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我知道，我不说出去，因为是我干的。
倒是王雅这个地下首席记者还挺有门道的。
叶梵诧异地挑了挑眉。
王雅以为她不相信，悄声说道：“我收到风，住在教师公寓的赵老师家里遭到袭击，天还没亮，警察就来了，有其他老师亲眼看到赵老师家乱成一团，连窗户都被打破了个大洞，但是赵老师却不见了，听说，后来连刑侦队的人都来了。”
王雅说着，向外扬了扬下巴，继续道：“那边，现在被警察封锁着，好多老师被扣在那里录口供，我估计今天的课都得自习。”
“哎，也不知道赵老师今年犯了哪路小人，死了老婆，现在自己也出事了，可怜哪！”
叶梵抿了抿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瑞犯的不是小人，是邪。
“叶梵，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王雅这才注意到叶梵脸色白得不像话。
叶梵捂了捂肚子，用诓她姐的话道：“我来大姨妈了，现在肚子很不舒服，我想我还是先回家休息，如果老师问起的话，麻烦你等下帮我和老师请下假。”
“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家？”王雅扶住她的手臂，担忧问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叶梵连忙拒绝。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王雅见她如此说也没再坚持。
叶梵背着书包离开教室，走到无人处就贴上伪灵符，原本她是想出了校门再说，但想想，还是不放心准备到教师公寓那里转一圈。
幸好她没有直接走出校门，否则就要被她亲爱的姐姐给逮个正着了。
教师公寓此刻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这么大的动静，其实也瞒不了多久。
叶梵直接穿过了警戒线进入公寓内，民警在外把守，里面是冯森带着几个刑侦警员在查探现场，面容都比较陌生，不是惯常跟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想来是都跟着老陈去捉捕陶静了。
过不了一会，估计都会收到冯森的命令赶回来。
冯森此刻就正好从敞开的衣柜里走出来，也就是密室的出入口，他一张严肃的脸紧绷着，锐利的鹰眸看着先他一步出来的警员手中提着的几个证物袋，里面正是解剖刀等器物，尤其是那本笔记本。
警察的搜证已经在收尾，冯森轻呼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走到无人处，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拔了个电话出去。
‘铃铃……’
徒然响起两声手机声，冯森霍然转头看去，目光锋利如刀，然而四周空无一人，而铃声也断了，仿若刚才他听到的手机铃声只是错觉。
紧蹙了下眉头，冯森拿下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里面客服甜美的声音正在说着‘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如果他刚刚没记错的话，也是响了两声后才提示打不通。
四周搜寻了一圈，确认真的没有其他人，冯森满脸郁闷：“真是邪门了。”
重新点开手机把方才的电话再次拨了出去。
直接蹿上公寓楼天台的叶梵拿着再次响起来的手机，余惊未消地拍了拍胸口。
要命，差点就被发现了。
她怎么能想到，冯森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刚走出赵瑞公寓的大门就给她打电话呢？
真是邪门了，每次伪灵状态跟着他，都是这么惊心动魄。
手机铃声坚持不懈地响着，叶梵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才接起电话，并故作小声道：“喂，冯大叔吗？我正在早读，等下再打电话回你。”
为了打消冯森的疑虑，叶梵不得不假装刚才正在上早读，说完就快速地挂断电话。
就她现在这个演技，都可以直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果然，原本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冯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释疑了不少。
由于他现在是在教师公寓，能很清晰地听到校园下早读的铃声，所以不过等着一分多钟，当手机再次响起来，并来电显示是‘小怪物’的时候，他基本就没了怀疑。
按了接通键，手机里就传来少女清脆的疑惑声：“大叔，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冯森已经对‘大叔’这个称呼表示无力吐槽了，他深吸了口气，眸光晦暗莫深：“你现在在学校，没有听到风声？”
“什么风声？”那边，叶梵的声音带着疑惑不解。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教师公寓，赵瑞出事了。”冯森没有拐弯末角，直接了当道。
“什么，赵……”叶梵的声音而震惊而扬高，尔后又像是怕被别人听见而压低声音：“出了什么事？”
