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周围的人基本上全是看中的萧晨,云玲心里便有些不好受起来。
明明自己从小也有着不少的才华,论头脑虽然身为女子可云玲自认为不输给任何一个皇兄,轮天赋炼丹自己也比国都学院那些同龄的权贵商甲之女高上不少。
可为什么就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子,但是偏偏自己的表姐云琉芳就以女子的身份夺得了整个云阳国甚至整个大陆上四个国家的关注。
可笑的是自己原本唯一能跟云琉芳同一台阶的公主名号,如今也已经被剥夺走了,就算将来有可能会重新拿回来也不过是作为一个工具罢了,不是为了替其挡掉禹国的联姻,就是作为与元承国、鳞国建交的筹码。
说到底云玲心中是有着极大的不满的,原本云琉芳的一切在云玲眼中也没什么,可自从右相出事儿,母妃被赐死,自己的公主称号被剥夺之后。
云玲就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与云琉芳放在一起比较,并且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质问为什么。
一想到今日在国都学院练武场看到萧晨与云琉芳相谈甚欢的模样,云玲愈发觉得心中有一股郁气盘结不散。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虽然表面上不曾相信萧晨所谓的那番话,可实际上却已经信任了对方,自己从未在母妃面前之外表露出来过的智慧以及炼丹的天赋都下意识的在他面前暴露出来。
咬了咬嘴唇,云玲害怕,害怕极了。
怕自己最后认为属于自己的萧晨都被云琉芳给夺走,但是转而想到今日萧晨那般发誓的模样,心中的郁气也就散去了不少,可同时也暗自下了决心绝不轻易让他离自己而去。
云玲这般边走边想,萧晨自然只当是她在思考此时的情况该如何做出对策,默默跟在其身后做一个陪同者。
这般停止了四处逗留,归宅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不少,但云阳城本就极大光靠步行从国都学院到城北的院落就算快步也要走个半天才能勉强赶到。
于是萧晨也是借着路过一处车马行的时机雇了一辆简易的马车,这换做是平日一般是不会这么做的。
先前出门多半都有云成在,自然是不缺车马代步,这云阳城车马行虽然多可寻常百姓基本上都是凑齐了一车人才出发,单独使用价格就稍显昂贵了。
不说别的,光是算上今早出门加上现在这次往返,花费就已经足有八十文,换作寻常人家已是好几日的花销。
一边将钱币付清,萧晨一边思虑着什么时候也给购入一辆马车供宅院使用,平日里没有云玲自然不用考虑这些事,可如今云玲也入了国都学院,那么难免会经常往返。
走向雇佣来的马车对车夫说了下具体的位置,萧晨便也将车帘掀起上了车,看了看早早坐上来仍旧沉默着思考的云玲也只得摇了摇头。
“你一个人思前想后效率也不高,不若讲出来我也帮忙出出主意。”
萧晨的声音传入耳中,云玲便抬头看了对方两眼,发现对方那般无奈的模样后先前脑海中想的一些负面思绪消散了不少,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见到云玲这般挂着淡淡笑意的面容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是有些愣了神,片刻后才挠了挠头道:“怎么,虽然比不上你聪慧,不过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
防止对方质问,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句本想张口就来的话咽进了肚子,萧晨用另一种说法阐明了意思。
云玲见状笑容更加灿烂了些以至于发出了仿若银铃般的声音,但没过多久笑容便渐渐散了去转而表情变得正经起来严肃道:“高院长的意思你也听到了不少,他可是推荐我建立一个犹如三王般强大的势力。”
“要知道我可没有三王的地位,不是说实行起来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光是伴随着的风险就足以比拟我那外公的罪责了,若是在还未成长起来就被发现了免不了被清剿,就算我真的那般做了你也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吗?”
萧晨闻言知道对方此时抱有态度十分认真,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就算清剿真的发生,我也定会护在身前保你无忧,若想动你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
“话是人都会说,承诺是人都会做。假若到时候要杀我的是你的挚友,是你的父母···是你心仪的恋人,你怎么办,仍旧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吗?”
