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净饭王世袭王位,懿摩王一系传到净饭王时,虽然国势已是风水之尾强弩之末,但是根据佛的自述:“我父名净饭,刹利王种,母名大化,王所治城名迦毗罗卫,土广民丰饶,我从彼而生”,以及经云“迦毘罗卫大国”,释迦国是一个不受他人节制调度,而是一个“独步由己,无能胜者”的独立王国等说法来看,至少在佛诞生前,释迦国仍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强国,而不是所谓傀儡小国。它的一度衰弱而被甩出十六强之外,发生在释尊出家以后。
佛曾自述家谱,从人类始祖说到四大种姓的形成,说的都是南阎浮洲事。释迦王国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南麓,疆域跨今印度及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释迦族是这里的原住民,人口主要分布在迦毗罗卫城、提婆陀诃、车头、舍弥村、库马突沙、石主、弥娄离、散楁拉、黄枕邑、天臂城等主要城市或藩镇中。
在古代中国,天子将土地分给亲属或功臣,受封的领地主在其封地上建立诸侯国、封国、藩国,国君被称为“诸侯王”或“藩王”等,所谓“封建时代,帝王与诸侯分而治之。”
公元前五六世纪的南阎浮洲,相当于我国东周前的春秋时期,也有类似分封制,“列土封国、封邑、封户食邑,王所治城,村邑郡国,皆悉部分”,名为梵封、梵分、封授、受梵之福、梵村封、受王村封、伽蓝、国封,等等。
婆罗门教信仰梵天为造物主,受封者将人王加封之地视为梵天所赐,是最高的赐予。所封城邑称为郡国,筑城而守名曰城郭国。如称拘萨罗国舍卫城为舍卫国,越祇城为越祇国。称城为国是诸侯国时代的习俗。因此,那时的城也叫国,城主也称王。如律典称“国主、聚落主、灌顶王、转轮王名为王。”
净饭大王有三兄弟,二弟谷净释,也叫斛饭王,王子摩诃男、阿那律等;三弟菽净释,梵封王王子跋提释迦王,释少王等;四弟甘露净释,长子提婆达多、次子阿难。三兄弟早已子孙满堂,只有净饭王年届五旬尚无儿女,多年来他一直想方设法求生贵子。
这一天,奇迹终于出现了,王后摩诃摩耶,汉译极清妙、大幻化,与媵妾大爱道,音译摩诃波阇[shé]波提,双双有了喜讯!
按照婆罗门的法典,丈夫不能与经产期之妻同房,也不能看到妇女临盆,与孕产妇**是不净淫,更为婆罗门教所禁止。《薄伽梵往世书》甚至教人“不吃在月经期的女人看过的东西”等等。不净期的妇女常被赶到户外的棚屋里,即使家人送饭也不能接触,以免给家人招来厄运。
与此习俗相应的是,摩耶夫人自从有了身孕,便自觉“安乐无畏,乐处园林,不喜愦闹。”按照诸佛常法,佛母怀胎无不清心寡欲,奉持五戒,安乐无畏。所以两姐妹一怀孕便离开王宫,一起住在蓝毗尼园中待产。
蓝毗尼园是佛母之父善觉王的属地,位于迦毗罗卫老城东南约五十多里处,地处尼泊尔南部亚热带气候区的特赖平原,二月份的天气,当太阳升起来以后,这里的气温会升至摄氏25度。
公元前约567年2月8日,摩耶夫人在侍女陪伴下早起游园,当她信步走到无忧树下时,忽觉阵痛袭来不能坐卧。随侍女医知是临产,一边安慰夫人,一边教宫人速备接生用品。
据说即将成佛的菩萨住胎时,天帝释提桓因会派四位天神手执戈矛守护圣母,防止人与非人侵扰。菩萨出胎时,四位天神还要安慰圣母说:“天母生了一位圣子,请不必担忧!”所以,夫人站在树下抬起右臂,牵住一棵低垂的树枝,恍惚间便见四位一尘不染的天子,手执极为精细的天衣并现在前,赞叹安慰!
