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出去之后,大巫公转而对龇牙咧嘴的若云说道:“小云,衣服解开,我看看你胸口。”
小云不肯,咧嘴笑道:“阿公看什么看啊,不碍事的。我都这么大了。”只是刚一开口,异样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胸口,他刚咧开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
老人摇摇头说道:“别逞强啦,碍不碍事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看再说。”
若云无奈,知道阿公脾性,只得乖乖解开上身抹布。只见若云胸口上结结实实的一道脚印,且脚印乌紫发青,显然是刚才小羲挣扎时那一脚势大力沉,所以若云被一脚踹成重伤的缘故。否则,以老人多年的草药浸染调理,若云在部落十三四岁孩子少见的体魄,怎会跌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只是少年心性要强,怕花娘知道了心下愧疚,也不便点破。只是若云这孩子身份不比其他父母皆在家庭,自小跟着自己,也不能看着他吃苦遭罪。当下说道:“都伤成这样子了,搁我这老骨头可是受不了了,也亏得你们小孩子身体好哦,不然早去冥府报到去啦。”
少年人见得老人打趣,便不再强撑,当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阿公,给您说着了!顶亏是我,要是搁二赖跟猴子他们,早趴床上起不来啦。哪像我啊,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站在着里。不过我胸口确实有点疼。阿公您赶紧给我瞧瞧要不要紧啊,我还要跟及央叔去打猎呢。”
“好,好。我来帮你看看怎么样。”说着老人走上前来,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伤口。只觉得伤口处已经肿胀地有些膈手。
若云胸口伤处被阿公这么一触之下顿时疼得再次龇牙咧嘴起来。随即若云嚷道:“阿公,您下手轻点,疼!”
老人呵呵笑道:“哟,现在叫唤疼了?刚才不是挺能吹嘘的嘛,要不让小羲回来再踹两脚试试?”
少年此时知道老人逗他,长期相处之下,他也知道老人脾性。这位部落里部众静若神明的大巫公对自己却出奇地和蔼。他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严肃与稳重,也不像成人想象的那样神圣与不可亵渎。相反,若云知道老人喜欢跟他嘻嘻哈哈的,也喜欢开些小玩笑。老人也能接受其他人看似不可思议地咋咋呼呼。少年人起初不明白为何如此,在十岁那年的某一天问过阿公是否因为自己是个孤儿。阿公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一个人之前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前。只要眼下过得自由自在,又何必计较于过去。
这话若云听得似懂非懂,以他少年人的心性也懒得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以他所想,这也可能是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老头在滚弄玄虚而已。只是若云从内心能够真切感受到阿公是真心待他好,便索性不去想这些了。
因为知道若云知道老人平时习惯于这样,每次自己顽劣负伤之后阿公只是笑话一下自己,继而就是给自己施弄些术法,再加上一些草药便可治愈。少年人便索性不理会老人的笑话,干瞪着眼不吭声。
果然,老人不再笑话若云,而是一指点上,接着吩咐道:“平躺在石板上,屏气凝神。”
若云也不客气,心里暗喜道:“心还是心疼我的,嘿嘿!”
老人一指点上之后随即若云赶紧胸口一阵麻痒,继而仿佛胸口疼痛便减轻了许多。只是麻痒之下若云也觉得不太舒服,可这也比疼痛舒服多了。随即若云看到阿公转身拿来一个小罐子,一手抛起,把手一拍,便见到一团墨绿色的东西飞了出来滴溜溜地转着飞了起来。若云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觉得这劳什子竟是那及央叔剥下的蛇胆。若云此刻不知阿公拿这东西做什么,心里正在奇怪。却见到阿公另外一只拿着巫杖的手把巫杖一晃,便见到一股赤红色火焰凭空对着墨绿色的火焰烘了一下,只是一瞬便又凭空消失。若云只见到空中一阵白烟冒起,继而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若云正在正在纳闷,却听道阿公说道:“若云把嘴张开!”
