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出去,高玲妈妈醒来不见你,吓着了,正往外跑出去找你了啦。”哎呀,这下可怎么办?我们玩的高兴,一时忘记了注意时间,注意外面的情况。
小轮子开始着急了,这下子糟糕,出了大岔子。千万不能被他人发现主人的特异之处,会被人控制,会被人抽血,会被人查查查…就差会打开主人的大脑了。
主人的前世,就是不小心被人察觉到了她的特异之处,然后…被许多方势力捕捉,被捉到了以后被各种折腾,折磨,最终,肉身都被他们研究毁了,只逃得神魂…
只得又改修鬼道,虽然,历尽苦难,成了一代鬼王,得了个震慑人的名号…可是,多么不容易啊!
高玲顾不了小轮子的许多回忆感慨,赶紧闪出了空间,屋子里果然没人了,妈妈急的门也没关上。
她也来不及穿棉袄棉裤,快快地梭下床,赤着小脚小跑出去。到了走廊上,朝两边望望,哪里还有妈妈的身影,心想,这下真是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扯谎蒙混过关。
一端最里面的尽头好似是个厕所,正有个女人边整理衣角边走出来,似乎是也没有往这边看,走二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推开门便进去了,又叽嘎一声,碰的一下子关上了墨绿色的门。大概也是探亲的家属。
高玲见走廊上没了人,便只穿着里衣,摇摇摆摆地向厕所飞跑过去,她也有了尿意。由于她们所住的房间差不多在这一端的尽头,走廊蛮长,到厕所蛮远。
没跑上几步,前面点有二户房间门打开,出来两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都是男孩儿,站到走廊中间。于是,她就边跑边不要脸,奶声奶气地扬声喊着,酿酿(让让),要要(尿尿)…
小矮人又手舞足蹈,又高声呼叫着,且又是一副夏天清凉打扮的小模样儿,穿的还是开裆单裤,像一只小奶狗子向前扑滚似的,让这二个大人和二个小毛孩子都怔愣着了,他们好像是一下子也搞不清状况。这是个啥季节?
“哎呀,这谁家的女娃子?咋穿的这么少?可莫要整的冻坏了!”惊讶的大嗓门,一听,就是北方的中年女子,爽朗大气。
高玲抬头,前方点,这一个应该也是出门来准备上厕所的,好心的大嫂却几步迎上来拦着高玲,一把抄起她,就抱她进屋子,不待人反应,又将人塞进了被窝里,免得冷着。
外面的二个妇人也回过了神,还高声在走廊里哈哈哈地笑,大着嘴巴问了一句,“哪个的奶娃娃儿,没穿棉袄儿,没穿孩(鞋)子就跑出来了,快点出来个人把娃娃儿逯回去。”这口音就明显是四川人了。
她们觉得,这个一岁左右的奶娃儿就能跑的这样子稳当,还会说话,虽然说不大清楚,也算是比较能的。
个个养过娃儿的人都知道,能跑的娃娃儿,大人最难看住了,有时候,眨个眼睛,就不见了人。
有几个妇人也都开门上走廊来过问,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跟着大人看热闹。大人们多数也就只是过问,过问,反正不是自家的娃儿,口头上关心关心就算了。
她们多是这三二天之内到部队探亲的军属,丈夫大小也是个军官,才能分到一间宿舍,就是方便老家的妻儿来探亲。其他士兵的家属来探亲,只能住招待所,也是免费,可以住十天半月。
不过,这些宿舍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军属们轮流着使用。毕竟,大家伙不可能同时来探亲。暑假,寒假,来探亲的家属比较多。大概在这两段时间内,农村人更能抽空。
“要要(尿尿)…要要(尿尿)”我要尿尿,高玲不防被人夹在了怀里,又被人三二的塞进了被窝,还指着厕所那端大声叫喊,好像是很急的样子,小身子还直往那外边扑腾挣扎。
大嫂开始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一直喊着“要要”,到底要什么。她五岁左右的儿子在屋内听见母亲的话,便跟着跑出来站在房门口,然后,又紧跟母亲的脚步回屋,见此,很聪明地大声吼道:“妈妈,小丫头要尿尿…”还是小孩子更懂得小孩子的语言和需求。
“哦。是这个呀,几年没带奶娃儿,忘记了你们的语言,不过,小猴儿在屋里尿尿就行了,有尿罐。”这么小的女娃子,上厕所,怕不要整的掉坑里。
这个热心大嫂又抱起高玲出被窝,先抄起床上一件旧的军大衣,裹上高玲,然后,又顺,又理,还让儿子从床下拖出一个尿罐,只让高玲露出小屁股,熟练地兜小孩子尿尿。
