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我居然有被一个瞎子摁在墙壁上摩擦的一天。
这年轻人身高估计比我还要矮上几分,白白嫩嫩的胳膊肘瞧上去像生了病似的,偏偏那只手如同铁钳,将我压制得死死的。
我还在挣扎,马路下边的那个大汉已经跑了过来。
这高壮大汉刚一走近,就如同一座大山挡在眼前,就连路灯都让他遮住了半边。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我脸颊旁边似乎是比对了下。
随后他开口问道,“你就是陈年?陈看山的侄子?”
果然是冲着二叔来的。
“不是,我叫往事,他也有我这么帅吗?”我摇头,回答道。
那大汉听了我的话一愣,一阵语塞,居然很呆萌的挠了挠头,似乎找不到办法回答我。
他这副样子倒把我也给愣住了。
我心中嘀咕,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帮人不该当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吗?按照正常流程的话还跟我废什么话啊,不应该是直接就敲晕了扛起走吗。
很明显这个人不怎么专业啊。
我脑袋里面转得飞快,思索着这两个人瞧着气势挺可怕的,莫非就是一个瞎子搭着一个傻子?
“不想死就给我好好说话!”
我正想着,脖子上突然一紧,那瞎子似乎有些不太耐烦,手上气力又加剧了几分,直把我勒的生疼。
见我安静了些,那大汉凑近这瞎子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只见瞎子随即点了点头,转过来对我说道,“陈年,我们是你二叔派来的人。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确认你的身份,所以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得想好了再回答,因为如果你给的答案是错误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是二叔的人?他娘的,还要问什么问题?
我听了这话,一颗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关乎到生死。而是我从小读书的时候最反感的,就是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每次都让我有一种要上刑一般的紧张感。
如果他们真的是二叔的人,那么要问的问题肯定是二叔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只有我跟二叔才会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七岁那年二叔送我的生日礼物?
去他妈的,我哪里记得住他送了些什么?!
我一时间脑袋里面各种想法都窜了出来。
只见那瞎子又跟大汉说了句什么,那大汉急忙走近我,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
这人跟那瞎眼小白脸完全是两种类型,平凡,粗犷,皮肤黝黑黝黑的,瞧着倒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大汉得弯下腰才能靠的近我,我不知道他突然是要干嘛,下意识想躲开。可这瞎子将我全身制得死紧,我想了想一摊手就放弃了。
反正他们是二叔的人,二叔总不会把我这个亲侄子给怎么样吧。
这大汉似乎对绑人这种细活不大拿手,用一条粗麻绳在我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还好在把我变成人形毛毛虫之前,他总算停了下来。
然后,我眼前一晃,那大汉将我整个人扛了起来。
我愣了愣,在他肩上大喊:“喂,不是要提问题吗?这是要干嘛?”
“别叫。”
只见那瞎子飞快的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我脸上,又说:“安静点,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感受到脸旁冰凉的触感,我适时的停下了嘴。也不知道二叔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帮怪胎,服务态度简直糟透了。
被那大汉扛着,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似乎也完全没影响到他,大汉健步如飞,一路上倒让我找到了久违的那股晕车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摇头晃脑的几乎想死时,大汉在一辆货车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心中好奇,抬起头去看,刚好看见从货车里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人。
“终于见面了,陈年。”这女人一身紧身黑衣,冲我一笑。
我呆了一呆,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这时那大汉倒也实诚,也不提前说打个招呼什么,一把就将我给甩到了货车尾厢里面,直接把我给摔了个屁股开花。
身下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骂了几声娘,抬眼瞧见那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心中突得一明,这女人的声音,不正是昨晚那个陌生电话里面叫我离开的声音吗?
我盯着她:“是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并不急着回答我。
车厢里面堆了很多箱子,她随便找了个坐了上去,慢悠悠的给自己点了支烟,又看了看我:“抽么?”
见我摇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才说:“1999年5月14日,重庆三峡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五六,医学断定的死因是溺水。不过经过排查,这两个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湖南过来的一对旅游的夫妻,可他们被发现的地方是在一片深山里面,离旅游区隔了整整十几公里,而且他们全身有多处不明伤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一开始猜测他们可能是在山里遭遇了野生动物的袭击,但警方始终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动物齿痕。后来,有个老法医终于找到了原因,发现那些齿痕并非是来源于动物,而是人。”
她顿了顿,转过脸来看着我,“那些咬痕,密集程度可不是一两个人类就可以造成的。可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荒效野岭,这对夫妻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又去哪里找到那么多的人?后来有人说了一个可能,这夫妻怕是一对鸳鸯盗,旅游只是幌子,他们肯定在重庆的大山里面,经历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