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
待人都走完,卫辽眼底的泪终于缓缓流下脸颊。
有些事,有些人,得到了不懂得珍惜,我们总去追寻我们自认为需要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真正需要的就在身旁,从未离开。
但总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我们才能发现。
卫梓宴缓缓的抬起已经瘦成骨头般的干枯手掌,吃力的从身下拿出了圣旨。
“父皇……”
“拿……着……”
卫梓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但这便是最好了吧,给他两道圣旨。一道,可以让他幸福的废黜太子,一道可以让他继续皇权的皇位继承。
卫辽看都不看一眼,握住卫梓宴的手,泣不成声。
“父皇,儿臣……错了。”
他不该不该一直以来都如此对待卫梓宴,也不该一直以来如此冷落娇妻。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卫梓宴看着他的泪水,心更加的痛了,痛的是自己再也无法帮助他清除对他有害的人和事,痛的是今后撒手不管了,他会怎样?尽管他足够的聪明,也难敌得过那么多的纷争……
“我……一直……想……做个……好……好……父……父……”
卫梓宴吃力的说着,眼角滑下浑浊的泪,在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儿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心酸。没有说完的话语就那么停在空中,手中握着的手也陡然失去了力量,重重的。
“父皇……父皇!父皇,你挺住,太医……太医!宣太医!”
卫梓宴的忽然离去,让卫国上上下下都失去了主心骨,举国上下白茫茫的一片,卫辽并未公布其父的旨意,只是发号施令,举国哀悼三日。
下葬的那天,天空很暗,阴森森的,令人透不过气。
卫辽举着牌位,时不时的流着泪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木质的灵。
一下下,令人心碎。
卫梓宴的国丧很是隆重,从没有哪位帝王的儿子肯走着送灵,徒步从皇宫来到百里外的皇家陵墓。
卫辽的脚步沉重无比,目光里满是沉痛。飘飘洒洒的黄纸中,街边跪着的都是痛哭的老百姓。卫梓宴治国有方,征税又少,是不可多得的君王。
他们爱戴他。
所以痛哭,希望他走好。
而一群跪着的人中,一名站着的女子,惹来诸多的视线。
就在士兵们准备去抓住这个大不敬的人时,那个人忽的一下转身跑开。卫辽抬眸,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她走。”
他低垂眼帘,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她还来看他,是代表她没忘记他;但是她又走了……呵呵,是不是代表她不想见他?没关系他不会强求。
身后奶妈抱着卫钧扬,时不时的放下来让他走几步,卫辽回头看着他,他也睁大眼睛看着卫辽,一副我不怕你的摸样。
卫辽有些别扭的扬起嘴角相冲他笑,但看到他那副倔强的摸样像极他母亲,眼泪就那样不经意的流下。
卫梓宴下葬了,无数的国事只能压在了卫辽的身上。同时,皇后等人全都在那日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起消失的还有……卫空蓝。
“还没有卫空蓝的消息吗。”
眨眼已经过去半年之久,卫辽坐上皇位,改国号为辽。他一身的明黄,坐与御书房的龙榻之上,声音淡淡,却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