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一路跟到了东方夜吟回到了城中,并未跟到皇宫去,只是深深地看着东方夜吟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而他,转身消失在深巷之中。
一只白色的鸽子划破了城中的寂静,东方夜吟突然出现在城中最大的酒楼,站在三楼的窗户旁,看着那远处的白色物体渐行渐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薄唇轻启:“猿珩,把那小东西给本皇子打下来,这魂间的鸽子的味道,是否和平常的不一样,本皇子很有兴趣。”
猿珩单膝跪地,作辑拱手,恭敬道了声:“是。”转身便想要离去,东方夜吟的低沉的声线再次响起,猿珩只得再次转身,单膝跪地:
“你去那丑丫头的身旁,有何消息,随时传达。”
猿珩微微一愣,显然没有缓过谁来,三皇子口中的丑丫头是谁?猿珩抬头,刚想问,却触及那伤凌厉冷漠的眼神,顿时低下了头,这才想了起来,连忙道了声:“遵命。”
东方夜吟看着那道魁梧的身形离开了房间,他这才缓缓坐在了桌旁,这一桌的美味佳肴,可别浪费了啊!
……
半个时辰后,一抹白色的身影轻轻推开了三楼的雅间,东方夜吟此时将那壶酒已经饮尽,见那身影的到来,忍不住嘲讽了一番:“太子殿下真是准时啊!怎就一人出门呢?你难道不知,你这未来的君主有多少人惦记着么?”说完将手中的残余的清酒一饮而尽。那燥热辛辣的烈酒入喉,好一番潇洒快意。
来人一身江南淮安最好的贡锦,锦袍上若隐若现的银线是宫中最好的绣娘所作,腰间系同色的宽腰带,腰带上所挂的玉佩通体透亮,哪怕不是内行人,也能知其主人的尊贵。
三千发丝用一根上好的羊脂白玉竖起,睫羽如扇,鼻梁高挺,饱满红润的唇形,无一不透着致命的诱惑。
那双清澈如一汪深泉的桃花眸,漆黑如墨的瞳仁,道不尽的温柔风情。
若说这东灵道得上‘公子’二字的,只有这太子东方易渊了。
平日里这东方易渊可谓是将善字发挥到了极限啊!他人可以不知这东灵皇帝是谁,但绝不会不知这太子东方易渊是谁。
不管是前些年的瘟疫,饥荒,水灾,哪一次国民处于危难之中时,没有见这位太子殿下的身影。事事亲力亲为不说,还有一副平易近人的性子,完全没有皇室太子的权威风范,一个善良仁和的君主,百姓自是乐意见的,而一个能跟百姓唠家常,能体恤百姓的太子,更是为百姓所喜。
平易近人的性子,加之是一个充满善意温柔的太子,百姓亲切地称他为‘公子’,甚至还有‘公子易渊,世上无双’的美称。
而这才双十年华的太子殿下,至今未娶,更是万千少女的梦,不管是为人,还是为权的,可以说,这有心想要得东方易渊宠爱的女子,能从宫门口,排到沂水城也不为过。
东方易渊轻扯嘴角,踏步来到东方夜吟的身旁,随之坐下,看着桌上早已冷却的佳肴,温声地道:“谁惦记着这东灵的君主我不知道,但是起码我很清楚,三皇弟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对么?”说话间,自顾自的将桌上的另外一壶酒提起,给自己倒上一杯后,伸长了手臂,往东方夜吟杯中添了些酒。
东方夜吟看着眼前的酒杯,随即深邃的眸子转了转,斜视了一眼东方易渊,对他这个示好的动作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涟漪,只是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东方易渊对此也不恼怒,只是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桃花眸因嘴角的牵扯微微眯起,转而伸手去拿那桌上的酒杯,却被东方夜吟的一句话还顿住了手:
“太子就不怕我下毒么?毕竟,只要你一除,本皇子将是最有可能即位的皇子。”东方夜吟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紧紧锁着东方易渊,似乎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细纹都要看清,看透。
东方易渊有些吃惊东方夜吟的大逆不道,毕竟,如此话语,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可是一番不敬,怕是再怎么,都少不了一些麻烦。毕竟他太子的身份摆在这,居然敢如此嚣张跋扈地挑战他的忍耐度。
他顿住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桌上的酒杯执起,只是放在胸前方晃了晃,却并未立即饮用,那温和的声线缓缓从那带着桃粉的唇中溢出:“三皇弟真爱开玩笑,若是三皇弟想要这太子之位,说声便是,你我兄弟手足,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这东灵是谁做主,并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上位者能造福这东灵的百姓,乃至于天下。”
天下!他东方易渊看来胃口还真不小啊!
紧接着,东方易渊继续说道:“只是这话语,三皇弟莫要再轻易说了,你我不是外人,说说一过便也就算了,若是被外人或者父皇听了去,怕是又要训斥三皇弟了。”
东方易渊语气中的警告之意让他有些不爽,合着,他难道还想威胁他么?在嘲笑他么?那张温和的笑脸之下,真是让人恼火啊!
话音一落,东方易渊将酒杯放置在鼻尖轻嗅,随即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仔细品味了一番,才突然露出欣喜之色,赞不绝口道:“想不到尽是百花酿,许久没有品尝到了,今儿,还真是托了三皇弟的福啊!”他从一开始想要来赴这宴,就从来没有想过东方夜吟会在这宴会上对他不利,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将他不知不觉中除掉,决不会用如此明目张胆愚蠢的办法。
东方夜吟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提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又给东方易渊添了些,魔魅的而富有磁性的声线从那薄唇中缓缓溢出:“好喝,太子可多喝一点,我们许久没像今日一般谈心喝酒了,今日,可要尽兴才是。”说完便举起了杯子。
东方易渊执起桌上的酒杯,回敬道:“一定,一定。”
这场表面上温和的酒宴,实际上的汹涌和看不见的血光,已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