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邑时给常海峰拽到自习室后,看着应该没事了,就放心回寝去取书包。
“怎么样了?”周鹿鸣看见鹿邑时回来说道。
“咳!没什么事了。这人咋这样。”鹿邑时坐到周鹿鸣床边。
周鹿鸣起身从窗台上拿起一瓶绿茶递给鹿邑时,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一直都这德行嘛。”
鹿邑时眼珠子一转,乐呵呵地看着周鹿鸣,说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啊好好治治他,你看啊他不是晚上一学就学到半夜嘛,第二天早上他还听不见自己闹钟,都得咱们叫他,从明天开始啊,咱们早上半个小时起床,悄悄地,谁也别出声,六点半一开寝室门,咱们就出去,就剩他一个人,爱睡到几点到几点。正好咱们寝室除了他现在都在,咱们就这么定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挺好玩,试试!”
这天晚上,寝室里这几个人特意把闹钟都关了做好前期准备,就周鹿鸣留着一个——他睡觉浅,声音不大就能听到。第二天一早上6:00,周鹿鸣最先醒了,慢慢地把被子掀开,连拖鞋都不敢穿,踮着脚悄悄地走到那几个舍友身边(当然除了常海峰),把他们一个个都叫醒了。大家伙都在那小心翼翼地,大气都不敢喘,鹿邑时憋着一脸坏笑,在那用手捂着嘴,穿好了衣服,悄悄把门打开,跑去洗漱,回来略微整理整理床铺,背上书包踮着脚往门外走。周鹿鸣最后一个出来,在门口踮脚看看了常海峰,别说,睡的还真踏实。周鹿鸣退着走出门外,一边走一边憋着笑,悄悄地把门掩上。这五个人一出寝室楼,再也忍不住了,个个撒开欢扯着嗓子大笑。去食堂吃了饭,都去教室自习了。
学校要求7:15到校,肖达衍要求是7:10,第一堂课是7:40开始。周鹿鸣学了一会,回头看看教室后面挂着的钟,已经7:15了,看着自己身边空着的座乐得不行,拍了一下鹿邑时肩膀,指了指钟,鹿邑时会心一笑,说道:“这回够他喝一壶的了。”
正说着,肖达衍从外面进来了。肖达衍,人如其名——小大眼。个头不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留着小平头,肤色黯沉。肖老师站在门口眼睛扫了教室几遍,缓步走到周鹿鸣边上压着嗓子,小声问道:“常海峰呢?”
周鹿鸣拿着笔,愣了一下,抬头说道:“不知道啊,我从寝室出来得早。”
班主任看了看他,没再说话,转身面向鹿邑时,问了一样的问题,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不过不同的是,鹿邑时看到肖达衍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肖达衍又继续问了几个同宿舍的,也没问出来什么,走出了教室,给宿舍老师拨了个电话:“喂,是刘老师吧(宿管阿姨尊称,背地里学生称呼她为——大妈)?”
“诶,是,有事您说。”
“刘老师啊,我是高一三班班主任肖达衍,麻烦你看看我们班常海峰还在不在寝室里呗。”
“哎肖老师好,我马上去看看。”
“那好,给您添麻烦了啊。”
刘老师放下电话,急忙跑到三楼常海峰寝室,心里一个劲的别扭:“臭小子净给我找麻烦。”刘老师打开门,走到常海峰床边,把被掀开一半,喊道:“小祖宗,还睡呢?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常海峰顶着一脑袋油亮亮,睡觉滚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勉强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打了一个打哈欠,眼角还带着些许眼屎。看着刘老师在自己旁边,倒一下子精神了一半。
“刘老师?你怎么在这?”常海峰翻个身趴在床上,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还问我呢,都快七点半了,你还在这睡!”
“啊?”这一下常海峰困意全无!七点半这三字一个个蹦到耳朵里,吓得常海峰马上坐起来,从枕头边摸出眼睛带上,又摸出来手表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下。刘老师看他起来了在这到还不方便就走了,常海峰一看到刘老师把门带上,立马翻身下床,脸也顾不得洗,换上校服背起沉沉的书包一路狂奔,脑袋上的头发一片片的跟着他的脚步颠着。
周鹿鸣在教室里坐着,听见一身门响,一抬头,看见常海峰满头大汗,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张着大嘴哈哈的匀着气的走到自己旁边,刚放下书包,周鹿鸣就说:“班主任让你出办公室找他。”
那天常海峰在教室后面站了一整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不能离开他被规定罚站的地方半步。从那以后,叫醒常海峰的东西就换成了一个老式的闹表,铃铃铃的响着,经常是把全新吵醒之后,常海峰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起床洗漱。
不过说来也怪,总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常海峰,总是快得出奇的洗漱完毕最早走出寝室,整个住寝生涯,他都没拖过一次寝室的地面——最后走的人干这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