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油然心生感慨,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飘浮着的朵朵白云,使了个隐身法,轻轻一纵,已是至数十丈之高,腾云术一动,一片白云生出,兜住身形,向着远处的湖边飘然行去。
行有数十里,远远见得前面一处草木茂盛,荆棘密布,狐兔四奔,空旷无人;倒有倾颓的坟莹处处,稍远处还有不少断壁残垣,神念一扫,地下一股浓重的阴气。心中一喜,知道又是一处阴魂密集之处,自己定要在此做些功德,超度亡灵才是。
见得前方还是空无人烟,又继续向前而去,行过二十几里地,又发现了一处阴气浓郁之地。赵显遥望远方,心中一叹:“这四年来的争战,也不知埋下了多少冤魂?”
既然有了这两处宝矿,赵显自然不想再走,远远眺望,见得西边四五十里处有个庄子,倒也有二三百户人家,赵显云头一转,数十息之后,赵显身形一隐,已是落在无人的树后。转身已是行至路中。
顺着庄子一路行去,见得一家砌着高高的围墙,青砖黛瓦,房屋高大,前后四进,显然是这个村中的富户。在这四年征战之地能够保存下来,显然不一般。不过一想地形,心中恍然,这庄子四周无有大路,较为偏僻,想来是因此之故而得以保存。
赵显到得院门前,一阵狗呔声传来,就听得院中有人一中年男人喝止声,转眼一身材稍高,面容清瞿,颌下有须的男了走出院门,上下打量了赵显一眼,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微施一礼:“敢问这位公子,您有何事?”
赵显还了一礼:“敝人姓赵,游学至此,这前后村落无人,到此讨顿午餐。”说着,掏出自己秀才碟文。
那男子接过看了,面现喜色,双手递还碟文,拱手又施一礼:“哎呀,原来赵公子,失礼了。”
赵显也是又施一礼:“打扰,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敝人姓郭,郭仕仲,公子请进。”郭仕仲伸手肃客。二人相互谦让着,穿过院子,入得厅中坐下。
茶水上罢,又叙了数语。郭仕仲抚须一叹:“就在去年,赵王爷领兵驱逐一贼寇,收复附近几县,又将贼匪压入云梦湖和云梦山中,郑知府上任后,本县又招典吏。我中了秀才之后,乡试屡试未过,就去任了典吏之职,也算是求个生活吧。”说完自失摇头一笑。端杯相请:“请赵贤用茶。”
赵显放下茶盏,看着郭仕仲:“郭兄,现在两军对阵情况如何?府中治理又如何?”
郭仕仲哈哈一笑:“赵王爷果然将门世家,名不虚传,一来之后,接连打了三个胜仗,将贼寇逐出了县城之地,一部贼寇依仗高山险要,缩回了山中四个寨子。另外几处贼匪被压缩中湖中,那贼匪在水湖中占了数个岛,也结了五个水寨,与官兵对峙。一年多前,平寇将军也是如此,将贼寇围入九个寨子中。”
稍一思索:“不过赵王爷高明的地方就在于,先是示弱,随后雷霆一击,秋收之前,三战三胜,灭了贼寇的一多半的人马,截住了贼寇的粮草。现在贼寇困守山水之中,饥不得食。可赵王爷爱护士卒,稳扎稳打,更是和郑知府一起先是组织秋收,再之后又将春耕做好。使得三府八县尽皆恢复正常生产,流民得到安置,各处新安置地点离贼寇至少六七十里之地,使贼寇又断了兵源,耳目不通。”
又一笑:“再之后组织乡民,互相结保,方编为团练,四处巡查隔离,这大网一成,贼寇一日弱似一日,官兵却是一日强似一日。”
赵显点头,果然是稳健老成之法,且又能借机支持郑知府施政,顺便观察朝庭动向及其他各处战事的情况。眼见得郭仕仲面有愁容:“请问郭兄,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郭仕仲轻轻一叹:“唉!小犬前些时日外出游玩,回来后就不舒服,请了郎中,吃了十来天的汤药,也不见好。又说是撞了邪,请了县城道士和尚来作法驱邪,只是没有效果,故而忧心。”
“哦!郭兄果然是有福气的人,小弟不才,恰好习得些岐黄驱邪的本领,若是郭兄不弃,让小弟先看一眼,究竟是什么情况。”
郭仕仲一愣:“唉呀!想不到赵贤弟还有这等异术,那这样吧,就请贤弟先瞧一瞧。”一听此言,赵显心知对方不太相信自己,不过这才合乎常理。
郭仕仲叫过一个丫环吩咐了几句:“稍后我和赵公子要去少爷房中去看看病情,你通知一下。”丫环自去了。
二人又叙了几句,方起身向着内宅而去。
到了里间,屋中家眷已听得消息回避了。赵显向着床上躺着病人看去,就见是一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容和郭仕仲有几分相像,皮肤暗哑无光,脸色青黑,双目紧闭。赵显天眼一开,向着病人看去,就见得一股黑气盘踞在男子识海之中。
赵显看着郭仕仲:“郭兄,贵公子是去了哪里游玩,然后出了这种状况?”
郭仕仲双目微一上挑,显然是回想了一下,又看着赵显:“据讲是到城外一丘陵上去游玩,此地有些风景,常有人去,只是近些年贼寇作乱,方才少了。最近稳定了,又有人去。”
赵显忽然心中一跳,没来由的就想到贼匪之事,看向郭仕仲:“此病由我已尽知,伸手可解,只是其中因由大是可疑,我们且到外面说话。”
到了外面,赵显想了想:“郭兄,我要待得晚间,再看情况是否有人来此,然后方可给贵公解了病根。”
郭仕仲目光一凝:“嗯,赵贤弟是说有人下的毒手?”
赵显点点头:“此时灭了那物,巩怕要惊动对方,以后来不来可说不定。所以最好是一劳永逸,斩草除根。”稍稍一顿:“不管今晚来不来,我定然解了贵公子的病根就是。”
郭仕仲深深一揖:“如此多谢赵贤弟了。”
“无须客气,暂且勿动声色,得空让各人在我面前走一遍。”赵显笑着轻声传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