见小女娃儿尿完了,又等一会儿,不见拉臭臭,估计不会拉,问一声,“拉不拉大便?”见小女娃摇头,便将小女娃子又连小脚都裹进大衣里,也不管小女娃子的脚板心脏兮兮的了,还用粗糙的手掌心摸摸小女娃子两边已经冻红了的小脸蛋。
高玲感觉到了贴上面的温暖,抬头望着她,咧嘴,真心的笑了出来。那个灿烂的笑容,都迷惑了灵宝空间里的小轮子。主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真心地笑过了。
“妈妈,妈妈,找妈妈…”高玲这个不要脸的,被别人兜尿也没见不好意思,当这个小奶娃儿当得很自在很开心。
现又以奶声奶气的童音蛊惑人带她回爸爸的房间,找妈妈,也是希望这个好心的大娘一会儿帮她做证,看看能不能以去尿尿了而逃过妈妈的怀疑和追问。
热心大嫂看着小女娃清楚地喊妈妈,虽然不是喊自己,也像是喊自己。而且,小牙齿又可爱,又很漂亮,也跟着笑了,眼睛里都是欢喜之意,心里却叹气,可能又是哪家的妈重男轻女。
这么小的女娃儿,就让她自己到这边上厕所,真忍得心。大嫂尽想着悲情故事,也不看看人家白白净净,还有点小肉肉,哪里是个可能被嫌弃的对象。
小男孩对高玲也感兴趣,跟着到床边,蹬脱了脚上的棉鞋,三两下就爬上床,与高玲并排坐着,抬头望着母亲。
“哈哈…好登对的两个俊俏娃儿。”热心大嫂看着床上排排坐的两个小娃,哈哈笑,心想,这个小丫头俊,我儿子也俊。若是长大了不长歪,可以娶回家做儿媳妇。她现时一点没想过,这么丁点大的孩子,以后的变化太多。
“好了。你乖乖坐在这里,等你家的大人想起了来找。若是不来找,你就跟着大娘,大娘把你当亲闺女养。”养大了,跟我做儿媳妇。热心大嫂开着玩笑似的哈哈对高玲说完,才又出门去解决她的大事情。
临出门前还回头吩咐守着小丫头的儿子:“小驹子,看着点妹妹,不准捣蛋哈,不准捏妹妹的脸蛋,把她整哭。妈妈上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了。”
高玲乖乖巧巧坐在人家的床上,这时也已经顾不得会着急的母亲了,开始边打量这个屋子,与爸爸的那间一样的大小,都是长方形,估计这栋楼所有的房间都是一个款式,又边与灵宝空间里的小轮子商量,怎么办!
这个妈妈是个比较细心的女人,又敏感得很。说谎话不一定能圆的过,干脆什么都不说!?小娃儿什么都不说才正常。反正她会说的多是短语。
希望妈妈不要跑出去嚷得人尽皆知,闹得不可收拾才好。更希望她在外面见不到高玲的影子,就赶紧回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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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杨冬青迷糊中觉得不对头,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也是,身边少了一个孩子,等于少一个热源。而且,这个小女儿的身上很热和,每每带着她睡,像是挨着个软呼呼的热水袋。很舒服。
她惊醒过来,发现天已经大亮,屋子里可以看的很清楚了,不见了身边的小女儿,忙掀开了整床被子,也没有。俯身,伸头看看床下,以前的小六娃儿就是经常在床下找到人,可这床下只有一个大木箱子,也没见到人影。
这下,她便当真着了慌,快速地套上棉衣,绒裤,穿上鞋子,急急地打开门,先去上了厕所,又在里面找了一转,也没有见到人,又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跑到外面的空地,双眼一扫,没有小娃儿的身影。只对面远远的过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有些近视眼的高玲妈妈一时认不清楚过来的人,刚想开口问一问,同志,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奶娃儿…
不料,对面的壮实人影先大声喊起了话,“高大嫂子,你不用去食堂打饭了,我已经帮你们娘儿俩打了回来。正给你们这里送。”高副营长不在,邵营长让他帮忙照顾一下高大嫂。
特别是今天早上,不能疏忽,她们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才到,怕今天起不了早,到食堂去打不了饭。
高大嫂又不能饿,还奶着孩子。只能让食堂给留着,他整好了自己的事情,估计着差不多时间了再送过来。
