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与胥个得了阿依那所赠之法,心下欢喜不已。也及时向阿依那表明了及时回部落的意思,那知道阿依那大手一挥,对着二人说道:“你二人不用着急回去,我这边已经传信给苍离子,让你们在这呆上几天,由我来教习你们术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自己提出来,我来解释。待你们牢记了术法修习精要,自可离去。”
二人相视一眼,知道巫公之间自有特殊联系渠道,是以也不再推辞,当下沉下心来在阿依那住处修习术法。
胥个的破神诀按照阿依那所说大成之境可移山倒海,不过阿依那也说了那是大成之境。阿依那自己也承认自己目前还不具备这移山倒海之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胥个心中的地位,对于他的授教已然让胥个惊喜非常了。
“破神诀本名乱神诀。乱神诀是我得自大荒遗迹之中的残篇,依照乱神诀上面所述,它应该是燧皇时期以为先贤所著。此诀也分天地人三篇,我得的只是人篇。”说着阿依那转而看向胥个,见胥个并没有因为残篇而表现丝毫失落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所幸我得的是人篇,若是其他两篇的残篇,只怕是空有宝山不得入其门之法。以为所见,这人篇与若云的巫咒三篇的人篇一般无二,也是地篇乃是入室法门。破神诀最难的乃是打下基础,窥得门径。它是术法,却对炼体要求很高,你们可知为何?”
若云在一旁听得入神,不防阿依那直接转向自己,问了一句,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阿依那却不介意,说道:“若云,破神诀虽是传给胥个,若以后有可能,你也可修习。所以我如今所说,你也需上心才是。”说罢转向胥个,“以你所想,为何这力之法要以念力为依?”
胥个却是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念力是识海意识凝聚而成,以特定法门发出可勾动天地之间元力,元力鼓动之际可支配五行气力。我若搅动五行气力,自可移山倒海。只是小子不知如何要与锻体有联系。”
阿依那点了点头说道:“苍离子的授法让你懂了不少,想必你私下也下了不少功夫,不错!”接着阿依那又说道:“意念凝于识海,外放时勾天动地御使五行气力是没错。可你觉得,蚊蚋之力就能撼动巨树么?”
胥个毫不犹豫:“不能!”
阿依那接着说道:“这就是了。想御使五行气力支配你想要支配的目标,必须要有与之相符的念力修为。念力修为的高低也就决定了你能支配五行气力能力的高低,表现出来也就是术法的高低。只是念力凝于识海,识海则位于血肉头颅之内。现在你们俩懂了么,为何说这破神诀体格有关了吗?”
胥个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只有血气丰盈者识海才能广阔。识海广阔者才能容纳更多念力!”
阿依那颔首笑道:“如此你便算得了破神诀门径了,至于如何进入,那要看你自己了。”说罢,阿依那转向若云对他说道:“至于你,你的巫咒三篇从内容上来说要比破神诀完整。但是入门窥径却又难上许多。”
若云不解,问道:“胥个大哥意念、锻体并举,我的巫咒三篇注重念力,为何反倒我的要难?”
阿依那笑着说道:“胥个的破神诀虽说是二者并举,却只是注重于血气的丰盈与识海的广度。但是你的巫咒三篇对于识海的要求不仅是识海足够广阔,也要足够的坚固,且更重要的是识海所出念力的凝实程度。也就是说破神诀对于识海要求没有巫咒三篇的多。一个只要求宽广,一个却要求宽广、韧度、凝实程度都要达到。这样你懂了么?”
若云点头说道:“懂了。”
阿依那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先不给你解释,你来说说你对这咒人篇的看法。”
若云想了想,想不出来,于是翻开手中兽皮卷,再次翻看咒人篇:天蓬天蓬,万神之宗……见了这里,若云不解道:“大巫公,天蓬是个什么东西?”
阿依那笑着拍了一下若云脑袋,若云摸了摸头说道:“莫不是人的脑袋?”
阿依那笑着说道:“也对,也不对?”
若云奇了:“怎么叫做也对也不对?”
阿依那解释道:“天蓬是识海元神,是念力神识通达到极致程度之后形成的自己识海神祗。念力由脑入得识海,凝而为实可结作天蓬,所以说‘天蓬天蓬,万神之宗’。”
若云愣道:“念力凝聚为神祗?岂不是说若念力足够凝实强大,每个人识海里都可产生神祗?”
阿依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按照道理说应该是这样。”
若云闻言也是笑了笑道:“不知大巫公的天蓬神祗产生没有?”
阿依那也不答话,只是一拍头顶,随即毫光微现,一尊神祗形象自阿依那头顶闪出。这神祗约莫拳头大小,双目紧闭双手抱于胸前,身披金甲,面容看上去颇为英俊,长髯飘动,威风凛凛。
若云“呀”了一声,他本以为阿依那只是说说而已,可眼下阿依那竟真的修有念力神祗——天蓬。若云此刻收起戏谑轻视之心,心底对阿依那愈发尊敬起来。一旁胥个先前见得阿依那一手力术法已然对阿依那崇拜无比,眼下见了阿依那念力化神之后,已是对阿依那又奉若神明。
阿依那见了两人反应,收了天蓬,笑着对若云说道:“这便是咒人篇所述的天蓬模样,其本源乃是一缕缕念力。凝聚之后,只是其威力却不是简单的念力叠加所能产生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明之处,一并说了出来,我说与你听。”
于是若云将巫咒三篇所述的其他种种不解之处一一提出,诸如什么‘南斗、北斗’为何,‘灵’做何解,如何咒无念之物……
阿依那却也着实耐心,一一为若云解答疑问。每到一个若云难解之处,阿依那便会现身施行,让若云细细分析思索。很多若云觉得不可能的地方阿依那总能马上施为出来,让若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每每看到若云思索后恍然的样子,阿依那仿佛比若云还要高兴,总是开怀大笑。
胥个在阿依那与进入讲解阶段之后早已开始自己摸索着破神诀的修习。所幸年幼之时离虎大叔便对他报以期望,对他颇为严苛的训练给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在同龄人里,他的体格也是最强壮的。
可饶是如此,这破神诀的修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前阿依那吸起巨石又甩开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到了胥个这里愣是三天才支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且这石头只能在地上满地打滚,并不能像阿依那一样让其凌空飞起。可即便这样,胥个已是兴奋异常。看得一旁的阿依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容易满足的徒弟。
而若云的进展远没有胥个那么快,按照阿依那所说,三天来不停地拍头、叩齿搓耳朵,哪怕是一片叶子他也支使不起来。若不是见识过了阿依那念力的强横,且老人身体力行地与若云这样做时,若云都要以为老人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如此这般过了五日之后,终于在一个清晨,伴随着胥个一声惊喜地呼喊之后,若云用眼角瞥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说明之前胥个将石头成功支使起来凌空过。看得一旁的若云眼馋不已,一步留神,一旁的阿依那一个巫杖扣在了他的头上,阿依那如雷的声音叫了起来:“你小子集中精神,别东瞧西望的!”
若云却习以为常地挠了挠头,转而不看胥个,继续跟着阿依那‘叩齿搓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