夫人仿佛到了幸福的天国,耳畔响起婴啼和笑语,待她回过神来,见宫人们正忙碌着为她接生,一个圆鼓鼓的大肉球已经“横空出世”,从她右胁降临人间!
据古代中医典籍有关“异产”的记载,人“有自胁产,自额产,自背产,自髀产者。”无论是腰侧、后背,还是额头、大腿,古代都有生产的记载。
所谓异产,是指胎儿经由产道以外的其他部位分娩的情形。佛是“覆藏出母胎”的,出胎时胎膜不破,如同一颗干净的明珠,落在洁白的丝绸上,没有留下任何污迹。更加离奇的是,在医婆要给太子洗澡的时候,太子却一个劲儿地想站起来,最后竟然推开医婆搀扶的手臂,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向北方迈出七步,然后驻足遍观四方,右手指天,以清亮的哀鸾音发出誓言:
“我今最后生,当得无上道,天上及于人,我为无上尊。”
按照惯例,诸佛出世都要“堕地行七步”。以后到了阿育王时期,民间出现了“七步莲花”一说。再后来就被写入相似法的“佛经”里,而且添枝加叶,又有了四方、十方、诸方各行七步,步步都有莲花捧足的说法,已经脱离原始记载。
按照惯例,诸佛出世都要自觉宣示说,我是最后一次出生,我将获得无上正觉,天上天下只有我是至高无上的世尊,绝无第二佛比我更高,或与我并列出世,我要普度有缘众生解脱生老病死。譬如毗婆尸佛初生时也是“堕地行七步,无人扶侍,遍观四方举手而言:‘天上天下唯我为尊,要度众生生老病死。’此是常法。”
一切创教佛都要在出生时发表声明,声明佛教是一佛教,一佛刹里唯我独尊。佛教进入像法以后,已经没有人在乎这句话的含义了。它的背景其实是这样的,每一尊佛出世创教时,宇宙中已经没有佛教了。不是局部没有,不是相对没有,而是绝对没有。因为全宇宙只有一个众生世界,下层是欲界,中层是色界,上层是无色界。宇宙中有人的地方就这么大,此外再没有人了。这就是一切众生界的全部,也是一切诸佛唯一的活动空间。过去佛全都涅槃了,现在已经没有佛教了。所以佛说我来了,我将是全宇宙唯一的佛。这一宣示等于是开宗明义,从根本上彻底否定了后世宣扬的十方有佛的假说。佛不说二话,不说假话。假如众生界外还有众生还有佛,佛就不是唯我独尊了。佛说法时很少用外交辞令,不说官话套话空话废话,就像刚出生时头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一样。
其次,“唯我”的“我”字,除了是佛的第一人称以外,还有更深的含义。我,是破解轮回与解脱密码的的唯一秘钥,只有佛教掌握了这把开心的金钥匙,所以才成就了唯我独尊的历史地位。从佛出生到涅槃,整个过程都在破解这个“我”字,此是后话,留待后面慢慢道来。
随着新生儿清亮的童音在蓝毗尼上空回响,天上隐约传来鼓乐之声,青红赤白各色天界莲花、天文陀罗花,与芳香四溢味如旃檀的花粉,宛如亮晶晶的星星,五色缤纷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天空发出无量奇光普照万物,房屋树木与众生瞬间处于半透明的状态,大地随之发出明显的震颤。
按照惯例,菩萨初生时,必有一温一凉两股甘泉自然涌出,以供菩萨沐浴清净。当年毗婆尸佛诞生时,便是地涌神泉,一泉温暖,一泉清凉。释尊出生时则是雨从天降。那时候,天空忽然飘来一片祥云,静静地降下两道雨幕,一道是热雨,热气腾腾。一道是冷雨,清凉无比。不一会儿云收雨住,在青青的草地上,留下一泓清浅的池塘,微风轻拂,波光粼粼,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伶俐的侍女走到池边试了试水,见水温润调和不凉不热,便取来为母子二人沐浴清净,然后用细软布包裹婴儿,再用名为“舆床”的轮式担架,将佛母送回室内,服侍她卧息疗养。喜讯很快传入宫中,净饭王欢喜踊跃,欲知王子相貌如何,咱们下回再讲。