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怡园把湿衣服换了,拿出钱袋,发现里面除了十几个金币还有几颗宝石。中原人不喜宝石而爱玉,这东西处理起来还很困难。
听到外面易睿的声音,我马上把衣服和钱袋藏起来。他进来在桌子上放一个盒子,也不打开,直接问:“你今天出去喝酒了?”
“哦,喝了一点,只是出去玩而已。”
“知不知道我发现你不在的时候多担心你?”易睿突然将我揽进怀里,下一刻唇深深的吻在我的唇上。我使劲用手推易睿,却被他越抱越紧。
我放弃反抗,快不能呼吸了他放开我,眼里有些怒意地看着我:“这是惩罚。”
然后转身走了。
我扶着桌子喘气,摸到下嘴唇一阵刺痛,肿了。
打开桌上的箱子,是一只翡翠玉镯和一对蝴蝶玉坠耳环。他对我的爱到底是单纯的,是占有欲,还是另有图谋?
我独自笑了笑,看来自己已不再单纯,恐怕世间难有我为之动情的男子了。
第二天酉时,我穿着男装如约和易胜到了灵寿最大的妓院-春满园。
门前人来人往,进去一看是眼前一亮的是台上表演琴技的红衣女子,然后放眼望去是一桌桌喝花酒,赌钱的。
易胜拉我到二楼去,“二楼是观看斗茶和乐曲的,你就在这里,我上三楼去等会儿下来。”
“我陪你到三楼。”我对他笑笑。
“这不好吧,你懂的。”
“懂什么懂?!本公子不和你一个雅间。”
易胜低头在我耳边说道:“你难道是断袖?”
“断袖是形容男子的,你才是断袖。我只是很好奇她们长什么样,看一下就走。”我冲他抬抬眉毛,嬉皮笑脸。
“好吧。”我们一起上去,在易胜向老鸠要两个雅间的时候,我突然幻想他在妓女怀抱里旧疾突发、倒地身亡的情形,不觉低头傻笑。
酒保在前面带路。
“你在笑什么?”易胜问道。
“笑你要是有一天在牡丹花下死的模样。”
易胜凑到我耳边,撒娇地说:“去你的~”
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我的听力就此丧失了半个时辰。是真的一点都听不到了,走进雅间叫美女们给我掏耳朵,掏了半天还是没效果。
于是我假装尿急跑出来,到处找易胜,突然发现之前并没有记住易胜的雅间是几号。
难不成就这样撇下易胜走了?不行,万一待会儿四处寻我,我岂不是让人家白担心一场。
我急匆匆地想返回一楼,在三楼走廊上遇到一位背剑的面瘫侠客提住我的领子问道:“三号雅间在哪里?”
我看嘴形大概知道他的意思,随便朝后面一指:“那边。”
面瘫侠客点点头:“多谢。”然后放下我。
再看他找的哪间屋子,那不是我刚才呆过的雅间吗?
望着面瘫进屋,引起一阵鸡飞狗跳,我下意识改变下楼的企图,随便找了一个雅间。
急急地敲门,一个浓妆艳抹衣不蔽体的女人打开门,“公子,有何贵干呀?”
我直接省略回答,一伸手把她推进去,反手关上门。
看到床上春宫图一张熟悉的面孔,“同行,来这里做生意?”
我听不见,于是只能回答“啊?”
隔壁一声巨响,雅间的一面木板被打碎,轩辕攸宁推开美女们,拉起衣服吊儿郎当地穿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面瘫要进来了,索性拉上轩辕攸宁出门,直接从三楼拉着红幕布滑到一楼,底下的人惊吓不已。
面瘫追了下来,我边跑边问:“你有仇家?”
轩辕攸宁瞪大眼睛:“我老爹都摆平了呀!”
我:“你说啥?”
轩辕攸宁:“你个死聋子。”
我:“好,我永远记住你了,轩辕攸宁。”他报以惊讶的表情,这么简单的词,眼睛看都懂。顺手揍了他一拳,瞬间起了一个熊猫眼。
我翻到侧面的楼梯与他分开,看看面瘫的目标是谁,但是他好像到我这边了。
我马上对面瘫说:“大哥,刚才给你指路是瞎指的也不至于这样吧?”
面瘫说了一句很长的话,我只看到“南海”两个字的口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等他再过来,我又说:“大哥,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躲过他的一剑,十足的杀气,“下有土狗一条,你还当真来真的!”
我抽出绑脚步里的飞镖和匕首,与面瘫交战,面瘫极有可能是专业杀手,我很多出其不意的险招都被他挡去,只划伤了手,留下一道血口子。
易胜不知所踪,轩辕攸宁还在那里看好戏,“轩辕变态,快来帮本姑奶奶!”