高玲妈妈听声音,加之对方又走近了些,终于认出了来人是谁…看着王大栓正两手不空,右拿着一大磁缸子的稀粥,左手又是一盘子四个黄白黄白的大馒头,大步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见到真是这个昨天晚上的熟人,就如见到了亲人一般,脱口就求救,“王同志,我的小女儿不见了,帮帮忙找找。
昨天,我太累了,睡下就一下睡的太沉,又睡过了头,今天早上惊醒过来,才发现床上不见了娃儿,床下也没得…”高妈妈说着说着,都快哭了,眼睛也急的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王大栓不大敢相信地看着高大嫂,心想,“不会吧,这可是在部队上,谁敢来偷孩子?”不过,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没有这样的事。
而且,看高大嫂着急的样子,又不可能开玩笑,便问,“你昨天晚上睡觉没锁上门吗?”他送她们母女到宿舍,都是下半夜二点多钟了,临走,还特的嘱咐过高大嫂,锁好门睡觉。
毕竟,这几天来部队探亲的家属多,不大不小的娃儿也就多,怕发生点什么事情。比如,娃儿乱进了别人的屋子,被开水,煤炉烫了什么的。
娃儿受了伤,大人们就心痛,也就不咋个压得住脾气…难得让领导去断是非。已经快到大过年的时候了,出了意外很不好。
高玲妈妈听了王大栓的问话,一下子也想不起昨天晚上到底锁门没有,今天早上,门…好像是关着的,还是没关着的?
昨晚上上了厕所,关是随手向后打上了门,不过,好像是没关好?早上,似乎是看见有条缝,哎呀,真的想不大清楚了。
高玲妈妈这次真是着了急,人都急糊涂了,脑子里刚才还是一片空白,咋样的情景也想不起来…只是自己的娃儿不见了,咋个办!
但是,现在,又想,那个门就是没锁上,只掩上一大半,有缝也不大好开,有点紧的,孩子不可能有力气打开,跑出去。那么,孩子究竟去了哪里,又咋个不见了的?
不过,转头又一想,难道是,她硬挤出去的。这个娃儿倒是真的爱挤门缝,在家里也常干。
王大栓见高大嫂的样子,就知道,她昨晚上可能真的出门上了厕所什么的,因为太累,人不清醒,回屋忘记了关好门,于是,他便好言好语地问道:“隔壁的几户,都是住进了人的,你问过了没有?他们大多都有孩子。”
门没关好,会跑了的娃儿,又睡醒了,见大人还睡着,肯定爬起来跑,见到了别家的哥哥姐姐,肯定跟着人进屋。这是娃儿的天性。
“我只是去看了看厕所,没看别人的房间里,况且,他们都关着门的。”关着门,娃儿可能真到了别人的那里。高玲又一向都胆大。
说到这里,高玲妈妈也顾不得招呼人王同志,转身往回跑。
王大栓也大步跟上,还是要赶紧确定一下,部队上若是真丢了娃儿,这个年,也不用过消停了。
等杨冬青敲开了第一个房的房门,又与紧跟着的王大栓从那位军属处知道了高玲那个小屁娃的具体情况时,二人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杨冬青脸上的肌肉都放松了,眼睛里是不好意思的笑意,抱歉着的与人道了谢便往自己住的房间走。
王大栓也是笑着,又跟着杨冬青走过二家,待她到了自己所在的门前,看了看门上写着的数字号,又扭头看看王大栓,待确定了这就是自己昨晚住的自己男人的宿舍,又再看看那开着一半的房门,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道:“我出去时可能又忘记了关门…”
王大栓理解地点点头,娃儿不见了,谁都会着急。
杨冬青将门推得更开一些,接过王大栓手上的早餐,放到屋里面的那张小方桌上。
她与王大栓又照着房号去寻找女儿,最后,终于在七号房间里自己男人的顶头上司、营长家里看见了正与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排排坐等着营长媳妇喂果果的臭屁娃儿,高玲小朋友。
高玲见了找来的妈妈,心虚了一下子,便就讪媚讨好地对着妈妈笑。
大人们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又在杨冬青一番的“娃儿没事,真是要多谢你!”和营长媳妇的“哎呀,娃儿没冷着,你甭客气…你走前面,我把娃儿送过去…”的客气话语中前后脚出门。
王大栓见没什么事,早就在确定了小娃儿真的在这里的情况后就告辞去忙了。
高玲窝在自称大娘的营长媳妇怀里,听着大人们的交谈,又不动声色地打量妈妈的神色,表情,猜测,对于自己出的岔子,可能混过去了,没有引起妈妈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