈夫带着儿子已经在内江的医院检查了一遍,儿子没有出任何问题,才又放下心。但是,对人贩子依旧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地抽筋扒皮。
听完了主要的情况,曾妈妈在惊心动魄之余想起了高玲,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丈夫,“老曾,这个高玲真的是车家的外孙女?怎么又会姓高?我没听说车秀娟有离婚的消息啊?车家可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儿子倒是有五个。”
曾爸爸听了妻子的疑惑,也好笑,自己又何尝没有疑惑,但是,自己这么做,带着这个孩子回成都,明天带她去找车家,总是有理由的,便认真地对妻子解释说明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打算…
“她是不是车家的外孙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见她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她对车家很了解…车家的所有人,她都知道。
反正,等到了明天,我带着她上门去拜访过就知道了。
不过嘛,她呀,我估计,就是不是车家的外孙女,也肯定是与车家有关系的。看记录,她的父亲是部队上的一个营长。车家真正的外孙子就在她父亲的部队里。
她在内江公安局里面闹着一定要跟我回成都来,找她的车外公,怎么都不肯回她宜宾的家。想必,她是有点小心思,而且,事情也肯定假不到哪里去。
你想想,她才多大,如果不是有大人告诉她,如果他们不是真的有关系,她上哪里去知道车家那么多人的事情。
听她喊车妈妈喊的亲近的很,她肯定是与车秀娟打个交道,与车家有关系。这次,我带她回来,既是卖了车家一个好,也算是应了她的要求,报答了她陪伴了我们学之一天一夜的情份。”
没有那二个孩子做伴,学之这回可能会被吓坏了,可能会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有个可爱的小姑娘不哭不闹地陪着,又还有一个大点的孩子照顾着,他过的不错,三个孩子相处得也挺好。
主要是,有了伴,他个好动的臭小子就不会瞎吵闹,不吵不闹的,就不会再被人贩子喂药。
三个孩子在那袁家没有得到饭吃,还知道跑去另一家去藏着,知道找米找肉出来,煮一顿香香的腊肉饭吃。而且,煮成功了…
这么三个不大年纪的孩子流落在外婆,能够不让自己饿着,冷着,就都是聪明能干的孩子。
既然如此,曾妈妈也不再多问,夫妻二人又闲话了几句日常,便歇下了。前天晚上,昨天晚上,夫妻二人都是各在一方,都是二夜未睡好,各种担忧,焦躁。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诱人瞌睡的鼻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