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倘若皇上有难,您也……”
魏忠语气骤变,似乎十分的惊讶。
果不其然,姬奴馨听到他这句话,立马攥住他的手,瞪大眼睛,眼底除了关心再无他物:“你说什么!他有什么危难?你快说啊!”
魏忠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有反应,立刻心下有了定数。
略微发白的粗眉下,一双眼睛四下瞟着,“这个……老朽不方便说。”
“你……你……”
虽然经过一年她刻意的以为自己忘记了他,但一听说他有难,她依旧如此激动和担忧。那副小媳妇的摸样看在魏子卿的眼中,满脸的失落。但姬奴馨只心系着皇帝卫辽哪里还能管他去?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一个是如风,一个便是魏忠。
“还请姬小姐上轿,到府中细说。”
“好,有劳。”
她二话不说信了老头儿的话,钻入轿子中的瞬间,魏忠高深莫测的笑了,随后望了一眼自己失魂落魄的“儿子”,“魏子卿,你可看清了?她依旧爱的是皇上。”
他没说是卫辽,刻意咬重了皇上二字,就见魏子卿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不是对姬奴馨的俏皮,也不是平日的嘻嘻哈哈。满是冷漠……
“恩?他是谁?”
魏忠看着一旁站着的如玉少年郎,蹙眉,“你的朋友?还是她的。”
如风也是聪明人,看着面前的一切,差不多理了个头绪出来,但就在他即将把这些思绪理齐时,被打断了。
“恩,她的。”
“哦?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有用。”魏忠是个厉害的人物,施施然转身走向前,来到如风面前,目光里满是欣赏,“少年,跟老夫走,可愿意?”
若是人的一生可以选择无数次就好了。
可惜只有一次。
所以,如风不愿意错过,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聪明的少年。”
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岁月的洗礼,皇宫一如既往的沉闷,宫道一如往常的兀长。
枯燥的树枝蔫耷耷,无精打采的低垂着。知了声一声声啼叫着,催人入眠又恼人心脾。
偏生这一处烦闷而又令人睡之不得,醒时烦躁的地方,却上演着宫廷中最重大的仪式。
后宫无妃,亦是无后,更甭提主。妃嫔们被皇后挤兑的差不多去了,唯剩下一个霍妃,被立为太后。霍妃年纪和姬奴馨差不了多少,入宫后卫梓宴从未临幸过她。霍妃整日玩玩乐乐,后宫无所管辖之事,便全全交予了宫女们去处理。
于是,宫女们便撑起来半边天,虽说此次选秀都是领宫和总管们来选,可无一人敢造次。
因为太后说了,这些个姑娘们将来都会是主子……
姬奴馨被抬到了宫中的一处小别院。坐在陈旧的梳妆台前,淡眉轻扫,朱唇微点,两只黑幽幽的眸镶嵌在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上,像是两颗黑黑的宝石。
又换了锦缎的衣衫,她有些狐疑。“干嘛要这么烦啊。”
可惜给她梳妆的是个又聋又哑的人,所以她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姬姑娘,果然天生丽质。”
待她出来,魏忠觉得眼前一亮。心下感慨的同时,目光里一丝狠戾闪过。
姬奴馨淡淡笑笑,束起发的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脸的漠然笑意,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