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支司银钱库使王连孝最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按说这库房的银子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私自挪用了,自己只要想法子:补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人会去在这种事情上去为难他。
毕竟他手里可是掌握着度支司银钱收支十几年的流通账目,把他揪出来这朝堂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直奔菜市口,估计就是官家也很难掀起这样的盖子,否则朝堂都要空空如也。
王连孝思虑良久,终究觉得这心理的那隐隐的心神不宁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银库这里,可能还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惹出什么乱子了,该抽个时间去看看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了到底怎么样了,否则一个不小心这个家就要被他败个底朝天。
而王连孝的不成器的儿子,指的自然就是那张硕的主家公子王德生,王公子此时还不知道他老爹已经惦记上要来看他了,他正在给两个昨日无家可归的小娘子当牛做马玩的兴起。
按说骑马其实是个技术活,不然金人也不能凭借着骑兵的优势势如破竹打到离都城不足百里,但是架不住这胯下之马好使听话有灵性,只让骑着马的这位小娘子将另一位杀的是片甲不留溃不成军,也让这位小娘子小小的体会了一把纵马冲杀的畅快。
而咱们忠心耿耿的侍卫张硕早早就躲得远远的,否则这污人耳目的游戏早就把他纯洁的心灵玷污的黑水横流。
……
与此同时,咱们的皇城司的提举杨向武扬大人最近也很是头疼,这人是抓来了一百多个,可除了几十个破皮无赖,还有将近一百个这些备受迫害的军人遗孀,询问过了之后才知道,其实这些人原本都是大名燕山太原一带的大户私兵的家属,禁军名额一直都是从这些大户人家补充的。
这人真是没地方安置,若安置在外边一旦这事曝光了,这后果杨向武想想就脊背发凉。
但是与此同时也不能就亏待了她们,原本都是可怜人,即便是杨向武这样专门帮皇家办脏事的人都知道都不免生出怜悯,杨向武只能把原本颇为阴森恐怖的皇城司地牢铺垫的烛光暖暖,好酒好菜伺候着尽量安抚这些妇人的情绪。
“大人,要不去问问驸马爷吧?他倒是清闲,把他家侍女救出来就什么事都不管了,让大人一人受此劳累。”皇城司牢头看杨向武发愁的样子小声说道。
“老鬼啊,可别总拿老眼光看人,这位驸马爷可不比其它人,这位是有大功于朝的,说挽天倾也不为过。”
说着指了指小皇帝所在的位置才道:“那位器重的很,我出去都是听他吩咐办事,以后见着了小心着点应对,咱们这些人办的都是不见光的事,说不好哪天不小心就惹了那位不开心,到时候可没人会帮衬咱们。”
“多谢大人指点。”
牢头老鬼对杨向武恭敬的行礼致谢。
老鬼对自家这位大人是极为尊重,这朝中的大事每每都被自家大人料中,可谓料事如神,让自己这些人办起差来底气十足,哪怕如蔡京这等权倾朝野的奸相,大人说用刑就用刑,手段一出问什么就答什么,事后却无半人追究他们所用的手段,这满朝的大人们能被自家大人称道的人还真没几个。
“你好好的伺候好这些妇人,别让她们生出事端来。”
杨向武嘱咐完老鬼后,待牢头老鬼应承后就走出地牢。
……
杨向武头大,咱们的小皇帝何尝又不头大,听着朝中两位重臣还在为和谈的人选争执不休,其它他们争这些有什么用?他心中早已选定了李卫为主持和谈的人选,几位朝中阁老也都心中有数,偏偏这些人一个个装聋作哑还演的兴起。
“好了众位卿家,便明日再议吧,朕还得去向母后请安,诸位暂且退下吧。”
李纲和李邦彦听完只好收起架势,百善孝为先,官家既然搬出了太后,他们也只好退去。
其实李纲他们哪里是真的在争什么人选,他们不过是借着争人选的由头,把这和谈里面的一些厉害说给先皇帝听,可小皇帝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东西。
“伯纪兄,官家这几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也是略有愁苦,不知左相可否听说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李邦彦走出御书房后和李纲低声交谈道。
李纲拱拱手道:“老夫也不知晓,不过想来也是因为父子之事,这一朝两帝古今少有,这些事情事关皇家秘辛的事,你我还是莫要牵扯为好。”
“伯纪兄说的是,是老夫多虑了。”李邦彦想了想也觉得说的有理,正要开口说说这议和人选,就听李纲接着说道。
“老夫有句心理话想和右相说一说,不知士美兄……”
“伯纪兄但说无妨,你我二人在这乱世同殿为臣,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便是骂也骂的,若不是伯纪兄力主求战,说不好咱们这些人早就要以身殉国灰飞烟灭了。”
李邦彦不无感慨的说道,这其实还真是他的心理话,做官做到他们这个位置,哪还能有太多私心,都不过求一个身后名罢了。
李纲见此拱手道:“这驸马都尉李卫此人,自海外归来之后为朝廷立下颇多功劳,也为这天下百姓造就非同以往的福趾,更是为咱们这些文人传承于世留下了尤为珍贵的载体,前些日子更是为朝廷苦思出了退敌之策,士美兄认为老夫这般看法有没有错?”
“自然是无错,伯纪兄如何这般问?”
李邦彦纳闷道。
李纲想了想道:“不日前,那李卫便料到了那金人会来求和,而枢密院的奏报右相想必也是看过的……”
李邦彦顺利明白了李纲想说什么,这老匹夫莫不是以为老夫会因为金人那小小的利益为难一个如此功劳烁烁的小辈?真是岂有此理,没好气的说道:
“伯纪兄多虑了,李卫此人老夫也颇多欣赏,若能为朝廷尽力,老夫帮衬还来不及,伯纪兄这话可不中听。”
李纲听完哈哈笑道:“恕罪恕罪,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士美兄勿怪,千万勿怪。”
李邦彦有些无奈。
老匹夫刚烈的很,极少听他主动认错,不想今日却借了那李卫的光,只好挥挥手懒得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