云玲说着这番话的同时双眸死死地看着萧晨的眼睛,眉目之间透露出了强烈的渴望,而且丝毫不加掩饰,这在平日里根本不像是她的风格。
萧晨听到这番话眯了眯眼睛思考了许久,也正是因为这犹豫的时间,云玲面上的渴望渐渐淡去,正要彻底消散之前,对方的声音却是十分诚恳的传了过来。
“我有养父,并无父母,我有挚友,可目前也仅有云成小王爷一人,至于恋人这般遥不可及的事情我也不知,但我知道的是若是立场相对那对局之中我绝不会倒戈。”
“假若真发生了那般事情,我的性命任由公主你来处置绝不二话。”
“当然公主也说了,承诺谁都会说,你大可不必像绿柳那般用假毒药控制,在我这里用上真的也无所谓,在下自愿服毒以示忠心。”
虽然萧晨所说的这番话并没有海枯石烂的承诺,但却真诚无比,云玲甚至之前略微失望的心情也一扫而光,那原本在母妃被赐死后对任何人都倍加提防的心更是似乎在逐步产生裂纹碎裂开了一样。
呼吸逐渐加重,云玲只觉得眼前比自己只大上几岁的少年仿佛在散发着致命的芬芳一般诱拐着自己丧失理智,可却又是那般心甘情愿的想要放弃这最后的矜持。
但仅剩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小手悄然缩进长袖之中狠狠地掐住大腿毫无保留的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强烈的痛感传入脑海的同时也使自己保持了清醒。
“这可是你说的,炼丹师都懂药理回头我会专门寻一种毒药给你服下,届时我会相信你之前所说的一切,你想好真的愿意就这样把性命交到我的手里吗?”
萧晨听到这话并未感到有任何不妥,反而心中有些压抑不住的喜悦,赶忙道:“没问题,我想好了。”
云玲听罢脑海为止一震,饶是手上再怎么用力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此时的她只觉得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仅有的理智想要告诉自己对方肯定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才这般付出,这般接近自己,告诉自己对方这般付出肯定也是图谋着更大的利益。
可此时的云玲脑海中更大的声音却一直在回荡,游说着,有什么利益比生命还要重要?相信他。
短暂的挣扎之后,后者毫无意外的战胜了前者,云玲也随之回过了神,深呼吸了几番过后将头稍稍低下以掩饰此刻已经红的发烫的脸颊。
用尽可能和平日冷静的声线相仿却带着微许颤抖的声音说道:“为什么是我,云琉芳长相出众与你年纪相仿,天赋也是万众瞩目,为什么不是她?”
“云琉芳?琉芳公主固然好,虽然她武学天赋奇高又有倾国倾城般的貌美,再者在我眼中您也不差。”
“论头脑比起我强上不止一点儿半点儿,炼丹也是信手拈来,长相虽和年长几岁的琉芳公主有所差别,但也同样是个美人的胚子,最主要的一点则是我所谓的感觉一直都是云玲公主。”
云玲一边听着脸上的绯红也是愈发明显,头也是愈发埋得更深了些,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悄然道:“嗯,那我暂且就先信你了。”
萧晨闻言莞尔一笑,并未在对方刻意的掩饰下发觉不对劲,虽然对方举动和往常有些不同,可一方面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激动,另一方面这般抉择过后心情有所波动自然也是十分合理的。
随后整个马车之中就变得沉默且安静起来,车轮碾过路面、来往行人的交谈、商贩的吆喝、车夫偶尔的低呵与皮鞭时不时鞭挞马匹发出的声响一时间仿若成了一曲音乐在给二人相处的氛围伴奏一般。
这般情景时间自然也是过得飞快,两人还未觉得怎样马车的颠簸便已经渐渐平缓,少许过后在车夫的一声鞭响和吆喝声中便稳稳的停住了。
“二位客官,咱们到了,承惠下次还请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咯。”
萧晨闻言撩开车帘请云玲先行下了马车之后才回道:“师傅也是好手艺,一路过来比起早起的那辆马车可平稳了不少,与那王家的车夫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哈哈,公子倒是会夸人,我就不耽搁了还要回车马行报道呢。”车夫听到这一番话也是十分高兴,待萧晨与云玲走开了些许距离之后手中马鞭一挥缰绳一扭马车便已经转了个头缓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