若云本能张开嘴,随即马上就要避开。他是听阿公说过蛇胆可以药用,可以明目,还有其他特殊的作用。阿公之前也给他用过蛇胆,可那些蛇基本上都是无毒的,部落里也经常猎杀一些来丰富口味,可这是一条金角毒蛇的蛇胆啊!
若云闭嘴之前本来一句:“阿公……”还未喊完,便见到老人轻快无比地来到跟前把蛇胆一抛,蛇胆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若云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嘴巴,。蛇胆滑腻无比马上开始快速的下滑,他本想说出口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蛇胆噎了回去。
蛇胆刚入口阿云便觉得一阵冰凉,进而是喉咙一冷,一股白色的水汽马上顺着鼻孔和嘴巴喷了出来。若云还未觉得有些冷马上就感觉胸口一片冰凉,疼痛感随之立即消失。若云马上又觉得四肢百骸舒爽无比。可这舒爽马上也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彻骨的冰寒。若云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冬日里的一块寒冰,已经彻底的僵直了。他的身上肉眼可见的有一层冰晶在快速的形成。若云自脖子以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他甚至感觉脖子以下的身体自己已经挖完全感觉不到了。可奇怪的是即便这样,若云发现自己的眼睛依然能够灵活的转动,而且思维也没有出现冬日里严寒带来的迟钝
就在若云蛇胆入腹的瞬间,他也看到阿公拿出一段蝎尾一样的东西。此刻若云想到不用想也知道阿公拿的是什么了。既然独角金蛇的蛇胆在阿公手里,那么毫无疑问的是蝎尾蜈蚣也在。只是若云祈求阿公该不会是要用这两样东西一起给自己疗伤吧?这算哪门子的医理,自己完全没听阿公说过。不过没等他想太多,便见阿公又是把巫杖一抖,又是团火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但见阿公一手持着巫杖维持火焰,一手持着蝎尾有模有样地像烧烤猎物一样烧烤起来。若云还来不及赞叹阿公烧烤的手法不错时,便又被阿公捏着鼻子塞进了一只蝎尾。
只是阿公不知如何烧烤,竟将坚硬的蝎尾烧烤的松软无比,且带着一股焦香。若云毕竟孩子心性,此刻竟忘了身上冻住之事,竟咧开嘴嚼了起来。可没等自己砸吧着几口,蝎尾竟也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但是蝎尾滑下去与刚才蛇胆的感觉完全不同。适才蛇胆是冰寒,现在开始确实暖洋洋地。蝎尾刚过喉咙若云直感觉到至有在花娘做的肉羹时才有的一种温暖滑过去,胸口的伤处好有点痒,就像伤口结痂一样有点****的感觉。若云奇异,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惊奇地发现胸口处呈现紫青的伤口竟肉眼可见的转为红色,然后变成淡红色,后来变成浅色,最后留下的痕迹就像自己用手摩搓时的痕迹并最终消失不见。随着伤口处得消失,若云感觉到蝎尾来到腹部也停顿下来。只是蝎尾到达腹部之后蛇胆的冰寒还未去尽,若云顿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沸腾地厉害。一会是冰寒彻骨,一会是热不可挡。若非是阿公走上前来冲若云点了一指平复了若云此时的冷热交替,若云终将饱受折磨。不过没过多久,若云身上的冰寒气息完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股灼热气息还在体内游走激荡。
随着冰寒消退,若云身上的冰晶已经完全融化,浑身湿漉漉地,像刚从水洼子里刚上来一样。可再转眼若云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水珠竟也肉眼可见的变成水汽慢慢地升起,最后消失了。直到水汽完全消失,若云又重新恢复了直觉。他惊喜地跳了起来,连连叫道:“阿公,阿公,你用的什么法子啊,我现在身上完全不疼啦!”
老人此刻在终于松了一口气,拉过一只木凳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么,去给阿公把这蛇肉给炖了吃了吧,为了等你小子,阿公到现在午饭还没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