冯森眸光却了动，声音沉沉道：“叶梵，你是对的，赵瑞才是杀害李巧静的真正凶手。”
说完，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闷在胸腔的郁气吐出去，这口气当他来到这个公寓，看到密室里的东西时，就已经憋着了。
他也说不清，那一刻，他是什么心情。
有震惊诧异，有不可置信，有敬佩赞叹，也是懊悔不甘。
他自认办案经验丰富，却没有想到败在一个第一次接触刑案的高中小女生的手下。
真是……打脸的很。
叶梵那边沉默了半响，才低沉着声音问道：“是不是在公寓发现了什么？”
“嗯。”冯森背靠着墙背，道：“在赵瑞的公寓内有间隔离密室，里面有张供桌，上面摆着几样东西。”
顿了一下，冯森没等叶梵问，便缓缓道：“一把西餐刀，一个带有血迹的陶碗，还有一本笔记本，除此之外，还在客厅发现了一把手术刀。”
“李阿姨一案的凶器？”叶梵顺着他的话道。
冯森道：“还需等回单位检验，才能确认，不过，八九不离十。”
“那本笔记本……”冯森的声音忽而晦涩起来，带着压抑的愤怒：“详细记录了杀人活剖的过程，不，是预告。”
叶梵不知道该回什么，两人皆沉默着，耳边只听到手机电流的声音。
半响，叶梵才开口道：“警方准备怎么做？”
“赵瑞失踪了，公寓里有过激烈打斗的痕迹，但是真特么邪门，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整栋楼却没有一户人家听到动静，根本就不知道在这间公寓里发生过什么事，打斗的双方是谁。”
冯森此时心神有些乱，自顾说道，并没有察觉出叶梵这句话的异样，正常来说，她是该先问赵瑞是否在公寓被抓了。
顿了下，他才又道：“接下来警方会在全城布控，发布通辑令，我要让赵瑞无处可逃。”
听到这句话，叶梵既松了口气，又不禁担忧起来。
有了警方的全城封锁，她相信赵瑞躲不了多久，但是又担心，警察都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体内封印有厉灵的赵瑞的对手。
“冯大……”叶梵本来想说，让冯森一有赵瑞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她，然而转念一想，他信服她有刑侦天赋，愿意同她探讨案情，但是一定不会让她冲在第一线，正面面对凶残的杀人凶手。
“嗯？”
“哦，没事，我只是想说，出行动的时候要小心点，赵瑞能藏得这么深，不可小觑。”叶梵正思考着，要不要给冯森一些护身符，起码能多一层保障，但是怎么让他接受却是个最大的问题。
她敢肯定，如果她说让刑侦警员们每人都带张护身符在身上，没人肯听不说，一定还会对她思想再教育。
不知道叶梵正在为他们的小命苦恼着，冯森听到这话，鹰眸霎时锐利起来。
“这个畜生，杀了人还把我们警方耍得团团转，就算他藏得再深，我冯森也要将他挖出来枪毙。”
挂断电话，叶梵眸光变得幽深起来，给警员每人配一张护身符并不现实，而且连她都被阴煞侵体，单单一张符也护不住。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抢在警方面前，先一步把李巧静的灵体从赵瑞的体内逼出来，只要解除掉封印，赵瑞就无法通过李巧静操纵阴煞，只余他一个肉体凡胎，在警察的面前，他连个花都蹦不起来。
在此之前，她要先调养好身体，把体内的阴煞给解决掉。
好在，李巧静的灵体被她伤得不轻，短期内，赵瑞只能龟缩起来，不会再出来闹事。
想到这里，叶梵重新拿起手机，找到老毕的微信，拔了个语音电话出去。
响了有好一会，才被接起，电话里传来老毕尚带着迷糊的声音。
“谁啊，大早上的，搅人清梦。”
“老毕，是我，你的负债人。”叶梵道。
一听到叶梵的声音，老毕瞬间清醒了，声音都拔高了八个度：“叶丫头，你还没死啊？”
叶梵的脸瞬间就黑了，磨了磨牙道：“托你的福，还苟延残喘着。”
老毕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嘿嘿笑了两声，厚着脸掩饰尴尬道：“所以你这是来找我还钱来了？账单我都给你发微信里，你直接把钱转给我就行，不接受分期付款哦。”
三句不离钱，果然是老毕风格。
“钱，暂时还没有，等我先把这条命保下来再说。”
叶梵随意这么一说，那边老毕的呼吸明显变重，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不是还钱，那你找我干嘛？”
“问你点事，你知道海城方圆之内，哪个地方阳气最重吗？”叶梵眸光动了一下，老毕方才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她并没有错过，只是她没打算追究根底。
“莲阳山，位于正东方位，一年四季受阳光普照，在雷雨天气时受过天雷洗礼。”老毕脱口而出，显然对这些知之甚详。
她果然没有问错人。
“谢了老毕。”
叶梵正欲结束通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哪个地方阴气最盛？适合阴邪藏身？”
“阴邪藏身之地？你这一仗不仅干输了，还让‘它’给跑了？哎哟，真是白费了我那套极品装备。”
老毕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早就说给你找几个帮手偏不要，年轻人太逞强，要不得不要得，栽跟头了吧，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