轩辕攸宁说了句什么,又听不见,看来以后出门还得看看黄历。
我情急之下使出之魂术的第二魂阶的血咒,将面瘫的血液流动都停滞,心脏停滞跳动。
面瘫的剑重重地插在地板上,形成几尺深的坑,人瘫软在地上形同死尸。我当即给面瘫搜身,只发现他脖子上有“闻人拓”三个字的纹身。
起身一看,门口挤了好多人,纷纷朝里面看,有人说:“这不是秦国剑客闻人拓吗?全天下有三大剑客,第一是楚国即墨,第二是乌孙令狐灵,第三就是这倒在地上的闻人拓了。”
我对站在桌上双手抱臂,看了一场好戏的轩辕攸宁说:“叫你的隐卫出来把他抬走,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本太子还没跟你算账,凭什么帮你擦屁股?!”
我瞪着眼看他,手里拿出从他身上顺走的太子印,“你帮不帮忙?”
轩辕攸宁被我堵了一鼻子,气呼呼地拍拍手,四个束装男子从楼顶飞下来,迅速处理了闻人拓。
我立刻上三楼去找易胜,在一个雅间的废墟里找到了他,胸口有一处长钉扎的窟窿,是雅间木板上的钉子,他已经昏迷。周围的美女都跑了。
“这下真的要在牡丹花下死了。”我怕碰到他的伤口,于是只能采用拖拽的方式把他拉出雅间。
幸好轩辕攸宁还没有走,见他走上来,我立即对他说:“再让你做一件事,帮我把他送回滕王府。”
“凭什么?你把本太子当成你的什么人了?”
我一变脸,微笑着对轩辕攸宁说:“亲爱的,伦家抬不动啦~”
地上的易胜吐了一口血,轩辕攸宁做呕吐状:“你这女子,我抬还不行吗?”
因为后天就是王妃寿诞,不能把易胜抬回靖王府。我坐在轩辕攸宁的马车里把易胜送回滕王府,立刻请了大夫来诊治。
“王爷伤口较浅,还未伤及脏腑器官,吃几服药慢慢调养就好了。只是他体质较虚,需要静养,切忌肝火怒气。”
“多谢大夫。”我让易胜府上的侍婢跟去抓药,轩辕攸宁在旁边直摇头。
“旧闻中山国疆域狭小,没想到穷成这样,连王爷看病都只能请民医。”
我狠狠地拍了他一胸口:“非得弄得满城风雨你才高兴?这件事不能让中山王知道,也不能让老王妃知道,至少现在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向滕王府管家嘱咐几件事之后顺着走廊向大门口走去,轩辕攸宁跟在后面。我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转身正好撞上他,“啊!”
“这回也是你自己撞到啊。”
“变态,我在想当时我的突然失聪了,闻人拓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我就奇怪你当时怎么像聋子一样,昨天见你还挺正常的嘛。”我踢他一脚。
轩辕攸宁吃疼地揉揉腿,“你把本太子当成什么人了!是你随便踢的吗?”
“闻人拓说了什么?”
轩辕攸宁快步走出门口,上了马车,我赶紧追上,翻进马车里。
他拿出紫砂茶壶喝了一口茶,没有嬉皮笑脸地说:“离易胜远一点,我总觉得他身上一股子邪气。”
“你一本正经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嘛。”我翘起二郎腿看看车窗外的街道。
“哎呀,云容姑娘一句话真是夸得本太子心花怒放。罢了,姑且告诉你闻人拓说的大致意思,”
“是什么?”
轩辕攸宁凑近我的耳朵:“你发髻扎得很可爱,特别是这对蝴蝶耳环,漂亮极了。”
“你是欠揍吗?”
回到靖王府,管家老刘看见是齐国太子的马车送我回来,便请轩辕攸宁到王府里喝坐坐。轩辕攸宁连忙在马车里说:“天色已晚,就不打搅靖王了。”
顶着一双熊猫眼敢出来?
我昂首挺胸进了王府大门,细想那闻人拓的嘴型,猜不出他要表达什么,若按照天下三大剑客的武功,不至于杀不了我。
他是在试探我,逼我出招。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了解我呢?
“真是不得其解。”我叹了口气,想到轩辕攸宁不告诉我原话,他另有深意吧。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城府颇深,今日若我不露功力,他会不会帮我呢?
他也在试探我。
寿宴前天晚上我告诉小陶想和她一起在寿宴上表演,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小陶终于答应了我。
五更时分突然感觉有人推我,睁开眼看到小陶举着烛台在我床边,“小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