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公子摇摇晃晃的出得黄府角门,转过院角,仆从急忙上前扶住,葛公子也不再推辞。几人行到路口,卫公子笑道:“赵贤弟、葛贤弟、齐兄,今天小弟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会。”几人拱手而别。
赵显行了数百米,就听得李达笑道:“显弟,那个葛公子牵挂的黄大小姐什么样啊?”
此世女子地位颇高,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还经常参加诗会。至于家宴见客,更是正常。赵显笑道:“长得呀,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耳朵一个鼻子。”
李达道:“我是问长得漂不漂亮?”
赵显笑道:“那有什么不一样吗?不就是个人吗?什么漂不漂亮?我也没空看,忙着吃菜呢,黄家的菜烧得不错。”几人一路说笑着回了住处。
“此句改用此字,似乎效果更好。”赵显沉吟着说道。
江铁山手摸下巴,思索一下,笑道:“还是贤弟高明,这一改确实更好。”
二人正研讨文章,忽然张步山又是前来。见礼毕,看着赵显笑道:“赵案首,我前次所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显一愣,忽然一拍脑门,笑道:“哦,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来配合令五叔呀!实是不好意思,我确实无能为力。对了,张兄,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张步山眼睛一亮,笑道:“赵贤弟请讲。”
赵显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笑道:“是这样,如果令五叔擒了那黄阳怪,能不能有那什么修炼之法,或是什么好东西让点给我,我原意出点银子,再写几首诗以作交换如何?”
张步山面色一僵,转瞬又哈哈笑道:“行,只要能擒得那黄阳怪,这自然没问题。只是擒捉困难啊!”
赵显身体前倾,盯着张步山问道:“为什么不多派人手?”
张步山苦笑道:“那黄阳怪听觉灵敏,这些人的呼吸声远远的就被听清楚了,如何能够被埋伏?离得远了,此怪又来去如风,根本没有作用。”
赵显又是连出数个主意,皆被一一否决。最后叹道:“张兄,看来还得设法找到高人才行啊!”张步山连连点头,无语而退。
回到书房,赵显心中沉吟:“我去见了黄总捕后,张步山就又来了。此次又故意透露一些信息于我,看来还是原身这家世的原因。而这家世我不问,赵进忠就不讲,且结保之时,用的还是义父家的,可周县令显然另有认知,这其中就大有文章。不过任你千条妙计,若是前身,自然有些用,现在嘛不过正好合理延迟,给我更大的腾挪空间;依一个流放在外的子弟,我自然只能先做好科考之事。且考中了秀才,依大周律法,就能周游全国,甚至能自立,这就有了自成一家的资本,无须再依赖任何人。甚至府试通过也就可以了。”踱了数步,想道:“黄总捕处,待府试之后吧!”思虑既定,心下一松,自按计划行事即可。
十一月初八,赵显天未放亮已入得考场,参加府试。黄知府亲自主考,张同知、教谕副之;另有考官五人。
府试共考三场,未如后世连考五场那样变态。每场一日,提供午餐一顿,不给烛。内容依然是四书、五经的内容。南陵府七县及府城,通过县试者皆来参考,共计有考生三百三十余人。
十三县案首,乃是必取,可依然有个名次的问题,所以凡是自问有真才实学的,都会继续参考。若是在府试中得个案首,则院试必取,那时不考就不影响将来参加乡试了。
第一日乃正场,最为重要。赵显接过试卷,共有十余张,内容果然也是四书五经,试贴诗,策论等。以赵显举人的实力,又经一年多的用功,此时自是轻松完成。写完之后,检查有没有犯了庙讳,也是就已故皇帝的名讳;圣讳,是指儒学先贤等;御讳,也就是当今皇上及皇后、太后等名讳。
检查完毕,赵显提笔,用心书写,务求笔意连贯,结字严谨,点、画、勾、撇、捺,笔笔见功底。誊写完毕,放在桌上,稍待风干,以防污损。
赵显自己看来,也是甚为满意。首先乃是经验在前,其次实力支撑,最后心中又另有所持,自然轻松自如。心态一松,发挥正常,结果自然上佳。
全场看过,还无人交卷。赵显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个机会。一般人第一次参加决定前途的考试,自然慎之又慎。若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参考,心理压力更大。自然是有时间都尽量用上,除了新锐,极少人提前交卷。
想到此,赵显举手示意,巡看全场的考官立刻注意到了。自有人过来,接过考卷,领着赵显到得黄知府案前。
十余个考官见是十来岁的童子,相视一眼,默然未语。第一个接过考卷的考官,接过考卷一看,不由得一愣。
众人皆是看了过来。那考官转身将试卷递与黄知府道:“大人请看。”
黄知府接过考卷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赵显。随后将十来张考卷迅速翻过,看了策论;又是抬头看了看赵显。分出另外的试卷递给张同知等人,自己拿着策论又细细看了;抬起头,脸色如常,默然未语;示意仆役将策论递给了张同知。接过其他的卷子看了几张,放了下来,端茶轻啜数口。
待得各个考官将卷子全部看完,黄知府看向一众考官。有一人当即道:“年不过十余岁,然书法架构严谨,笔意连贯,宛若有十多二十年的功底,实是天授。”
另一人道:“大人,此童子若是考举人,依我看来,也是必中的。”这一赞誉可就高了,不过众人知道也是实情。
又一考官道:“四书五经纯熟于胸,且已明矣!”另外数个考官也是颇多赞誉。实乃是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水准,定是名家大儒的弟子,世家大族的后人,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岂敢在不了解情况的情形轻易得罪人,自然要多说好话;何况确实有过人之处。
黄知府笑道:“且待吾再试一诗。”看着赵显笑道:“童子从何处来?”
赵显笑道:“自桃源顺沅江而来。”原来赵显所居山谷,在下陵县名称正是叫桃源谷。
黄知府点点头,笑道:“众人赞你才高,我今试你一诗,若众人称善,许你一场功名。”赵显闻言心中大喜,知道这许你一场功名,自是指府试名次;若能得前几名,甚或是府试案首,加之又曾得县案首,院试必取秀才。这一场自己却是占了便宜。
想道这里,拱手道:“请大人出题。”
黄知府道:“童了初出乡关,必思家乡,就以此为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